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口不擇言
第617章 口不擇言
潘氏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那一托盤,不是她眼皮子淺,實在是那些頂級的珠寶魅力太大。
更何況,她嫁到顧家來,有顧老太太這個年輕的繼母,哪裡輪得到她管家?成親了好幾年,才被顧老太太分了幾樣不太重要的事情管著。
什麼花園裡的樹木花草的栽種啊,什麼針線房啊,都沒什麼油水,那些什麼廚房,還有茶水之類的,更是半點不讓她沾邊。
後來謝氏入門,顧老太太自然偏心,想著將家裡油水多的那幾處指給謝氏管,也讓二房借著這個機會,多撈點錢,不然等分家的時候,大房嫡出長子,可是能分走七成的。
可謝氏最不耐煩這個,倒是推了。
潘氏眼紅,在顧文鐘面前敲邊鼓了好久,讓顧文鐘不耐其煩,終於跑到顧老太爺面前吹風,慢慢的,顧老太太才又將權利下放給了她大半,只是幾個關鍵位置還是顧老太太的人手。
饒是這樣,那幾年,潘氏也藉機攢了不少私房,往落敗的娘家貼補了不少。
如果沒有那一件事發生,這麼著再過上幾年,估計她也就能順利的接過管家權了。
只可惜,世上的事情沒有如果!那件事後,顧老太太直接說動了顧家老太爺,重掌大權,連那種沒油水的事情都收回了,一樣沒給潘氏留著。
話還說的好聽,說什麼如今家裡這樣,子嗣單薄,二房如今是指望不上了,還得他們大房努力。
讓潘氏收心,只管養好身子,伺候好顧文鍾,只要生下個一男半女,那就是顧家的大功臣了。
到時候別說是這一點管家權,就是顧家都是他們的了。
潘氏總不能說,我不想要生孩子,我就想要管家權吧?這話要是說出來,她這個顧家大夫人也就做到頭了!
不僅只能乖乖的交出了管家權,還要謝謝顧老太太的體恤。
顧老太太也做得滴水不漏,還特意從倉庫里尋出不少給女人滋補身子的藥材補品,大張旗鼓地給送到了大房,讓心腹婆子故意的說得世人都知道了,讓潘氏安心養好身體,能懷上顧家的孫子,那就是她最大的功勞了。
要吃什麼要喝什麼,只管找她這個婆母去!
把潘氏氣得,臉上笑著謝過了顧老太太的好意,回屋裡就砸了一套杯子。
從那以後潘氏就再也沒摸到過管家的邊了,每個月的份列,大房這邊的一點不少,還都是第一批送到的,四季衣裳首飾,給的都是上等的,誰也挑不出來毛病。
可除了這個,顧家其他的東西,她是一點都摸不著。
那個時候娘家已經習慣了她的貼補,突然少了這個來源,娘家人三天兩頭的來哭訴,她不得已的,將自己先前的嫁妝和攢下的體己先送了回去。
一次兩次的也就罷了,時日長了,她也受不了,手頭的東西越來越少不說了。
顧文鍾對她本就平平,又覺得她無用,嫁給她這麼些年,居然連到手的管家權都丟了,越發冷淡她。
那些下人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見大夫人不得大老爺的歡心,又沒有管家權,自然多有怠慢。
潘氏從在娘家,到嫁人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哪裡忍得?
她氣憤不過在顧文鍾和公爹面前哭訴,問到顧老太太面前。
顧老太太卻說,以前好些份例里的東西,都是她的嫁妝鋪子莊子提供的,如今二房這個樣子,她的嫁妝自然要留下來,補貼二房,自然沒有多餘的補貼顧家其他人了。
若是真缺了什麼,這個容易啊,這些年顧家老太爺私下貼補了不少給大房,莫非這些貼補還填不滿大房?還得她也要貼補才行?
一席話,再加上顧老太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臊得顧家老太爺和顧文鍾兩人面紅耳赤,恨不得尋條地縫鑽進去。
顧文鍾更是惱羞成怒,將潘氏怒罵了一通,說她虧得還是侯府之女,卻眼皮子如此之淺,居然打起了婆母嫁妝的主意,簡直是不可理喻。
潘氏鬧了個沒臉,不僅沒改善自己的處境,還讓日子越發艱難起來。
反倒是二房那邊,因著顧老太太這話,顧老太爺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怕落人口舌,又私下補貼了兩個莊子給了顧長卿和顧長即兩兄弟名下,這事也就算遮掩過去了。
直到抱回顧長印這個孩子,放在潘氏名下養著,她的日子才好過些。
可那幾年還是掏空了她的私房,加上顧文鍾雖然自己私產不少,可從來不曾貼補與她,日子著實過得還不如謝氏。
這讓她如何不眼紅呢?
只是她就是再眼紅,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說什麼,別的不說,做祖母的給孫女一點私房好東西,誰能說出半個不字呢?
可心裡那口氣總是堵著難受,越想越難受,再看謝氏低垂著雙目站在一旁,那默認讓張春桃收下的態度,心裡那口氣就越發憋不住了。
是誰之前裝得清高,不愛這些身外之物的?可這麼些年來,顧老太爺補償他們二房的莊子和鋪子也沒說不收啊。
之前還跟顧老太太不也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么?怎麼這看到好東西,倒是就忘記了?
已經被憤怒矇混了頭,一時潘氏口不擇言:「我說弟妹啊,當初是誰賭咒發誓,說這輩子跟老太太要老死不相往來的?怎麼這回子倒是帶著這才認回來的姑娘,就往老太太這裡跑,感情是偏著老太太的好東西啦。」
「說來還是弟妹你聰明,不像我是個笨肚腸,別人給個棒槌,我就當針了,還想著替你跟老太太之間說和說和呢。如今看來,哪裡需要我這個外人,你們畢竟是嫡親的婆媳呢,只怕私底下早就和好如初了吧?也就哄著我這個笨人和我們大房吧——」
這話酸得,跟喝了三缸老陳醋一樣,滿屋子都是酸溜溜的。
謝氏的脾氣能忍得了?先前沒有因為大房大老爺的事情而遷怒潘氏,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今兒個自己認回閨女的好日子,還說些酸言酸語的敗興,還以為她會讓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