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正義遭劫無奈逃避

  鄭副局長還要迎合，被袁局長制止了，直言道，「李市長，帝豪雅苑鬧出的動靜太大，社會反響強烈，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來龍去脈。」 

  「袁局長，市長不是說了嗎，要儘快拿出一個解決辦法，火燒眉毛了，沒時間探討什麼來龍去脈，現在需要快刀斬亂麻。」 

  「老鄭，都什麼時候了還遮遮掩掩，必須讓李市長了解清楚以便決策。」 

  「袁局，這件事再清楚不過，是渤海公司搞的鬼，責任他們承擔。」 

  「事情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李副市長的臉拉的老長，聲音提高八度，赫然打斷袁局長的話，「做官要講政治，做領導要講大局，做一把手要愛護下屬，你做到了嗎！」 

  「李市長，您說的對，做官確實要講政治，我認為維護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就是講政治，滿足人民群眾合理合法的訴求就是最大的政治。」 

  「豈有此理，我看你是不想戴局長帽子了。」李副市長惱羞成怒，摔門而去。 

  袁局長並非不知道這樣說的後果，但是如果順著李市長的意見辦，只能由渤海公司承擔責任，但追回宋閘扁捲走的錢談何容易，甚至可以說希望渺茫，那樣群眾利益就無從保護。這件事建設局確實有監管過失，如果承認這點，就可以由政府賠償，群眾的利益就能最大限度得到保護。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話頭兒扭轉到自己的路徑上來。李副市長如此大發雷霆卻是始料不及，趕緊跟到辦公室，領導一點面子都不給，砰地把門關上了。 

  事情再清楚不過，李副市長和鄭副局長演的是一出雙簧，他們的意圖是不再追究當初檢查失職的問題，並把責任全部推到渤海公司。這樣做表面上看政府和建設局都沒責任，實際上是幫助鄭副局長免受追究。他早就聽說李副市長和鄭副局長之間關係特殊，從今天的情形看確實如此，而且李副市長的態度非常明確，就是要保護鄭副局長，同時逼迫自己放棄調查事情原委。但是真相遲早會暴露在陽光之下，自己是一把局長，是建設局的法定代表人，發現問題卻不查處就是放縱違法犯罪行為，根本逃脫不了干係，屆時仕途將嘎然而止，也許還要承擔更大責任。從保護自己的角度，決不能把自己牽扯進去，去做替罪羊。但是如果堅持查處，李副市長這一關肯定過不去，力量過於弱小無力對抗。公平正義和保護自身之間存在矛盾，怎麼辦呢。 

  袁局長身在官場，對官場哲學也進行過研究，特別是對明史研究頗深。當年張居正取代高拱榮登首輔之位后，整頓吏治、革新賦稅，扶大明王朝於將傾，一手打造萬曆盛世。但隆葬歸天之際，即遭非議，家產盡遭查抄，殃及八旬老母，禍及子孫。原因很簡單，動了人家既得利益，得罪人了。 

  他明白，沒有力量和籌碼與李副市長硬扛，否則很快就要遭人算計，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同時保存實力以靜制動，於是當天下午心臟病複發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