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氣後果很嚴重
亂糟糟的屋子裏有森森的寒氣侵襲,蘇青寧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掀開腳凳翻看她存放銀兩的匣子。
她抬手輕輕搬起腳凳,動作緩慢,仿佛放電影時放慢到了1。5倍速。待到腳凳掀開,蘇青寧又突然加快動作,蹲下去看。
一眼看到故意做舊的木頭匣子健在,蘇青寧的心微微擰了一下,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掏出鑰匙打開,一片銀光閃耀,裏麵整齊地收著一張千兩大銀票,還有好些五十兩,五兩的銀錠子。
她一把摟在懷裏,長長的舒了口氣。
還好沒丟,她心神一鬆抱著錢匣子癱坐在了地上,身後一雙強壯的手臂突然出現,扶住心神恍惚的蘇青寧,以免她無知無覺地摔倒在地。
後背靠著堅實的懷抱讓蘇青寧猛然回神,她眯了眼睛看向身後之人:“你怎麽來了?”
沈昀指指她懷裏摟著的錢匣道:“錢還在,別擔心。”
這個小財迷,別的什麽都不關心,一回來就直奔她藏錢的地方,他不過來看看怎麽放心?
蘇青寧點點頭拍著胸口道:“還好沒丟,裏頭可是我們家所有的銀兩。”攢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攢了這千把兩,這要是丟了,她爹娘不得難受死。
沈昀將她扶起來,為她倒了一杯水篤定地道:“是丁文柱幹的。”
蘇青寧揚眉想問他怎麽知道的,但驀地想起了那天夜裏丁文柱和一個外村的人在他們家院子外麵鬼鬼祟祟探頭探腦,這次看到他們家全家人出門了,所以就順著院牆爬了進來。
“有證據嗎?”蘇青寧穩住心神,隻要她的全部家當沒丟,其他的小東小西她不是很在乎,反正有錢在還怕添置不上嗎?
所以一聽沈昀提到小偷,她立刻上心了。
但很可惜沈昀搖頭:“沒證據,院牆我看過了,除了能看出有人從那裏爬下來的痕跡,並不能證明是誰,房間全都被翻得亂七八糟,一片零亂,更加沒有痕跡。”
不過在院子,他看到了幾個大大的腳印,還聞到了一股油味兒,當他來到蘇青寧的房間,在這還未來得打開窗戶的房間空氣裏的味道更重。
他示意蘇青寧也聞一聞,她的鼻子一向比他的好用。
蘇青寧根本不用刻意去聞,她早就聞到了,隻是一開始光顧著清點銀兩了,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此時被沈昀點出來,她點點頭:“進院子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不過在封閉的房間味道更重,可這能說明什麽?”
等到白天他們去告官告裏正,這味道早就散去了。
“丁文柱被趕出大包梁村後就在縣裏碼頭給一家賣油的鋪子搬油,正是這個味道。”
蘇青寧心思齊動,情不自禁攥住沈昀的衣袖:“味道會散,鞋印也會消失,咱們還有辦法能夠證明是他幹的?”
沈昀擰眉:“暫時沒有,不過你放心,他跑不了。”
兩人說著話,正房裏傳出了於氏的哭泣聲,先是很壓抑的小小聲,後來慢慢地就變大了。
蘇青寧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跑了出去,沈昀也跟了過去。
正房裏被翻得更亂,衣衫家具倒了一地,圓桌上的杯盞摔在地上,碎瓷片零散地躺在桌子的角落裏。
於氏的梳妝台上空蕩蕩的,首飾匣子和鏡子全都不見了。
於氏趴在桌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蘇大海笨嘴笨舌的,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陪著坐在一旁手足無措,麵容慌亂。
看到蘇青寧來了,連忙站起來,一臉慌亂地指著房間讓她看,又拉了拉她站到於氏身邊。
蘇青寧心口一痛,扶住於氏肩頭:“娘,別傷心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於氏哭嚎著:“青兒,娘的首飾,放在你爹那兒的五十兩銀子全都不見了,你那兒的呢?”
於氏的心痛得就好像被人拿著剪子剪了一下,那痛深入骨髓,紮得刺疼,所以她怎麽能不哭?
蘇青寧湊近她替她揩掉了眼淚,接過沈昀遞上的一杯熱茶哄著她喝了,細聲安慰:“娘,不過才五十兩銀子,一些散碎的首飾,咱們家的大錢和房契地契還都在了。”
這話一出,於氏有些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爾後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真的,哎,我剛剛光顧著傷心了,幸好,幸好你那邊藏著的都在。”於氏眼睛都哭腫了,但眼中的激動難以掩飾。
蘇大海也無比慶幸地說幸好當時他覺得自己保管不好這些東西,把它們給了她,不然的話就憑他藏東西的能力早就被這些賊翻走了。
“不過五十兩還有那些首飾,一些家中常用的小物件,也都是咱們家一文一文地花錢買來的,丟了,丟了怪可惜的。”於氏放心之餘,仍舊不能釋懷家中所丟東西。
蘇青寧抿緊嘴唇,狠狠地咬了咬牙,眼中狠意一閃而過:“娘,你別擔心,我們已經大概知道是誰偷的了,我會讓他們怎麽樣拿走的原樣兒給我還回來。”
“啊,別,別,別,他們都是些不要命的主,青兒你可不能衝動。”比起心疼屋裏的物件和銀兩,於氏更著緊蘇青寧的安危。
在她看來,誰也及不上她的寶貝閨女重要。
蘇青寧拍拍她的肩膀,勸她說她肚子裏還懷著她的小弟弟,此時萬不能動氣,以免傷身子。
於氏撫了撫胸口,閉著眼睛長出一口氣,她也不想這樣難過,可是眼淚心裏止不住的難受,眼淚也不聽話往外流。
其實她已經考慮到腹中胎兒了,不然她的情緒可能更加激動。
蘇大海想到於氏的身子,也顧不上心疼丟失的銀兩和東西了,連忙守在於氏身邊溫聲細語地安撫她的情緒。
蘇青寧看蘇大海接過了自己的工作便招呼沈昀一塊兒把房間整理出來,該丟的丟,該洗的洗,很快正房就恢複了原貌,隻是空無一物的梳妝台又一次刺激到了於氏的神經,她一看到就難過得直想哭。
眼見著天色已晚,蘇大海連忙趕著蘇青寧和沈昀回去歇息。
“今兒天晚了,這事兒明日再說。”報官是不大可能的,官府在元月十五之前基本不會受理,隻能去裏正那兒說說,看看能不能討到一個說法。
而且還不能就這幾日就去,得等,至少等到初七初八才能去說,不然會被視作不吉利。
得知村裏這些潛規則,蘇青寧氣得渾身發抖,雙手緊握成拳,可當著蘇大海和於氏的麵她卻不得不隱忍著,等到安頓好他們歇下後回到自己房間,她一巴掌拍在圓桌上,桌子倒是沒什麽事,卻把她的手拍得生疼。
沈昀倚在門框後麵看著,不用讀心術,他也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很少看你生氣。”他不由問出聲。
跟她相處了大半年了,平日裏見她都是樂嗬嗬的,就算有時候不高興了,也都是隱忍不發,從未不有過把情緒直接帶出來的,可見這回那些人是真的惹到她了。
“他們偷錢偷物也就罷了,可萬萬不該惹我爹娘不高興,尤其是這個時候我娘還懷著身孕,我娘的身子是你一手調理起來的,你應該知道她懷上這胎有多艱難。
其實我娘更難受,遠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她隻是不敢過分激動,怕動了胎氣。”
“你想怎麽做?”沈昀試探地問道。
他看不透蘇青寧心中在想什麽,但是剛剛他卻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無法忽視的怒意,也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小丫頭才不是大家表麵上看到的那樣端莊溫婉,她有著屬於她自己的狠厲,隻是平日裏沒人招惹到她,顯現不出來罷了。
這回他倒要看看她會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