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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深淵.殺戮

  人一旦失去了靈魂,就會手足無措。——塞·約翰遜


  2004年 立夏 廣平市


  陰暗沉寂的房間裏,氛圍十分凝重,牆側的鐵窗透過一絲亮光,光亮照耀在一個人身上,這人跪在地麵上,嘴角溢出鮮紅的血跡,一排人站在他麵前,這些人麵目表情十分陰冷,各個身高體壯。


  跪在地麵上的人額頭流出大量汗水,他被蒙住眼睛,說話時聲音顫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眼前的人嘴角勾出一抹陰狠的笑容,扔給他一部手機,不耐煩的說,“是不是你看看短信不就知道了,你真當我是傻子啊,東哥注意你很久了。”


  “東哥,是東哥派你來的嗎,不是我,不是我,你誤會了。”跪在地麵上的人繼續解釋。


  “對不起,你沒有機會了。”眼前的人掏出手槍對準了他的腦門。


  “呯”一聲槍響,血花飛濺,求饒的人倒在了地麵上,眼前的人不屑的看了眼,留下了一句話,便走出門去,“把屍體扔到水裏,幾天後讓他飄起來。”


  夏日的清晨,太陽早早擦亮了天空,黃海躺在床上身體不由自主顫栗起來,他的眉頭緊皺,臉上透露出痛苦的神色。


  靈堂擺放著許多白色的花,祭拜者絡繹不絕,來訪者大多數是死者的同事,靈堂的照片處寫著“黃國民”三個字,年幼的黃海和母親跪在靈堂裏,母親不時站起來接待來訪的祭拜者,她哭的很傷心,來訪者多安慰母親,“節哀順便,不要太難過了,照顧好身體。”


  黃海隻看到母親在哭,不諳世事的他隻知道父親去了很遙遠的地方,不清楚為什麽她這麽傷心,黃海打量著進來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很沉重。


  大家處於沉重的靈堂裏,滿麵傷感,這時,門外跑過來一個女子,她不顧阻攔跑到了黃國民的靈堂上,破口大罵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清淨,“黃國民,你好大喜功,自己去送死也就算了,為什麽要拉上我們家老張,你知不知道我們孩子才三歲啊,你個xx,你還我們家老張。”


  黃海認識她,前來的沐阿姨打亂了靈堂的很多東西,很多人拉著她,勸她不要這樣,可她不顧阻攔,一直在鬧,邊鬧邊哭。


  年幼的黃海跑上前去,輕輕拉著她的衣角,“沐阿姨,你怎麽了?”


  年幼的孩子被無情的推走,黃海倒在了地麵上,額頭觸地,流出了鮮血,疼痛讓他嚎啕大哭,在場的人群把沐女士拉走,人群混亂,黃海坐在地麵上,淚眼婆娑中看到了沐阿姨被人拖出去的影子,她還在那裏罵,“黃國民,你個混蛋,你還我們家老張。”不知道為什麽,罵聲中竟然透露著悲涼心酸的味道。


  看著額頭冒汗、身體顫栗的黃海,沐雨晴一遍遍的拍打著他的身體,“黃海,你醒醒,你到底怎麽了?快點醒過來啊。”


  “啊”黃海猛地睜開了雙眼,使勁呼吸著新鮮空氣,額頭的汗水還在往外冒。


  沐雨晴鬆了口氣,為黃海擦了擦額頭汗水,問,“你這是怎麽了?”


  黃海還在大口呼吸著,“我,我做夢了。”


  “做什麽夢?我從來沒見你這樣過。”沐雨晴表示好奇。


  黃海從床上坐起來,望著窗外,“我夢見了小時候的事情,當時你媽跑到我爸的靈堂上大鬧,我跑上前的時候,她把我推倒了,額頭觸到了地麵,流了很多血,很痛很痛。”


  沐雨晴低下頭不在說話,提起倔強的母親,她也一直很心酸,她和黃海大學畢業後,受到了母親的重重阻攔,最後費勁千辛萬苦走在一起,可惜還是得不到她的祝福,每次和黃海去看她,她甚至避而不見。


  意識沐雨晴的情緒,黃海忙岔開話題,拉著沐雨晴的手,“雨晴,這周我們去玫瑰莊園看看吧,最近一直很忙,沒有多少時間陪你,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玫瑰,這周我和刑隊請了兩天假,想陪陪你。”


  沐雨晴點頭,靠在黃海胸膛上,他們各自忙於工作,確實好久沒有出去放鬆下了。


  天完全亮了,外麵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灑落進來,沐雨晴看了眼窗外,離開黃海的懷抱,穿好衣服,說,“我去做早餐。”


  “嗯。”黃海慢慢穿好衣服。剛走下床,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刑隊,黃海快速摁了接聽鍵,片刻後,可以看到黃海震驚的表情。


  2004年 5月20日


  清晨的光亮剛剛灑滿大地,辛勤的漁夫老李就已經劃著小船出去打魚了,他把撒網拋入河中,拉上來時隻覺得十分沉重,分外欣喜,於是越拉越起勁,等東西漸漸上來,老李慌了神,隻見網下掛著破爛的衣服,他把網拉到船邊,準備把拉上來的東西去掉,誰知剛下手就看到了一副十分蒼白恐怖的臉。


  一聲尖叫劃破了河麵,老李險些墜入河中,被拉上來的人飄蕩在河麵上,蒼白腐爛的麵孔朝上,分外恐怖,老李顫巍巍坐在船上,漁網也忘了收。


  報警後,警方快速趕到現場,把死人打撈了上來,法醫第一時間對屍體進行了檢查,屍體因為浸泡的關係已經腫脹發臭了,因腫脹而導致了頭發及表皮的脫落,眼,舌已經凸出,屍體耳朵被水中生物咬食少了一隻,手指被水中生物啃噬已經露骨,法醫經過仔細觀察發現死者身上呈現黑色骨斑。(屍體沉泡在河底,河泥與屍體腐敗後產生的硫化氫氣體與骨骼中的沉積鉛發生化學反應,生成硫化鉛,從而形成黑色骨斑。)

  最主要的是屍體的腦門處有一個空洞洞的口子,法醫經過簡單判斷,確實這人並不是溺水死亡,而是死後被人扔入水中,死亡時間有兩個多星期。


  杜宇捏著鼻子打量著屍體,猜測說,“刑隊,你看屍體的腦門洞口,像不像槍擊?”


  東林路分局局長刑軍皺起眉頭說道,“除了槍我還真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麽東西能弄成這個樣子。”然而更讓他覺得隱隱不安的是這具屍體略有熟悉,刑軍打量了許久,默默的抽出了兜裏的煙。


  封鎖現場後,警方繼續打撈,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黃海火急火燎來到現場後,屍體已經被帶走送到了解剖室,杜宇站在橋頭看著遠處而來的黃海,笑著說道,“你這次可是來的有些晚啊。”


  黃海不好意思的說,“堵車了,所以來的有點晚。”說著把視線轉向另一邊,“刑局,這具體是什麽情況?”


  刑軍抽著煙,吐了口煙霧,沉重的說,“初步判斷,死者被人殺害後拋入河中,看其傷口,應該是槍殺。”


  聽到這些話,黃海臉上的神情明顯一緊,“槍殺”,這個性質是十分嚴重的,在我國,槍具管理十分嚴格,平常人是很難得到這東西的,刑軍歎了口氣,“你來局裏也有兩年時間了,又是廣平市人,想必對這裏還是比較熟悉的,市裏一直存在一個很大的隱患,這個隱患一直壓在我心頭,常常讓我睡不好覺啊。”


  黃海思考了會,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長青幫?”


  刑軍點頭,廣平市的黑幫勢力這些年一直無法根除,他們為非作歹,殘害了多少民眾,可惜警方一直沒有證據,其實勢力最大,無法無天的也就是長青幫了。


  杜宇站在橋頭盯著茫茫河麵,隨後又轉過身,說道,“刑隊,要不我去做臥底吧,這個我還是可以的。”


  刑軍搖了搖頭,“你不能去,從你來到局裏第一天起,你的資料就已經暴露了,他們知道你是誰。”


  杜宇驚訝不已,“看來他們用心良苦啊。”


  刑軍把煙頭扔入河麵,“因為他們怕臥底,他們每一次行動暴露都會損失慘重,比如我們之前的緝毒行動,抓獲了不少人。”刑軍說著向前走去,對著後麵揮了揮手,“我先回警局了,你們在這裏查看情況,有什麽新發現及時通知我。”


  杜宇反應過來,喃喃道,“刑局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長青幫裏已經安插了眼線,怪不得上次行動怎麽會這麽順利。”


  黃海盯著刑局離開時沉重的背影,直到刑局消失在視線盡頭方才轉過身。微風輕拂,橋下的河麵泛起魚鱗似的波紋,河水帶著一絲混濁,黃海朝下看去,仿佛看到了河麵露出的恐怖麵容。


  其實上次緝毒行動,他就知道有臥底,而且如果所料不差,他應該和那名臥底打過照麵,想起那個巷子,黃海陷入沉思。


  “喂,又在思考什麽呢?”杜宇拍了黃海一下。


  黃海回過神,指著河麵問,“屍體是從哪裏打撈上來的?”


  杜宇看著茫茫河麵,指了指,有些無奈的說,“這個我記不太清楚了,漁夫之前指了一個大致位置,屍體被打撈上來時,身上帶著一段繩子,我猜測很有可能把死者和重物綁在一起,一同沉入河中的,繩子斷了之後,屍體飄了上來,隻要能找到附帶繩子的重物,肯定就能確定沉屍的具體位置了。”


  “真的是槍殺嗎?”黃海沉重的問。


  杜宇鄭重點頭,“我看過死者了,雖然他的臉部已經腫脹腐爛,但是額頭的血孔還是很顯眼的,十有八九是的。”


  黃海難過的看著河麵,默不作聲,廣平市的黑道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當年他父親就是追黑社會的路上被開槍打死的,當時還有張叔叔,這件事情,沐阿姨記了一輩子,這也是為什麽這麽久以來,他和沐雨晴不被沐阿姨同意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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