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不是合作,是受氣
第560章 不是合作,是受氣
當然,怕李今歌多心,李母還自曝了她的小心思,只說是覺得每日里還要託人情才能定上滷菜,還不如這樣,等張春桃開起鋪子了,自然每日滷菜的數量就上去了,也不用天天搭上這些小人情了。
畢竟人情要還的,積少成多了,到時候真要賀岩和張春桃夫妻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求上門來,他們是幫也不幫?都是親戚,小忙不甚重要的,不用開口都幫。
若是萬一有大事怎麼辦?
李母說得圓滑,可李今歌本來就聰明,聰明的人就容易多想多疑敏感,更兼病了后,他本就性格有些偏執,才有了一點做事的興趣,就被指手畫腳,所謂的商量,其實跟直接告訴他,要怎麼辦有什麼兩樣?
就覺得李母這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以往那些什麼覺得他最聰明,若是身體好些,這個家業都交給他也就放心的話,都是哄著自己玩的。
當著李母的面,他沒說什麼,只說回去想想,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沉下臉來。
以前他身體孱弱,連身體都不由自己,更不用說別的了,為了活著,從會吃奶開始,就喝苦藥汁子。有時候他都覺得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可身為人子,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哪裡敢輕言去死?
更何況身邊的人都是李母安排,就是想死也不能夠。
如今好不容易身體好一些,自己想做點感興趣的事情,不過是一點小生意,也不得自由,要聽她安排。
越發就起了執拗執行,只想著自己做出一番成績來,好讓父母知道,他並不是那繡花枕頭。
當下心中琢磨了一番,不敢耽誤,怕李母私下讓人先去跟張春桃說了,也就顧不得今日是賀岩府試,先讓人來跟張春桃通個氣。
當然李府發生的這些事,母子之間各有各的打算,張春桃並不知道。
只聽這李三金來的意思,有兩個,一是關於那肥皂生意的,只說李今歌也入了股,以後讓賀岩和張春桃且放心就是了。
當然李三金這樣的忠僕自然不忘記替自家公子賣個好,嘴上說那錢掌柜背後的東家,實在是眼界太小,狗眼看人低,只給了張春桃那麼低的乾股。不過自家公子提點了幾句,那東家若是會做人,自然後期會有補償,若是還不識趣,大不了將那沒眼色的東家踢開,自家公子手下有的是人手,自然也能做得起來云云。
二來呢,就是想和張春桃一起,合夥開個滷菜鋪子,鋪面還有其他的一切採買開銷都由自家公子出,張春桃只需要個配方,然後每日專心滷菜就是,收入兩人五五分。
還說鋪子都已經看好了,就在最繁華的那條街道上,兩間鋪面打通,後頭有一個小院子,裡頭一切都齊備,讓張春桃只管安心滷菜,那什麼清洗收拾,自然有小夥計云云。
這條件不可謂不優惠了,饒是張春桃也忍不住心動了那麼一下。
不過她立刻就清醒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李今歌開這麼優惠的條件,也不知道後頭有什麼要求呢。
也不好當面就拒絕,畢竟如今還在青州城,要知道李今歌他爹可是知府。
想了想才跟李三金道:「四爺的一番好心,我們夫妻自然是心領了。只是四爺想來也知道,我家相公這幾日府試,實在無心考慮這些。不若等我家相公考完了,我們夫妻商量商量了,再給四爺回話如何?」
李三金其實也知道自家公子,今日讓他來辦這事,有些莽撞了。
不過呢,自家公子這身份地位,在青州府也確實可以隨心所欲,更何況這麼好的條件合作做生意了,那也是看得起這賀岩夫妻,白送給他們上青雲路呢,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當然,張春桃說的也是大實話,家裡主事的男人如今在考試,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做主?
聽了這話,也就點點頭,只說等府試結束后,早點商量好,他這幾日就讓小夥計先去將鋪子給打掃出來。
張春桃面上不顯,心裡卻著實惱怒,這哪裡是來商量合作的,這是來通知讓她去幹活的吧?
李今歌這人,做人做事太隨心所欲,從他派來的這個叫李三金的管事就可見一斑。
當然李三金是李今歌他爹李知府身邊的人,平日里出去都是人捧著,自然眼高於頂,看不起他們這普通百姓。
一個李三金這樣,又豈知那李今歌派來的其他小夥計,會不會也仗著是李家的人,而事事拿喬,不將他們夫妻看在眼裡?
雙方實力太過懸殊,一起做生意,那就不是合作,是受氣了。
更有,那肥皂生意李今歌是從賀林那邊截胡的,這又合作滷菜生意,賀林如今估摸著還沒騰出手來,真騰出手來,雙方明爭暗鬥,只怕賀岩和自己首當其衝就成炮灰了。
自己身上的麻煩就夠多了,實在不想再去趟李家和賀林之間的渾水了。
本來張春桃還猶豫等賀岩考試完后,是回荊縣,還是直接殺去京城去。
被李今歌突然來這麼一出,看來還是去京城的好。
等到賀岩考完第一場出來,一眼就看到楊宗保等在貢院門口,雇了輛馬車,站在馬車上,正朝這邊看呢。
看到他出來,連忙招手示意。
貢院門口人擠人,都是來接考生的,等到賀岩他們擠出人群,整個人都跟出水裡撈出來一般。
本來在貢院考試,那號間就狹小,大多無樹木遮擋,運氣好點的,上午被太陽曬一會,下午也就陰涼了。
運氣不好的,下午太陽對著曬,人都被烤出油來,沒中暑已經是萬幸了。
那真是體力腦力都耗了個乾淨,人人都是面如菜色,站都站不穩了。
賀岩到底身體底子好,還撐得住。
身邊幾個同窗都是柔弱書生類型,已經搖搖欲墜了,偏生他們合租的一個小院子,早上來也沒雇馬車,這個時候更是別想僱到馬車了。
就憑他們這體格,想走回家去,恐怕還沒走出路口就暈倒了。
賀岩見楊宗保雇的馬車還算寬大,也就做個順手人情,邀請幾個同窗一起,順路送他們回去。
幾個同窗感激不盡,掙扎著爬上了車,就癱在車廂里不動了。
車廂里頓時一股子汗臭味,薰得楊宗保忙退了出來,只說在外頭坐著指路就好,心裡還忍不住嘀咕,難怪別人說什麼酸臭書生,原來是有出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