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血海深仇
蘇槿夕的神識出了彼岸鐲,睡夢中的她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額頭一朵彼岸花,妖冶無雙,帶著一種極盡的魅惑。
腦海中的那些前塵往事,衝擊得她再也無法冷靜下來,胸口的氣息窒悶得難受。
從來都沒一刻,如現在這般,她很想回到天醫門,看看曾經她和九容住過的仙林殿、觀星台。
看看奪走了當年明德太子之魂的九轉乾坤盤。
兩世之魂、千年的修煉。
兩個男人的厚愛,這是蘇槿夕此生無法消受之痛。
她下床,胡亂床上鞋子,奮力往外狂奔。院子裏的花嬤嬤和綠籬見到蘇槿夕,連忙將其攔住。
“王妃娘娘,你要去哪裏?”
但是在看到蘇槿夕額頭那朵妖冶盛開的彼岸花時,齊齊一怔,震驚得無法說話。
那妖冶的紅色,猶如帶著一種極致的魅惑,吸引得人無法移開雙眼,猶如要勾走人的靈魂一般。
“夜幽堯呢?”蘇槿夕問。
花嬤嬤回神,連忙道:“殿下和秦護衛出去了,說有要事要辦。”
蘇槿夕不再耽擱,朝著院外繼續狂奔。
花嬤嬤跟在蘇槿夕的身後,“王妃娘娘,殿下說明天我們就回中寧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隻可惜蘇槿夕什麽都沒有回答,更甚至當花嬤嬤追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蘇槿夕的身影。
蘇槿夕出門的時候就已經找了一匹馬,一路朝著城外而去。出了城一路向北便是東辰,天醫門就在東辰。
蘇槿夕的腦海裏清晰地記著去東辰的路線。
但是,她出城之後沒有走多遠,在城外的關道上就被人給攔住了。
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個時候,慕容雲海竟然會出現,她竟然會親自帶著人來攔蘇槿夕。
瞧見蘇槿夕額頭上血色的彼岸花圖案,慕容雲海也是微微一怔,“槿夕,跟父皇回去!”
蘇槿夕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父皇這麽急著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我有要事要辦,還請父皇讓開。”
慕容雲海不容質疑,直接將蘇槿夕從馬上拽下來塞進了禦用的馬車,“先跟著父皇回宮,父皇有要事告訴你!”
“要事?什麽要事?在這裏說不是一樣的嗎?為何非要去宮裏說?”
“因為這裏不方便!”
蘇槿夕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圍觀者,覺悟他們一個是當朝皇帝,一個是公主,在這裏說話,確實多有不便,便跟著慕容雲海回宮了。
畢竟天醫門什麽時候都能夠去,也不急著現在這一時。
但是,蘇槿夕怎麽也沒有想到,回到宮內之後,慕容雲海竟然將她下令禁足在了長安宮,不讓她踏出宮門半步。
並且明確地告訴她,不讓他和夜幽堯在一起。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以前慕容雲海也知道她和夜幽堯已經結婚了,雖然不太喜歡夜幽堯冷漠霸道的性格,但也沒有反對啊!
並且在複國一事上,夜幽堯還幫了慕容家大忙。
那日若不是夜幽堯帶著鬼軍的將士出現,他們早已經死在鄴臨城了。
但是,她喊破了嗓子慕容雲海也不願意放她出去。
知道她武功好,一般的護衛攔不住,一般的地方關不住。慕容雲海特地調動了皇家武功最高強的隱衛隊,將長安宮裏三層外三層包裹得嚴嚴實實。並且還在門上上了三道鎖。
蘇槿夕簡直要絕望了。
慕容雲海這是想做什麽?
夜幽堯一定不知道她被關在這裏了吧?
若不然,早派人來救她回去了。
時間一天天底過去。蘇槿夕細數著白天和黑夜的轉換,時間已經過了三天。
那天花嬤嬤說次日夜幽堯就準備回中寧,那麽現在他已經離開南離了嗎?
沒有她,夜幽堯一定不會離開的吧,所以現在他還在鄴臨城吧?
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慕容祁來看蘇槿夕了。
慕容祁屏退了左右,所有侍從和門口的護衛退到五步之外。
然後,將門關上。
如此謹慎的慕容祁,讓蘇槿夕更加確定,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哥到底怎麽了?父皇為什麽將我關起來?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中寧和南離出事了?
但是這句話,蘇槿夕始終不敢問出口。
慕容祁的眉頭始終沉沉地凝聚著,扶著蘇槿夕的肩膀。
“槿夕,你聽我說,如果能忘了幽王,你就盡快忘了吧!你們之間沒有緣分!”
沒有緣分?蘇槿夕滿臉的疑惑!
“到底怎麽回事?”
慕容祁猶豫一番,還是決定告訴蘇槿夕真相。
“槿夕,就在我們從東辰回來的那日,不知是誰,散布了消息,公開幽王是大秦帝國皇族後裔的身份。夜幽堯,他是大秦帝國的皇族。”
這些蘇槿夕早就知道了,“這有什麽不妥嗎?無論是大秦帝國的皇族還是中寧的皇叔,這天下,夜幽堯都爭定了。對於慕容家來說,這有什麽區別嗎?”
慕容祁明顯察覺到了蘇槿夕眼底的疑惑。
“其實這跟幽王爭不爭天下沒有關係,而是……”
似乎很不好說,慕容祁臉上的神情有些猶豫。
“是什麽?”蘇槿夕很堅定地問。
慕容祁整理了一番思路,很直接,“因為慕容氏和大秦皇族之間有血海深仇!”
蘇槿夕狠狠皺起了眉頭。
為了強調仇恨的嚴重性,慕容祁又加了一句,“是滅族的仇恨。當年,大秦帝國還沒有滅亡的時候,慕容家還不是慕容家,是高氏。高氏在一夜之間幾乎被大秦皇族滿門屠殺。”
蘇槿夕的身子明顯狠狠一怔,扶著桌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臉色及其蒼白。
好半晌之後,聲音有些澀澀地開口,“所以,此事夜幽堯也知道了?”
“嗯!”
“他人呢?現在在哪裏?”
“父皇帶你入宮的那一夜他便帶著人馬離開鄴臨城了。如今應該抵達了中寧帝都。”
蘇槿夕無力地閉上了雙眼,沒有說話。
耀眼的陽光從窗戶外射進來,照在她的臉上,照耀得額頭那朵彼岸花明亮攝人。
慕容祁本不想開口,但猶豫了半晌之後還是勸道,“槿夕,有些人,相遇了便注定是孽緣。還是忘了吧!”
蘇槿夕隻是閉著雙眼,沒有說話。
慕容祁站在蘇槿夕的身邊,又說了一些話,見蘇槿夕始終不願開口,便不再打擾她,出門。好生交代守在外麵的護衛和侍從幾句,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