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好人壞人分不清
確定孫不二走遠後,蘇青寧才從灌木叢裏走出來,與陶華寧一起回到後院,她四處查看,見花兒並沒有回來,身邊都是自己人這才道:
“他哪裏像個官吏,簡直就是一個土匪牛氓。”說話行事沒點子章法,完全是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受一點控製。
“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已經讓陶甲去查他,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查到他的底細。我倒要看看他這樣一個尊上官,目無王法到底是怎麽在此做縣丞做了這麽多年之久。”
這一點不僅陶華寧好奇,就連蘇青寧都忍不住悄悄尋思。
她以前在現代小說電視劇看得多,路子野,想得多,悄悄地給出了好幾個可能。
“會不會他壓根就不是真正的孫不二,是個冒牌貨,山賊,土匪,殺掉了孫不二,扮成他的樣子做官……
要麽他就是在朝中有大關係,所以這個樣子都能在此做官這麽多年。”
蘇青寧的說法實在太過玄幻,讓人不敢相信。
“大梁天下,朗朗乾坤,殺人奪身份,隻為做一個小小的縣丞不至於吧。他若朝中真有關係,那也不必隻做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吏,便是六部也進得。”
蘇青寧的猜想一一被陶華寧否定,蘇青寧也沒再往心裏去,其實她就是隨口一說,根本也沒真個思考。
隻是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其實有些事情就是這麽的玄幻,越是看著不可能的,越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過兩個人一致覺得花兒可能會是他們破案的關鍵人物。
陶華寧吩咐下去說隻要等她回來就把她拎進來好生盤問一番。
“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蘇青寧有些擔心,她是覺得孫不二為人實在是太凶悍了,還是等到前去調查蓬萊仙閣之事的陶十一回來後再行此事會更好。
要是現在就跟孫不二撕破臉,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他們人生地不熟,到時候被人算計了,簡直就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就跟前麵三任縣令一般白白枉送了性命。
兩人正商量著,陶甲來報說是毛主簿和孫縣丞一起來了。
蘇青寧和陶華寧對視一眼,兩人心裏同時掠過無數的想法。
但沒有一個是好的。他們都認為兩人此行恐怕不安好心。
“給陶大人請安。”遲遲得不到允許入內的命令,毛文大聲行禮。
陶華寧將兩人請進來,冷聲問道他們想做什麽。
孫不二張口就道:“陶大人,今日下午下官錯了,不該大小不分頂撞陶大人,還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下官一回。”
“大人,孫縣丞為人沒有什麽,就是脾氣急,脾氣上頭了,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服管教,但這回他做錯了,得了大人的教訓,他以後定會好生改正錯誤。”毛文恭敬有加地陳述事實。
孫不二則跟在他身後行禮道歉。
陶華寧見此情況,淡淡地揮了揮手,說他沒有責怪孫不二,然後便趕他們離開。
直到事情落下帷幕蘇青寧一句話不曾說。
她實在是很好奇,這位毛文在此事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
當她跟陶華寧提及的時候卻聽他分析道:“毛文跟孫不二是完全不同之人,但他能在此地任職多年,想必不是沒有本事的,不過他可比孫不二那個武夫好相處多了。”至少把今日下午在青寧麵前丟掉的麵子給他找補回來了。
他很難對毛文產生惡感。
而此時在出院子的路上,毛文正在細細叮囑孫不二:“那可是縣令大人,你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對大人無禮,你是下級,不能越矩,以後這樣類似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孫不二一副不服氣的模樣,但奇異的是他居然沒有頂嘴。
路過的三丫把在院子裏看到的事情回來在陶華寧和蘇青寧麵前一學,蘇青寧一臉深思。
看著凶神惡煞,窮凶極惡的孫不二在毛文一個小小折主簿麵前居然那麽聽話,憑什麽?
她想把此猜測說給陶華寧聽,卻見他很滿意地點頭,說作為一個主簿,毛文所行之事才是理所應當的,而不是像孫不二那般,太過蠻橫,也太過不講道理。
蘇青寧生怕自己的判斷影響陶華寧做事,便強此將此咽了回去。
隻悄悄讓三丫以後多多注意毛文的行蹤。
隻是兩個人從下午等到黃昏,再到天黑,卻一直都沒能等到小丫環花兒回來。
派人去找卻被告知花兒自知罪孽深重,離開了。
“她怎麽可能離開呢,她不是縣衙裏買來的奴婢嗎?”陶華寧不解。
蘇青寧卻道她讓李大丫去查過縣衙後院的奴婢的賣身契,獨花兒是不在此內的。
“看來咱們錯過了查詢此事的最佳時機,也同時錯過了一個最好的當事人或者知情人。”陶華寧有些失望地捶著桌案,滿臉抑鬱。
蘇青寧倒是還算鎮定,其實當時在看到孫不二的眼神時,她就已經預料到了。
他們兩個人在做那事之時,因為太過暢快所以說出來的事兒還不少,他們應該也能想象得到,若是花兒落在他們手上,那必定會被審問,所以一去不複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知道此事無望後,陶華寧也不多想了,看向蘇青寧,眼神漸漸變得溫柔,他又想要舊話重提。
蘇青寧一見連忙以天色已黑為由轉身跑了,然後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她走後不久,陶華寧準備好了一個檀木盒子,本想去尋一尋蘇青寧,他從京城帶著的禮物一直未曾送出去,而且還有話一直未曾說出來,此時覺得很有必要說一說,隻是剛剛拉開門就來迎來了毛文。
“陶大人。”毛文一如既往地知禮謙遜。
“毛主簿不必多禮,夜深至此,所為何事?”陶華寧有些疑惑,緊了緊手中的檀木盒子。
“下官夤夜至此,確實有要事稟報。”毛文嚴肅地道。
陶華寧下意識直起了身子,回身坐下。
他從見到毛文起就對他印象還不錯,覺得他這人看著雖然長相普通,但一雙眼睛還算正直,應當是可信之人,他也有意拉攏他好一起對付可惡的孫不二。
故而對他的來訪還是很重視,這邊招呼著他坐下,那邊還趕緊讓陶甲上茶。
“大人,我此行是為孫縣丞而來,他今日實在是太過分了,而且我還發現了一樁事情想要急於跟大人匯報。”毛文小心地看了一眼房間裏,瞧見沒有外人才道。
陶華寧心裏緊了緊,他現在正是關心孫不二消息的時候,當下催促道:“請說。”
“孫不二竟然跟前前仁縣令大人留下的通房丫頭花兒有染,聽說今日竟然在花園子裏野和,實在是太過分,太肆無忌憚了。”毛文義正言辭地指責孫不二的惡劣行徑。
又說起他今日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拿揪住他的小辮子說事才勉強把他勸來道歉的。
他說的那叫一個真誠,陶華寧沒多想就認同了他的話,不知不覺地順著他的嘴說起了今日下午他聽到的事,然後問起前麵三任縣令猝死之事。
“最先是一位秦大人,他是去鄂州府敘職時因為喝多了酒掉進明湖裏被淹死了。後來是一位姓蘇的大人,他來自京城,連續考了兩次會試都沒中,隻得了個舉人的身份找人活動了一下分派到了這裏。
也是沒過多久就沒了,說是馬上風,哎,這個下官也不大清楚。得問他留下的那位通房丫環花兒。
哎,這就是與孫縣丞廝混的那個女人。這其中的事情誰說得準是什麽樣的。”
“那第三位呢?我聽說他是剛到縣衙,屁股還沒坐熱就沒了。”
“沒錯,半年前東山鬧土匪,他想要立此大功,就帶著縣衙裏的衙役去找土匪,這,這哪裏打得過,李大人就這樣沒了,哎,當時我為了救李大人,這胳膊這兒還挨了一下。”
毛文說著落下了眼淚,後悔自己沒能勸住李縣令。
“還去外麵抓土匪,我看這安定縣裏最大的土匪就是孫不二。”陶華寧氣大了,一手拍在桌案上。
毛文驚訝地看著陶華寧,呃,他知道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當天夜裏月黑風高,大家都熟睡了過去。
翌日一聲驚叫響起:“啊,陶大人,陶大人不見了,快來人哪,陶大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