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劍魂
血肉之軀的拳頭和鉤鐮槍碰撞在一起。發出了一種像是兩輛汽車對撞在一起然後爆炸的聲音。
硬物斷折的聲響，帶著高溫的氣浪焚風，以及被這些強勁氣流推動著胡亂散射出去的煙塵。
不過有楊廣在場，這一切令人心驚肉跳的動靜，都在即將觸碰到圍觀群眾之前倏然平息下來。
場中，李神通手裏的鉤鐮槍已經化為齏粉，雙手握槍的地方還各自多出了一道滲血的傷痕，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柳餘生抱拳說道：“承讓了。”
“壯士好拳法。”李神通恢複微笑，也向他抱拳。
混在人群中的知秋一葉躍躍欲試：“好厲害呀！”
他在山上學藝的時候，對上自己的師父隻能被打。下山來遇到的第一個修行者，就是瘋子一樣要殺他們的王並。這種同道之間友好切磋的氛圍，對他來說具有極大的誘惑。
不過，柳餘生已經打過兩場，李神通好像剛吃了虧。知秋一葉也不想現在出去跟他們動手，就暫時忍耐著。
方才打出那一招，柳餘生也算是盡興了，就回到沈萬三身邊。楊廣的目光落過來，達到了沈萬三之前刷個臉熟的預期。
隻是沈萬三現在的心思，並不完全在這個上麵，等到場中再次開始對練，眾人對他們的關注度低了一點之後，沈萬三就有點急切地拉著柳餘生離開，尋到一個僻靜處，布下了隔音結界，道：“你剛才用的那一招是不是寸心拳法？”
“是啊。”柳餘生說道，“你之前見過？”
“見過很多回。”沈萬三的臉色非常嚴肅，說道，“你施展這套拳法的時候用的是什麽能量？”
“真氣呀。還能是什麽？”柳餘生覺得他這問題有些奇怪。
“你之前說過，你是剛成為星界旅者吧，一身武功應該都是從你的故鄉世界帶出來的？”沈萬三追問道。
他與柳餘生認識的時間也不長，隻是之前貼了一個招四星以上六星以下保鏢的告示，然後柳餘生來應聘，簽了有方舟認證的契約之後，就成了雇主和保鏢的關係。
柳餘生回答道：“對。”
沈萬三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拿出個人終端，不惜花了3000積分，對柳餘生進行指定能量檢測。
指定能量：崩壞能。
實測結果：典型碳基生物武道真氣。
匹配度：3%。
“不是同一種。”沈萬三放鬆下來。
其實沈萬三成為星界旅者之後不久，就以豪賭一般的姿態積累了資本，找了幾個比較守規矩的商人夥伴，各自雇傭保鏢，組合成一個商隊，協同探索異界。
可是在上一次異世界探索的時候，他們抵達了一個表麵上像是《還珠格格》的世界，卻意外的遇到了群體穿越過來的休伯利安號，那群女武神是在戰鬥的時候，遇到了那種極小概率的天然跨界蟲洞，被拉扯到了《還珠格格》世界，結果，來自她們故鄉《崩壞》世界的崩壞意誌也跟隨著休伯利安號在那個世界降臨，還因為不同世界特性發生了變異，導致清東陵複蘇，明冤魂現世，遼東亡靈大潮東渡，西域骷髏遠征歐陸，把那個外表繁華、內裏腐朽無味世界搞得亂七八糟。
雖然最後船上那幫子職業救世主得到了沈萬三他們的幫助，合力重塑本土勢力，樹立了新秩序，沈萬三也因此大賺特賺，卻還是不免對崩壞這種一不小心就會引爆全球性神異天災的東西，留下了點心理陰影。
那些更追求穩妥的商隊夥伴，也在那次之後心有餘悸，因為沈萬三畢竟也屬於他故鄉世界的劇情主角，可能擁有惹事之類的氣運光環，就協商解散了商隊。
“那你這個寸心拳法是從哪裏學的？”沈萬三順口問了一句。畢竟他剛才見到的招式，跟休伯利安號上某人的拳法幾乎完全一致，所以才會那麽敏感。
“哦，這個是我去觀摩太虛劍派鎮派石碑的時候學到的。”柳餘生道。
沈萬三：“太虛劍派？”他好像又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詞語。
“你怎麽對我故鄉這麽感興趣？”柳餘生古怪的看了雇主一眼，還是解釋道，“太虛劍派是我大明第一門派，創派祖師赤鳶真人，更是和玉聖人齊名的武林傳奇，據說都已經成就仙體，除了每十年一次的泰山封魔大典，別的時候都見不到的。而太虛石碑，也是真人所立，隻要能闖過上山的十八道劍陣，就能夠獲得一次觀摩的機會。”
沈萬三：“……玉聖人？”聖人、真人，這些名詞放在一起還真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呢。
“玉聖人。”說到這個人物，柳餘生眼中透露出那種狂熱粉絲給人安利自己偶像的感覺，語速陡然加快，“玉聖人傳說是太陽星君轉世，日劍之主，大明一字並肩王，我們那個世界的千古以降兩大魔頭，錢塘神君冷霜子、終焉之主無名氏，都跟玉聖人交過手。終焉之主，就是被玉聖人和赤鳶真人聯手封印在泰山之下的。十年一次的封魔大典，就是他們二位為了鞏固太陽星力所化的天火封印而創辦。”
“嗬嗬嗬嗬……”沈萬三滿臉笑容的把手搭在了柳餘生肩膀上，“你的故鄉聽起來非常熱鬧啊，要不要把世界編號報一下，下回我們一起去玩玩。”
柳餘生看著他，露出不讚同的表情。
“安啦，我可是商人，不會亂搞事的。”沈萬三循循善誘，“你想想，這可是公費報銷的回鄉旅遊哦。”
柳餘生不為所動：“你先把這邊的事情忙完再說吧。”
他們在這裏對話的時候，心癢難耐的知秋一葉也已經跳到場上去，隻不過跟他交手的並不是這些士卒，而是一個儒生。
這個儒生是神機台出身，原本就是煉金術研習方麵的佼佼者，也是推動鬼仙修煉法門和煉金術結合的先行者之一，他站在那裏，軀體不必動作，空中自然有落葉飛舞，合成煉金術的圖案，精神觸發，火光熊熊，火焰填補了落葉的縫隙，把圓形陣圖化為一個巨大的火球。
這火球分明隻是一片片落葉集結而成，大概隻有三四斤的重量，卻好像是澆了猛油的火牆，朝著知秋一葉壓下去。
知秋一葉手掐劍訣，朝著火牆一指，“風雷地動令。”
火球中心仿佛突然被塞入了一個小炸彈，崩散炸裂。
“風雷地動令。”知秋一葉再把手朝著儒生腳下一指。
地麵炸出一個淺坑，但是爆炸的威力卻沒有傷到正上方的儒生，他穩穩地站著，等到塵埃散去了一些，大家才看到，有泥土在他腳下匯聚成煉成陣，塑造出了一層厚實而堅韌的彈性材料，幫助他擋住了爆炸，而同樣由泥土繪出的煉成陣，也在知秋一葉四周浮現，三角形的鐵壁傾斜著從光芒中生出，剛好構成一個錐形密閉空間，把知秋一葉封在其中。
知秋一葉反應很快，鐵壁內部傳出。
“叭咪叭咪吽，風火雷電辟！”
四麵鐵壁頓時脫離儒生的控製，各自分散開來，飛速移動，朝著儒生撞過去。
旁邊的士兵看著這奇妙的戰鬥，不時發出驚歎的聲音。
而在一旁的楊廣眼中，卻映照出許多常人不可見的軌跡。
儒生的煉成陣是由物質構成，肉眼可見，而知秋一葉的術法，也不隻是由那些簡單的手勢和咒語施展出來的，每當他想要施展某種法術的時候，楊廣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他體內的生命精氣，排列成一種種如同符籙的形狀，吸引天地之氣，形成眾人所能看到的術法效果。
所以他這些法術的本質，與煉成陣極為相似，所依靠的都是那些符合某種至理的圖案，隻不過一個是精神觸發，改變物質結構，另一個是用本身元氣為引，操控天地元氣。
後者其實跟天位武道頗為相似。
楊廣仔細想來，天位武者施展某種招數的時候，體內天源力量軌跡隨之而變，或許也可以視作另類的立體符籙。
這樣說起來，如果獲得這個世界的大量功法，應該可以為剛剛起步的天位武道，填充足夠的材料，建立起一個不僅適用於少數天才的廣大框架。
存著這樣的心思，楊廣看向知秋一葉的時候，就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天心意識與這片區域的自然完美融合在一起，從極盡微觀的角度去探索知秋一葉的狀態變化。
然而，令誰都沒想到的是，這股天心意識一探，卻好像觸動了知秋一葉魂魄深處的某道氣機。
一股清涼蕭瑟的天光，突然從知秋一葉體內透出，正在準備施行下一道法術的知秋一葉茫然的看著自己發光的雙手，一低頭才發現原來自己整個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光芒。
天，陰了下來。
涼風秋意，颯颯滿千山，扭轉節氣，使得方圓數百裏的天地之間，水汽驟生。
楊廣察覺這異樣的變化，不退反進，閃身一指點在知秋一葉額頭。
天光一亮，雨降八百裏山川。
PS：沈柳那段對話好像有點突兀，其實，《還珠格格》那段是我以前設定的一個副本。但是經曆某書下線的事之後，不敢寫出來了，覺得有點惋惜，就在這裏順便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