第四百八十七章 活著
楊俊豪嚇個半死,方才純粹就是在死亡的邊緣轉了一圈,甚至連這條命都不屬於自己掌控。
大聲急喘數分鐘,他的整張臉都有些歪曲,蠟黃一片。
「你想坐這趟飛機恐怕不行了,楊大少爺,我走了,你自便!」司機爬坐起來,微微一笑,彷彿剛才他並未在車上一般。
「你等等!」楊俊豪慌忙跟著爬起來,他開始對這個奇怪的人產生興趣,也可以說是疑惑。
自己剛才罵他一聲瘋子可不是冤枉他,這傢伙好端端的把自己的車子扔進深淵,而他需要步行離開這裡,這可是一座海拔達到七八百米的高山,順著環山路走下山得累個半死,所以即使說他是傻逼也不為過。
「那不是我的車,我這司機是冒牌貨!與其留著贓物被警察找過來,倒不如我自己多走幾步路。」司機呵呵一笑,大踏步走向遠處。
「你難道就是為了截住我才弄了這輛計程車?你怎麼就可以知道我會坐你的車子?難不成你一直都在跟蹤我?」楊俊豪怒氣沖沖,這個人有點兒詭異,但他的行徑非常可氣。
楊俊豪就像是被他設計的棋子步數套路,一直在他的設計中行走,卻又毫無知覺。
「一個怕死鬼沒權利問我這些,我走我的你走你的,離我兩百米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司機朗聲回道,步伐加大,很快拉開距離。
「你!你敢不敢給我留下名姓?」楊俊豪受到屈辱,那傢伙給他蔑視的羞辱,這讓他很惱火。
怒吼的聲音在山谷之中飄蕩,卻是聽不到前面那人的迴音。
山路曲折,地處荒野,路況危險,這大半天都沒有哪怕是一輛車子過來,要想再打一輛車談何容易。
在原地呆站了許久,楊俊豪決定往下走幾步,然後求助二叔楊大熊。
一邊走一邊罵,心裡很不痛快。
「草你大爺的!老子要回s市,你麻痹的竟然給老子帶到了這裡!」憤憤的罵著,同時疑惑剛才那人為什麼要詢問杜峰的消息,就他方才的舉動,難不成他和峰叔有深仇大恨?
摸出電話,找到楊大熊的號碼,撥了出去。
「二叔!我給人劫持了,一兩句說不清楚,您老馬上派人來接我吧!我估計我這麼走就是走到天黑也未必能走出去。」楊俊豪可憐巴巴的訴苦,他知道二叔楊大熊對他約束嚴格但又疼愛有加。
楊大熊答應立即親自驅車過來,大體方位問了一遍,放下所有工作立即趕往這裡。
等到楊大熊找到他,山上已經一片茫茫之色,幾乎離近天黑。
大少爺玉步金貴,應該沒步行走過這麼久的路,早已經雙腿發軟移動不了半分。
兩名大漢把他扶上車,車子開始往山下趕,這條環山路沒有路燈,加之第一次往這兒跑,路況很不熟悉,這麼危險的路段一旦靠到天黑異常危險。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跑到這荒山上來了?」楊大熊瞪大了眼睛,望著大侄子一副疲憊的神情,心疼的問道。
「我哪兒知道?我他么就坐輛的士趕往飛機場,誰知道就這麼給人劫了,那個人還不劫錢不劫色的,單單就把我給扔到這麼個鬼地方。」楊俊豪很委屈,雙腿酸麻無力,氣憤難當。
「你對q市不是很熟悉嗎?他拉你來這條路你也來?」楊大熊哭笑不得。
楊俊豪擺了擺手,很無奈,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了二叔,為什麼這幾天白天交通這麼擁擠?那司機說是什麼大領導天天來轉悠,每天封路一小時,是否有這麼回事?」楊俊豪不敢說自己沒想造訪二叔的事情,在楊大熊反應過來之前轉移話題是正確選擇。
楊大熊一聽,一對牛眼大小的眼睛狠狠一瞪,冷哼道:「去他娘的!據說是新上任的省公安處處長,以前那個車處長不是給杜峰弄下台了嗎?誰曾想到新上任的這傢伙這麼能裝逼!好像跟市委書記關係很鐵,天天他么膩在一起,老子都懷疑他們搞基!」
「省公安處處長這麼牛嗎?」楊俊豪也瞪直了眼睛,他對這個位置的領導沒有大體概念。
「是啊!你想啊!一個省的公安警察總頭目,那還不牛么?直接歸屬上面最高機關領導管轄的,可以說是絕對的土霸王!」楊大熊常年跟大小領導有接觸,要想生意興隆又不被同行下黑手,各方各面的關係都必須打通。
楊俊豪無言,他以往也見識過警車開道的場面,確實很牛叉很拉風。
對這些人來說,自己就好似是一介草民,國家官員的世界好像很遙遠,草民和官員自古以來就存在著無法敘說的階級層面,那東西很深奧。
「對了!你剛才說你要去哪兒?你要去飛機場?」楊大熊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不是傻缺。
楊俊豪笑了笑,點頭承認。
「你來q市好多天了嗎?怎麼也沒去我那兒?」楊大熊面露不悅之色,彷彿在瞬間搞清了這位大侄子的伎倆。
「我來q市辦事的,本想忙完去見你,不過我爸電話讓我立即趕回s市,我這一急就沒去您老那兒,見諒。」楊俊豪陪笑道。
楊大熊對這侄子還是很清楚的,他有幾分幾兩都很明白,雖然平時惹禍不少,但終歸心眼端正,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在這個生活紊亂危險的社會,一位富家公子哥能夠擁有一顆善良的心非常難得,至少不會和那些牛皮哄哄的傢伙一樣四處炫富裝逼,最後被罵落得個灰頭土臉甚至惹是生非挨了人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後果。
楊大熊不忍數落他,瞄了他一眼,苦口婆心的說道:「你爸之前跟我說了,讓你回去是想把一個分公司全權交給你管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收收心然後娶個媳婦。你看我家小子赫都四歲多了,你倒好,到現在連個正牌女朋友都沒有。」
楊子赫是楊大熊的孫子,楊大熊有一個兒子,他這兒子名叫楊俊宇,年方二十一歲,目前在m國留學。要說起這孫子,楊大熊很自豪。
楊俊宇十八歲那年,有一位年輕女孩抱著一個出生不久的男孩子找到楊大熊,聲稱那孩子是楊俊宇的種。
經過醫院驗證,那孩子果真是楊俊宇的!
目前那女孩呆在s市,常年住在楊家總部,只管負責和保姆一起照料孩子,等待楊俊宇學成歸來。
這一晃四五年過去了,小子赫都四周歲了,他是整個楊家的寶貝,楊俊宇的那一夜迷醉帶來的可以說是整個福家集團的希望。
「我好久沒見到他了,您這一說我還真挺想他。」楊俊豪呵呵笑道,自己浪浪蕩盪的混日子,二叔的數落是有道理的。
雖然弟弟楊俊宇這兒子來得有些突然,但那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何況楊家向來不會虧待任何人,目前那名女孩是楊家正房太太,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相比較而言,楊俊豪有點兒自慚形穢,楊振宇和自己不同,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宏圖無量,況且學心很重又天資聰穎,和他這位浪蕩哥有天壤之別。
「好了,我等會兒給你爸去個電話,讓你明天中午回去,今晚在這兒好好休息休息。回去之後聽你爸的,咱們這個家業需要你們來繼承,誰要是給荒敗了,我和你爸決不饒他!」楊大熊嘆了口氣,楊家有這產業來之不易,當年的辛酸苦楚歷歷在目。
楊俊豪默默點頭,二叔一向性格大大咧咧,很少可以這麼跟他交心談話。
小車漸漸駛離環山路,回到大道之後,車速加快,在晚飯時間應該可以抵達臨海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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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大洋另側的r本,百合家別墅區,杜峰扶著金蛇下地走路。
金蛇需要鍛煉,總不能老是呆在床上,那對她的傷勢會很不利,時間久了一旦賴床會很棘手。
金蛇咬牙挺著,豆大的汗水順著白皙的面頰滑落,玉臂被杜峰攙著,一步一步異常艱難。
「我還能好起來嗎?我自己都沒有信心。」苦笑一聲,金蛇默默搖了搖頭。
「你要是好不起來,我立即把你扔出去,你要我一輩子這麼守著你啊?那我豈不是要累死!」杜峰呵呵笑道。
「你敢!你可是答應了的,你要是敢不管不問,我就是爬也得半夜殺了你!」金蛇展露笑容,笑得很美。
杜峰嘆了聲氣,金蛇心口不一,若果真到了那個局面,她若是這種狀態一輩子,恐怕她會自行離開不給杜峰帶來麻煩,甚至一死了之都有可能。
「你聽好,我會竭盡全力讓你恢復如初,在這之前你需要保持好心態,你要是敢有什麼其他心思,我不會原諒你!你要明白,你在我身旁就算幫不上任何忙,只要人在,我就可以放寬心做事。」杜峰摟過她的身子,在她耳旁輕聲說道。
金蛇心中陣陣酸楚,狠狠的點著頭。
「我們需要儘快做完該做的事情,走吧!我們去見見紫蠍。」杜峰攙著她,推開門,兩人慢慢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