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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大結局(二)

  張產婆的兒媳婦那時候還隨口問了幾句,她婆母也隻說,那姑娘的姐姐要生產了,所以來請她去接生。


  張產婆的接生技術,數一數二的好,在城裏也算是小有名氣,不少有錢人都喜歡請她去接生,所以聽到張產婆這麽說,她並沒有起疑。


  隻要家裏有收入就好了,不然家裏的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可她沒想到,安穩的日子才過了沒兩天,他們全家人就被抓到牢裏來了。


  張產婆的兒子和媳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抖露了個一幹二淨,而其餘的張家人也或多或少提供了一些零碎的線索。


  線索不多,但也算是有了一個方向。


  很快岑昭就請來了繪畫高手,讓張產婆的兒媳婦描述那個跟張產婆見麵的姑娘,而後依照畫像去找人。


  岑昭的辦事效率極高,上午剛剛審了張家人,傍晚時分就找到了張產婆兒媳婦見過的那個姑娘。


  當潘玉傑得到消息,急匆匆跑來,見到那個人時,瞪大了眼睛:“原來是她。”


  “你認識?”岑昭挑眉問道。


  “我何止認識啊,這姑娘喜歡喻之喜歡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給喻之送過禮物,還來了好幾次的偶遇,對了,她還找過二姐呢,為喻之打抱不平,說是二姐手段陰險,把晏家搞垮了,又讓喻之入贅,折辱了喻之什麽的。”


  潘玉傑一撩衣擺,坐了下來,“喻之明確拒絕了她好幾次,也沒把她這事兒放在心上,沒想到她這麽瘋狂,居然收買張產婆,對二姐下手,想要讓二姐一屍兩命,嘖嘖,真是最毒婦人心!”


  要不是有嶽母在,怕是已經被得手了!


  “喻之長得太好了,桃花太多。”岑昭等潘玉傑說完晏溫被人追的事情後,這才出聲道:“他要是毀了容,那倒是省事了。”


  話是這麽說,不過兩人也知道岑昭這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


  沒道理為了阻擋桃花,就直接毀了自己的容貌吧?

  “這位是巫家的姑娘,從我把她帶來以後,巫家就來了兩撥人,明裏暗裏地打探消息。”岑昭揉著額頭說道:“她犯的事,足夠讓她蹲幾年的大獄,不過因為沒有造成嚴重後果,所以不能給她最嚴重的的刑罰。”


  潘玉傑懶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聽到岑昭這話,他挑了挑眉道:“既然律法不能嚴懲她,那就用別的辦法。”


  “你可別知法犯法,我可不想有朝一日,我坐在上頭,你跪在下麵。”岑昭提醒道。


  “放心放心,絕對沒有這一天,我可不想給你們嘲笑我的機會。”潘玉傑咬著牙說道:“我說的辦法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晏家、潘家、岑家、暗城,這四家加起來,所涉獵的生意,那是五花八門,巫家就那麽幾間店鋪,我們把它收了,也是輕輕鬆鬆。”


  當初在岑家倒台後,岑昭就出手直接吞噬了岑家的產業和人脈,現在這些東西,全都把握在了他手中。


  “嗯,這件事就讓你和喻之去辦,其他的事情我來解決。”岑昭說道:“你注意點喻之的情緒,千萬得看住了,別讓他犯了錯。”


  岑昭會這麽叮囑,主要還是擔心晏溫在知道事情的起因後,會暴怒,會不顧律法,做出過激的行為。


  “我知道了。”潘玉傑點頭道,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女人,說道:“她可認罪了?”


  “還沒有。”岑昭冷笑道:“她閉口不談這件事,從抓來了以後,就一直在裝瘋賣傻,不過她也裝不了多久,我打算慢慢審她!”


  岑昭在說到慢慢兩個字的時候,加重了音量,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潘玉傑跟他認識多年,又是生死之交,一下子就明白了岑昭話裏的意思。


  巫秀容所犯的事情,讓人憤恨不已,可是因為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在律法上,也就是去邊陲之地,幹幾年的活計罷了!

  要不了她的命。


  可巫秀容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惡心,哪怕他們把巫家弄垮了,也不足以平息晏溫和他們的怒火,所以岑昭打算慢慢審,讓她多受些皮肉之苦!


  或者是在精神上直接折磨她,讓她崩潰。


  “行吧,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審,等結束以後,你再讓我來看看她的慘狀。”潘玉傑興致勃勃地說道,主要還是因為最近他太無聊了,難得遇到了一件他感興趣的事情。


  岑昭無語地望著他,見潘玉傑激動的模樣,也沒有潑他冷水!


  晃眼間,就到了深夜。


  佟玥是被餓醒的,她醒過來時,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肚子,摸到的卻是一片平坦,佟玥頓時就驚醒了過來。


  她肚裏的寶寶呢?

  怎麽不見了?

  突地坐了起來,看著房間裏的一切,睡前的記憶回籠,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卸貨了。


  想到這裏,她鬆了口氣,她抬頭望著四周的一切,卻沒有看到孩子的蹤影。


  孩子去哪裏了?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房門從外麵被推開了,晏溫出現在門口,他見佟玥醒過來了,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大跨步地走了過來,柔聲道:“阿玥,你醒了啊,餓不餓?我讓人給你煮了粥,就送過來了。”


  佟玥抬頭看他,察覺到晏溫臉上掩不住的倦意,她納悶道:“你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從昨晚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睡吧?”


  晏溫聽到佟玥這話,神色僵了僵,然後說了謊:“沒有,我休息了,剛剛才起來呢,可能是還沒有休息夠,所以臉色才比較難看,阿玥,你別說我,你現在身體可還好?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挺好的,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佟玥說道,她這說的是實話,要知道自從她懷孕六個月以後,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特別是月份越來越大後,更是很難入睡,到了八個月的時候,她雙腳還浮腫了起來,日子更是難過。


  不僅是睡不好,她還吃不好,不能吃太多,不然胃很難受,她都不敢想象這段時間是怎麽熬過來的。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她卸貨了,呼吸順暢了,也能吃飽了。


  “喻之,你要是困的話,那就去房間休息,我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對了,寶寶呢?”佟玥醒來以後就沒看到寶寶,似乎就是剛剛生完的時候,瞥了一眼,都沒看清楚寶寶長什麽模樣。


  “寶寶在娘那邊呢,等會兒就讓娘抱過來給你看,阿玥,謝謝你,你辛苦了。”提到寶寶,晏溫臉上的笑容更甚。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生一個女寶寶,現在願望成真,他自是喜不自勝!

  特別是嶽母說了,寶寶跟佟玥小時候長得挺像的,他更是高興得不行。


  夫妻兩人說著話的時候,丫鬟端來了熱粥,是雞肉粥,外加兩碟子的小菜,佟玥很久沒有好好地享用一頓飯了,此時看到雞肉粥,肚子咕咕地叫喚了起來。


  晏溫端起碗頭,小心地給佟玥喂食。


  佟玥拒絕了好幾次,可晏溫執意如此,佟玥也就隻能隨他去了。


  等吃完了雞肉粥,佟玥便催促著晏溫去把寶寶抱過來。


  晏溫有些不太情願,阿玥剛剛才醒過來呢,他都還沒有跟阿玥說幾句話,為什麽這個時候要把寶寶抱過來呢?

  不情願歸不情願,晏溫也不敢反駁佟玥的話,隻能去隔壁把孩子抱了過來。


  晏溫抱孩子的姿勢很是標準,這是寧氏特意教導過的,在寧氏來了以後,她特意給晏溫做了一個抱枕,讓他學抱孩子的姿勢。


  幾個月下來,效果很是不錯。


  寶寶過來了,寧氏自然也跟著過來了。


  見到佟玥醒了,寧氏笑容滿麵地跟佟玥說了一會子的話,知道佟玥身體無恙後,寧氏又叮囑了幾句,便先離開了,給這一家三口留下說話的空間,不過臨走前,寧氏還是隱晦地提了提晏溫的事情,讓佟玥有時間的話,開解開解晏溫。


  自早上張產婆的事情發生後,晏溫的情緒就十分不穩定,寧氏和潘玉傑都開解過了,不過效果甚微,所以寧氏才把希望寄托在了佟玥身上。


  佟玥立刻就明白了寧氏話裏的意思,她點了點頭,等寧氏離開後,佟玥的目光這才落在了晏溫懷裏的小寶寶身上。


  剛出生的寶寶皺巴巴的,渾身都泛著紅,不算是好看,就像是一隻沒有皮毛的小猴子。


  佟玥看著晏溫懷中的寶寶,心軟的一塌糊塗,這就是她跟晏溫的寶寶,是他們生命的延續。


  “寶寶還可愛啊,長得真漂亮。”佟玥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寶寶的臉頰。


  晏溫聽到佟玥這話,眼裏浮現出一抹疑竇,是他眼睛不好,還是佟玥的審美跟他有所不同?這寶寶怎麽看也跟漂亮兩字扯不上關係。


  心裏是這麽想,但是晏溫可不會當麵就反駁佟玥的話,他還非常讚同道:“寶寶是很可愛,阿玥,這是咱們的寶寶。”


  寶寶醜是醜了一點,可這寶寶是他期待已久的小姑娘,又是阿玥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再醜,他也喜歡,也會疼愛。


  夫妻兩人看著寶寶,說了好多幼稚的話,小寶寶睡得很是安穩,佟玥見過孩子後,放心了,等晏溫把寶寶放在了她身邊,跟她一起躺著的時候,佟玥心情愈發好。


  她眉眼含笑,臉上是掩不住的慈愛。


  “喻之,那個張產婆如何了?”佟玥看著寶寶,隨口問道:“她可說了,是誰讓她來害我?”


  “玉傑已經把張產婆交給阿昭了,阿昭也已經順著張產婆這條線,找到了幕後之人,隻是那人實在是嘴硬,到現在都還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不過阿昭已經找到了證據,她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晏溫說道。


  想到潘玉傑帶回來的消息,晏溫眼裏掠過一抹狠戾和怒意,巫家不會教女,教出了這麽一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女兒,做出了這些事情。


  巫家是根源,那他就直接拿巫家泄憤,隻不過這些事情就沒必要告訴佟玥了,免得她擔心。


  他的阿玥剛剛生完孩子,正是需要調養的時候,豈能被這些瑣事給打攪?

  “你別操心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現在啊,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坐月子了。”晏溫柔聲道:“娘說過,女子月子沒有坐好,會得月子病,一生都難受,我可不希望我的阿玥也這樣,你得好好調養著,不許擔心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好好好,我記住啦,我肯定會好好養著的,這些雜事就交給你來辦。”佟玥笑著說道:“不過有一點我得事先聲明啊,你怎麽處理那些人,我不管,不過你不能為了這些人,搭上自己,那就太不值得了,咱們現在可是當父母的人了,得為孩子著想,不能為了那些人,害了自己一生。”


  “好。”知道佟玥是擔心自己,所以才會這麽說,晏溫二話沒說,立馬就應下來了。


  佟玥醒來了好一會兒,又喝了粥,精神雖不錯,不過她這幾個月都沒有休息好,現在卸貨了,該說的事情也說完了,她倒是有些困倦了,催促晏溫去梳洗,去吃飯後,她便挨著寶寶,再次入眠。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寶寶的哭聲給驚醒的,她剛剛睜開眼,就看到晏溫已經熟絡地抱起了寶寶,給寶寶換了濕透的尿布,見佟玥醒了,他忙道:“吵醒你了?我抱著她出去,你好好休息。”


  “沒事,喻之,寶寶這是怎麽了?”佟玥喊住了晏溫,看著他懷中哭聲嘹亮的寶寶,不解地問道:“你不是已經給她換了尿布麽?她怎麽還哭個不停?”


  晏溫也弄不準寶寶為什麽還哭,夫妻兩人研究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研究出閣所以然來,隻能去求助寧氏了,寧氏見此,無語道:“寶寶是餓了。”


  果然等佟玥喂奶後,寶寶就不哭了,再次安然入睡。


  晏溫看著這一幕,蹙眉道:“阿玥,咱們去請個奶娘來如何?這孩子半夜老是醒來的話,會吵到你。”


  “不用。”佟玥拒絕道:“咱們以前不是說好了麽?不請奶娘,咱們親自動手,再說了,等我出了月子後,咱們就該回閩州了,到時候還不得把奶娘辭退?這樣來來往往,太麻煩了,咱們還是別折騰了。”


  晏溫又勸了幾句,可佟玥態度鮮明,對請奶娘這件事,她是明確拒絕的,晏溫就是想要請,可看到佟玥不同意,他也不敢去請,最後隻能默默地把照顧小寶寶的事情,全數攬在了自己身上,讓佟玥有更多的時間休息。


  佟玥坐月子,按道理來說,他們夫妻兩人是要分房而睡,可晏溫離不開佟玥,又要照顧寶寶,所以他每天晚上都睡在美人榻上,每次佟玥睜開眼,就能看到他,有什麽需要,喊他一聲,他立馬就辦。


  坐月子的時間說過得快,那也是真快,要說慢,那也是真慢,佟玥是數著日子過的,特別是月子裏,她不能洗頭洗澡,隻能用熱毛巾隨意擦擦。


  時間一長,佟玥總覺得自己身上臭味很重,每次晏溫靠近的時候,她都下意識把晏溫推開一些。


  晏溫一開始不明所以,後來在寧氏點撥下,倒是明白佟玥這種行為來自何處,他哭笑不得,不過在行動上,他倒是靠佟玥更近了。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很快就到了寶寶滿月的日子。


  晏溫這段時間除了在家裏養娃外,就是對巫家動手,當然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就是給小寶寶取個好聽的名字。


  尋月、思華、枝意、幽若.……

  紙張上羅列了好多寓意好,又好聽的名字。


  晏溫把自己想到的名字全都給寫了下來,讓佟玥挑選,最後夫妻兩人選定了晏瑜這個名字,小名就叫嬌嬌。


  名字取好後,就到了滿月宴的時候,他們在西北除了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外,並沒有其他的親朋戚友,饒是如此,晏溫也是大辦了滿月宴。


  他要讓大家都知道,嬌嬌是他的掌上明珠。


  到了滿月宴那天,佟玥才第一次洗了一個幹淨的澡,她在淨房裏待了整整半個時辰,把自己全身搓了又搓,皮膚都紅透了,用了滿滿三大桶的水,她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滿月宴辦得盛大,基本上城裏的商戶,晏溫都邀請了,不管是有合作的,還是沒有合作的,晏溫全都邀請了,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晏溫的心情有多好了。


  不少來參加滿月宴的婦人,看到晏溫那欣喜的模樣,心裏不由得五味雜陳。


  重男輕女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存在的,特別是有點家底的人家,更是在意這種事情。


  她們家裏,小有資產,正因如此,家裏人更注重她們有沒有兒子。


  她們中有幾個人,膝下是隻有幾個閨女,拚死去生,也沒得兒子,不得已之下,隻能給自家夫君挑選了幾個老實本分的妾室,給家裏傳宗接代!

  沒有女人會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哪怕是為了傳宗接代,她們心裏也是不舒服的,特別是當妾室生下了兒子後,相公又對這個孩子好,輕視自己所生的閨女,那她們心理很難不會扭曲。


  特別是當她們看到,有人生了女娃娃,人家的夫君還一臉喜氣洋洋地大肆操辦滿月宴的時候,她們就羨慕嫉妒恨得不行!


  可不管她們心裏多不爽,多嫉妒,在看到佟玥的時候,還是得言不由衷地恭喜對方。


  她們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可佟玥是什麽人?


  跟她打過交道的人,不知凡幾,她一眼就看穿了這些人的心思,她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體麵地招待她們,讓她們吃好用好。


  滿月宴很是盛大,院子裏處處都有人在交談和聊天。


  佟玥和寧氏、佟瓊負責招待女賓,晏溫三兄弟則去招待男客。


  佟玥坐在上首,笑得臉都僵了,可她還是得笑臉相迎,說著已經麻木的場麵話。


  活了兩輩子的她,一直以來都對應酬敬而遠之,她就是不樂意跟人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說的她臉都木了,可是沒辦法,她身處在這樣的圈子裏,就得做這些事情,不管喜歡也好,還是不喜歡,都沒法拒絕。


  就在佟玥應付這些婦人的恭維,應付得頭昏腦漲的時候,突然有人跪在了她麵前,痛哭流涕地求情。


  “晏太太,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吧!”巫太太跪在地上,滿臉愁容,淚流滿麵:“巫秀容做了那等錯事,是她的事情,跟巫家無關,跟我們無關,晏太太,要殺了巫秀容或者是折磨她,我們都沒有怨言,還請你放過我們家一馬。”


  巫太太此言一出,整個花廳裏一片安靜。


  最近巫家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略有耳聞,哪怕是足不出戶的深閨太太,那也聽說了一二!

  巫家不會教女,養出了巫秀容那等孽女,聽說巫秀容心悅晏溫,幾次表白,被拒絕後,還不死心,這不,趁著晏太太生產一事,她直接去買通了給晏太太接生的產婆,想要弄一個一屍兩命的事兒。


  她們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覺得巫秀容太瘋狂了。


  這要人命的事情,怎麽能做?


  再說了,城裏暗暗喜歡晏溫的閨秀也不少,哪怕他身邊已經有了嬌妻,但是他人長得好,能力強,自有不少閨秀暗生情愫。


  可她們再喜歡,也不會跟巫秀容一樣,跑到晏溫麵前表白,跑到佟玥麵前說教和示威,甚至還去買通產婆,想要奪了佟玥的性命。


  佟玥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巫太太,心如止水。


  這位巫太太不是巫秀容的母親,是巫秀容隔房的嬸嬸。


  晏溫和潘玉傑出手,自然不可能是隻拿下巫秀容那一房的產業,而是把整個巫家都連根拔起。


  巫秀容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敢打他心尖尖的主意,晏溫都恨不得把巫家人全都五馬分屍,可佟玥說了,要他是三思而後行,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搭進自己的一生!

  他跟岑昭是好友,很快也會成為連襟,可就算關係再親近,他要是做了違反律法的事情,岑昭肯定也會二話不說就直接把他拿下。


  不會包庇他的。


  岑昭此人,向來就是公私分明!

  不會因為他們關係好,所以就徇私枉法!


  他現在身邊有嬌妻,有愛女,日子越過越好,晏溫自然也不會為了泄憤就去做違反律法的事情,可他因為巫秀容挑起的怒火,又需要平複,所以他隻能拿巫家開刀了。


  他不是一下子就把巫家給弄垮,而是一步一步慢慢來,今天搶一點生意,明天弄出一點事情。


  不會讓巫家一下子陷入絕境,讓他們覺得自己有生機,然後拚命地掙紮。


  在掙紮中,消耗巫家的財力物力,等到巫家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然沒了退路!

  晏溫的這個行為,就如同貓抓老鼠,貓去抓老鼠,也不會一下子就把老鼠給咬死了,而是慢慢逗弄,一點一點地把老鼠弄死!


  說真的,老鼠最後會斷氣,肯定不是因為貓下嘴咬了,而是老鼠被絕望給擊垮了,看不到希望了,所以才斷了氣!

  “放你們家一馬?”佟玥揉著額頭,聲音冷清,毫無感情:“不知道我們做錯了什麽?巫太太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逼迫我放過你們?”


  巫太太哪裏敢說佟玥他們做錯了什麽啊,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得把自己家從巫秀容闖的禍事中抽離開來,不能被巫秀容給連累了。


  巫太太跪在地上,啞聲道:“晏太太,我們家跟巫秀容家雖是親戚,可是我們兩家在多年前就已經分家了,巫秀容想要害你,那是她的事情,你們要報複,我們也能理解,可你們能不能講點道理,能不能別牽連無辜?我們家可沒有做對不起晏太太的事情。”


  佟玥聽到巫太太這番話,立刻笑了起來:“你們是這樣想的?那我又做錯了什麽呢?要讓她這般算計謀害?”


  “巫太太,你覺得我相公跟巫家競爭生意是因為巫秀容?其實錯了,我們家生意涉獵廣泛,而這裏的糕點就隻有這麽大,我們想要發展得更好,自然是隻能把一些能力不足的商家給擠出去,你覺得我們是故意針對,是報複的行為,可我們確實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不過是正常的商業競爭。”


  “我相信,在場不少人,也都或多或少跟自己的親朋戚友競爭過生意吧?若是在商場上,還講裙帶關係,那又如何壯大自身呢?”


  佟玥這番話一出,巫太太頓時啞口無言了,晏溫的所作所為放在商場上,確實是不為過,而且還是正常的商業競爭,畢竟這種事情,誰沒幹過呢?


  隻是巫太太心裏苦,她辛辛苦苦操持了幾十年的家,一夕之間,直接就垮了,她的孩子怎麽辦?他們接下來的日子又該怎麽過?

  佟玥見巫太太不說話了,她站起來,一把伸手拉起了巫太太。


  巫太太渾渾噩噩地站在一旁,腦子嗡嗡作響,她看著麵無表情的佟玥,忍不住扭頭去看自己曾經交好的朋友,今天的晏家是大宴賓客,她的不少朋友也都來了這裏,可當她的目光看過去時,曾經跟她姐妹相稱的那些人,全都挪開了目光,無視了她的求助。


  深刻地體現了塑料姐妹情這幾個字的意思!

  最後巫太太隻能含淚離開了花廳,她是再也沒有顏麵留在這裏了。


  等巫太太離開後,現場的氛圍,一下子就回到了曾經熱鬧的時候,大家說說笑笑,誰也沒有提到巫太太這個人。


  佟玥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鬧劇,而在不遠處的花園裏,也剛好有一出好戲。


  今天對於晏家來說,是非常重大的一個日子,裴桑幾人自然也是在家裏幫忙。


  裴桑長得不錯,能力也強,是佟玥心腹中的心腹,在佟家和晏家都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他來西北後,一直都在幫佟玥辦事,佟玥極少出麵,基本上的事情,都是裴桑在處理,這也讓裴桑在城裏小有名氣。


  不少閨秀對他挺有好感的。


  隻不過礙於平日裏,她們沒有機會跟裴桑接觸,所以當她們來這裏參加滿月宴,又碰巧見到了裴桑後,有些膽子大的姑娘,便來了一個偶遇表白!

  對於姑娘的示好,裴桑已經不陌生了,以前他是混混的時候,姑娘們見到他,那是繞道走,可當他改邪歸正,又在佟玥手底下幹出了一點成績後,這些姑娘倒是不矜持了,也不躲著他了,很多時候還會往他跟前湊。


  隻不過他對這些姑娘沒一點好感,平日裏能躲都躲了!


  他剛剛從假山那邊走了過來,因為拐彎的緣故,有一部分的地方是死角,他沒有看到前麵站了一個姑娘。


  當他出現在姑娘麵前不遠時,那姑娘突然往他這邊倒了過來,裴桑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後退了好幾步,讓那姑娘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姑娘疼得咬牙切齒,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以後,看到裴桑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咬著牙,氣衝衝地質問道:“你剛剛為什麽不接住我?”


  “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裴桑一本正經道:“女子閨譽何等重要,我豈能毀了姑娘清譽?”


  這話他說的是沒毛病,可這姑娘聽了以後,心裏很是不舒服,她道:“你怕毀了我清譽?那很簡單啊,你接住了我,我要是嫁不出去了,那就嫁給你好了,我嫁給你,你也不虧,我家境挺好的,你娶了我,我家可以出資給你去經商,你就不用在別人手底下討生活了。”


  “抱歉,要辜負姑娘的美意了。”裴桑麵無表情道。


  “你拒絕我?”那姑娘不幹了,她氣呼呼道:“現在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信不信我喊一聲非禮,你就再也洗不清了。”說著,她還去拉扯自己的衣領。


  裴桑頭疼不已,不耐煩道:“還請姑娘自重,你可以不顧及自己的清譽,但是我不行,這事兒要是讓我未婚妻知道了,我怕是得去跪搓衣板。”


  此言一出,那姑娘直接傻眼了,她不敢置信道:“你有未婚妻了?誰啊?我怎麽沒有聽說?”


  她很早就注意到了裴桑,對他的情況不能說十分了解,但是八分總有了,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裴桑有未婚妻這件事,這未婚妻怎麽好端端的就出現了呢?

  裴桑正要隨便編排一個人名時,誰知道這時候,在假山後麵傳來了一個含笑的女聲。


  “你找我啊?我就是裴桑的未婚妻。”


  隨著這句話,一個穿著緋紅色衣裙的姑娘從後麵走了出來,姑娘容顏嬌美,一顰一笑,皆是曼妙!


  姑娘的目光落在了來人身上,看到來人十分出色的容貌時,眼裏浮現出一抹驚豔。


  “你剛剛找我?有什麽事情?”莫綠竹含笑看著眼前的姑娘,笑問道:“喜歡他?想要跟我競爭?”


  “沒有沒有,這位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姑娘看著莫綠竹,直接紅了臉,她可是很有道德底線的人,雖然她挺喜歡裴桑的,但是人家都有未婚妻了,她就是再喜歡,也不會舔著臉湊上去!


  沒看到巫秀容的前車之鑒在那邊放著麽!


  她可不能為了一個男人,拿自己家的生意當賭注!


  “多謝誇獎啊!”莫綠竹覺得這個姑娘還挺好玩的,她指了指裴桑,笑道:“這位妹妹,我找他有事兒要說,不如你先離開。”


  “我懂我懂,你們慢慢談情說愛,我這就離開,絕對不打擾!”姑娘丟下這句話,連看裴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就跑了!

  等到那姑娘消失在假山後麵,莫綠竹忍不住笑出了聲:“裴公子的行情很好啊,桃花朵朵開。”


  “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不過莫姑娘,你這樣說不好,對你的名聲不好。”裴桑一臉認真道:“你剛才說的話,要是被你心上人聽到了,他怕是會誤會。”


  莫綠竹聽到裴桑提起她的心上人,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三分,她無所謂道:“他不會誤會的,我喜歡他,他又不喜歡我。”


  裴桑蹙眉,為莫綠竹打抱不平:“那人太沒有眼光了,莫姑娘這麽好的人,他都不喜歡,真是眼瞎!”


  “可不是麽?”莫綠竹讚同道:“不僅眼瞎,還心盲。”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幫莫姑娘揍那人一頓,給姑娘出氣!”裴桑覺得今天這事兒全靠莫綠竹幫忙才解決,他欠了莫綠竹人情,又不知道該怎麽還,所以才這麽說。


  莫綠竹點頭,笑著應聲:“好啊,那就先多謝你了!”


  心裏則暗笑道:有本事你就自己打自己,隻不過她喜歡裴桑這事兒,莫綠竹並沒有跟裴桑明說。


  說實話,裴桑還真的是個瞎子!

  莫綠竹忿忿地想著,這些年來,她的表現都這麽明顯了,可他卻毫無所覺,還是直接給無視了!


  而莫綠竹也是要麵子的人,裴桑不開竅,那她也不會死纏爛打,不過她也沒有放棄,隻是換了一種方式跟在裴桑身邊。


  都說有誌者事竟成,近水樓台先得月,她離裴桑近一些,成功的機會也大一些!

  莫綠竹和裴桑說了幾句話後,兩人便各自忙活去了。


  等滿月宴圓滿落幕了以後,佟玥一行人就開始準備回閩州了。


  整理行裝,晏溫又忙著把這邊的生意打理好,留下了可靠的人手在這裏經營。


  晏溫他們要回閩州,岑昭也特意請了假一起回去,這次他跟著去閩州,是為了去提親,也是為了把家安置在閩州。


  雖然他在閩州多年,但是他一直以來都是用無所謂的態度看待這一切,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的根紮在哪裏,可現在,因為佟瓊的出現,他便想著在閩州落地生根,等以後他致仕了,就跟佟瓊一同回閩州共度餘生。


  在離開前,巫家的事情也解決了,巫家的店鋪全數被晏溫和潘玉傑給收購,巫秀容則被判了流放,要去邊陲之地挖地五年。


  當西北的事情落幕後,大家便啟程往閩州趕。


  臨近十月的西北,氣溫已經接近零度,雖沒有下雪,但是大家都已經換上了厚厚的襖子。


  一路往南方而行,身上的衣裳倒是減少了一些,起碼厚襖子換成了薄一點的襖子!


  緊趕慢趕一個多月後,在十一月份的時候,大家終於到了東屏村。


  鬱煥見到寧氏和佟玥幾人回來很是高興,一大家人坐在一起,說著各自這幾個月的變化。


  福寶已經兩歲多了,會說一些簡單的句子,他雖沒有見過佟玥幾人,不過鬱煥說這是他姐姐時,福寶小嘴很甜地喊了姐姐。


  佟玥早就準備了給福寶的禮物,聽到他這麽喊,頓時高興得不行,恨不得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掏出來給他玩兒!


  福寶對佟玥和佟瓊兩位姐姐雖然親近,但是他最喜歡的,還是嬌嬌。


  看著隻會咿咿呀呀的小侄女,福寶伸手點了點嬌嬌的臉,奶聲奶氣道:“妹妹!”


  “這不是妹妹,這是侄女,她得喊福寶舅舅。”鬱煥輕笑著,給他解釋。


  福寶很乖,聽到鬱煥這麽說,他便這麽喊,隻不過他還是不明白,這明明就是妹妹,為什麽要喊侄女呢?


  見此情況,鬱煥很有耐心地給他講解。


  福寶聽懂了以後,立刻歡喜地撲到了嬌嬌麵前,奶聲奶氣道:“小侄女,我是乃的小秋秋。”


  大家聽著他的話,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房間早已經整理好,大家一回來就能入住。


  當佟玥幾人回來三天後,岑昭挑了一個黃道吉日上門提親,鬱煥和寧氏都沒有為難他,很快兩人的婚事和婚期就定下了。


  因為佟瓊和岑昭年齡都不小了,寧氏和鬱煥一商量,打算在年底前就讓這兩孩子成親,而且岑昭是請假回來的,在這裏不能久留,所以夫妻兩人挑選後,定下了半個月後的婚期。


  對於鬱煥和寧氏的好意,岑昭很是感動,立刻就回去把聘禮給送了過來。


  足足一百二十八台的聘禮。


  當這些聘禮抬著到東屏村的時候,村裏人全都沸騰了。


  一股腦兒地湧出來看熱鬧。


  大家羨慕有之,感歎有之,嫉妒有之。


  很多人都說佟瓊命好,是當官太太的命,說酸話的人也不少,不過佟瓊和岑昭都不在意,兩人定下婚期後,倒是沒有機會再見麵了。


  佟瓊被寧氏逼著在家裏做衣裳,而岑昭則去忙活他表妹定親的事情。


  薑茶和宋秉謙的親事也已經定下了,不過他們的婚期沒有岑昭和佟瓊這麽著急,他們選了明年開春的日子。


  用薑茶的話來說,寒冬臘月出嫁,太冷了,還得穿厚厚的襖子,行動十分不方便。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佟瓊出嫁那一日。


  佟瓊的嫁妝在五年前就開始籌備了,還是佟玥幫著籌備的,一直等到了現在,佟玥準備的嫁妝,總算是派用上場!


  岑昭給了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禮,佟家回了相同數量的嫁妝,不僅如此,還把聘禮一並全都加了進去,足足湊了二百五十六抬。


  佟家一片熱鬧,賓客們全都聚在了前院喝茶吃點心聊天,後院裏,佟瓊已經換上了大紅色的嫁衣,佟玥正在跟她說話,等時辰到了以後,佟玥親手給佟瓊蓋上了紅蓋頭,跟喜娘一起扶著佟瓊去拜別鬱煥和寧氏。


  福寶太小,自然是沒有辦法送佟瓊出門子,隻能從鬱家挑選了一個堂弟過來。


  當堂弟背起佟瓊,一步一步往門口的花轎走去,把佟瓊交到了岑昭手上時,佟玥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的眼前浮現出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幕幕,從她重生開始一直到現在送她的姐姐出嫁。


  那些畫麵一幀幀從她眼前掠過。


  就在她淚眼朦朧的時候,身旁的人一把摟住了她,柔聲安慰她:“別哭,阿玥,人生在世,分分合合在所難免,父母會老去,姐妹會有各自的家庭,孩子會長大離開,每次的分離,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阿玥,你別哭,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都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佟玥聽到晏溫的話,終是忍不住伸手摟住了他。


  “喻之,謝謝你!”


  謝謝你的到來,讓她枯竭的心煥發出生機,重啟了幸福的按鈕,讓她彌補了上輩子的遺憾!

  此生,有他足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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