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自信的動畫人
“你們看起來，很……親密。”梅菲斯問道，“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了嗎？”
“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胡海希看了看天花板，故意這樣說道。
“如果我什麽都知道的話，那也太無趣了一些。”梅菲斯說道，“讓我想一想，塚本女士大概不想讓自己完全陷入僅僅是一個代理人的地位，她需要從你這裏尋求支持與幫助？”
“現在看起來我所能夠給她的東西非常有限。”胡海希似乎像是自言自語。
“你有這個態度就足夠了，”梅菲斯繼續說道，“就好像之前在餐廳裏麵所表現的那份Intimacy。隻要做出來這份態度給九條先生看就足夠了。”
“嗬嗬……”胡海希隻想笑，“所以現在你不在繼續強烈推薦情婦人選了嗎？”
“這完全取決於你的愛好，不知道你喜歡大一點的還是小一點的。”梅菲斯毫無節操地說道，“我以為周菀鴻占據了年長女性這個屬性之後，你會開發一些其他屬性的情婦，不過我想了想，覺得人妻和人母也是不錯的屬性。”
“別說了，再說節操就要掉光了。”胡海希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們明天還要去押井守先生的畫室，麻煩您能早點去休息嗎？”
“你晚上和塚本幸子約好了？”
“當然沒有，她在她女兒的房間裏。”胡海希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哦……”梅菲斯的回應當即有些意味深長了。
“早點回去休息吧！”胡海希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門口，順勢拉開了門，“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門剛剛拉開，便顯露出一個身影來，塚本幸子正伸著手按向門鈴。這時候門拉開了，塚本幸子一下子暴露在了梅菲斯的目光注視下，當即打了一個哆嗦。
“真是巧啊！”塚本幸子擠出來一個笑容，一旁的胡海希頓時也被嚇了一跳。
“你找胡先生有事情嗎？”梅菲斯也踱步到了門口，“胡先生不喜歡聽我嘮嘮叨叨，那麽我先告辭了。”她說道，然後從胡海希和塚本幸子中間擠了出去，正當塚本幸子低著頭準備邁進胡海希的房間的時候，梅菲斯又回過頭來。
“對了，幸子！”梅菲斯問道，“八雲一個人在房間嗎？”
塚本幸子遮著臉，“她在房間裏看電視。你要找她嗎？”
“不，當然不，已經這麽晚了。”梅菲斯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瞥了胡海希一眼，隨即說道，“我順便問問，如果明天她對參觀動畫工作室沒興趣的話，我可以帶她出去玩。”
“不用了，她明天和我一起去動畫工作室。”梅菲斯彎了彎腰，“梅菲斯小姐，多謝你的關心。”
“不用客氣。”梅菲斯淡然地說道，然後對著胡海希挑了挑眉毛，“你們好好談。”她說道，然後漫步消失在了樓梯口。
胡海希一直盯著她走下了樓，才關上門。
塚本幸子早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略帶苦悶地撐著自己的下巴。
“塚本女士，我覺得我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了，”胡海希走過來，在塚本幸子的麵前坐下來說道，“你的疑慮無從打消，所以要麽相信利益，要麽相信我的人品，你自己就選一個就好。”
塚本幸子這個時候表現出了一個極道女老大真正的氣質，她伸手拉住了胡海希的衣領，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麵前來，“我選擇相信你的人品。”
“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呢？”胡海希攤開手，一臉無辜，“你實在沒有必要來向我反複求證。”
“不，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相信你的人品，那麽我們就做吧！”伴隨著這句話，胡海希被丟到了床上，他這才意識到極道的身份帶給塚本幸子的具體是什麽東西，別的極道分子胡海希不知道，但是就塚本幸子來看，極道的身份堪比運動員的資格證。
前半段他完全陷入了手段高明的溫柔鄉，中間他嚐試主動出擊，最後在一陣如同長跑的極限衝刺中迎來了意誌的崩潰。所幸的是兩個人同時迎來了意誌的崩潰，這就避免了給國家丟臉。長跑運動之後全身乳酸堆積導致兩個人都像死狗一樣癱在了床上，但是重新恢複的意誌正在品味因為剛才優異的成績所產生的自我實現的滿足。
“難以置信，”塚本幸子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剛才的表現簡直像是超人。”
“那這個世界上超人就太多了，”胡海希非常謙虛地說道，“隻能說這一次狀態比較好而已，我並不認為自己非常擅長這方麵。”
“Amazing！”塚本幸子說道，然後朝著胡海希的方向挪動了一下，把頭靠近了他的頭，“這一次看來我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這對胡海希來說有些喜憂參半了，在這段relationship中，他無論怎麽看都是被動、弱勢的一邊。但是兩個人剛剛進行了親密接觸，胡海希覺得也不能用這個理由來發脾氣，這樣的話他就更加被動、弱勢了。
兩個人躺了好一會兒身體才恢複了一些，胡海希擁抱了一下塚本幸子，他也沒有重新穿脫掉的衣服，而是從衣櫃裏找出來了兩件浴袍。於是兩個人在浴室裏麵互相清潔了一番，穿著浴袍重新坐在沙發上喝起了茶。
胡海希覺得茶葉有點苦，但是他還是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是這樣的關係了，八雲可以留在你的身邊不是嗎？”
“你大概產生了某種誤解，”塚本幸子也喝了一口茶，“你還覺得我讓八雲跟在你身邊是在送人質？”
不僅是人質吧？胡海希心裏麵這樣想，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因為這個想法有點下流，於是他反問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塚本幸子一口否認道，她頗為認真地說道，“第一次是因為我覺得我和她父親太失敗了，她留在和我和她父親身邊隻會受我們的牽連，人生一定也會滑入我和她父親一樣失敗的軌道，因此不如給她尋找一條光明的道路。”
“你因此就隨便地要把你女兒托付給一個你素不相識的男人？”胡海希覺得自己根本搞不懂日本人的思維，“你這是在拯救她還是害她根本說不清楚吧？”胡海希咽了一口口水，“現在你和你的前夫都從人生的深淵從爬出來了，還走上了上升的快車道，你還堅持一開始的想法？這純粹是出於偏執吧？”
“不，我現在之所以堅持是因為我已經確定你能夠給她更光明的道路。”塚本幸子說道。
“你對我有多深的了解？”胡海希咬了咬嘴唇，“我就算自己有了孩子，我也不敢說他一定走在一條光明的道路上。”
“剛才的表現已經夠深入了。”塚本幸子曖昧地說道，“剛才你的表現說明你是一個好人，這就足夠了。”塚本幸子說道，“有錢說明有能力，二者都具備，在你身邊起碼不會吃虧。”
“等等，你是從那個的表現判斷是不是好人？”胡海希驚詫莫名。
“不，我的意思是……”塚本幸子舔了舔嘴唇，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以你的身份，身邊跟著三個女人，你居然一個都沒有和她們睡過，這難道還不能證明嗎？”她朝著胡海希靠了靠，“當然，大概是因為在這方麵她們不如我果斷。”
“等等，”胡海希覺得自己腦子越來越不夠用了，“你怎麽知道？”
“以我的經驗，看一眼就知道了。”塚本幸子顯得非常自信，“雖然知道以後也許你拒絕不了別的女人的投懷送抱，但是到現在為止，你……還真是個好人，甩了日本男人一整條街。”
“你這個地圖炮太大了，但是我還是要說明一下，我在香江市是有情婦的。”胡海希舉起了手說道，“我並沒有你設想中的那麽好。”
“是誰？”塚本幸子瞪大了眼睛問道。
“周菀鴻，你聽說過嗎？”胡海希坦白地說道。
“啊！那個電視劇的女主角嘛！我見過呢！”塚本幸子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說起來我還關注過她，她和我是一年的。”
“什麽？你們是一年的？”
“是啊，我生八雲的時候還很年輕。”塚本幸子還顯露出了一絲羞澀，“不過你這樣說的話，我反而更放心了。”
胡海希頓時覺得心好累。
“沒關心，你的這些事情我都不在意的，你就把我當作是一個普通的養在日本地區的情婦好了。”
胡海希覺得心更累了。
第二天的時候，胡海希過敏地覺得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曖昧，仿佛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已經變成八卦在圈子裏麵流傳了一樣。倒是帶著自己的女兒強行插進來一起參觀動畫工作室的塚本幸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讓人佩服她的演技。
小八雲一如既往，仿佛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對待胡海希的態度也沒有突然的變化。倒是梅菲斯嘴角若有似無的微笑讓胡海希覺得難以直視。
作為向導的大橋麗也沒有帶更多的人，隻身一人帶著胡海希一行人到了押井守導演的工作室，然後接待的主力就變成了押井守導演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大橋麗也變成了投資方派來的監督。
胡海希讓自己關注動畫片的製作從而避免胡思亂想。押井守導演拿出來的人物設計圖以及故事板讓人歎為觀止，不愧是動漫界最高成就的幾個導演之一。《悟空傳》原著環形結構的悲劇故事極大地刺激了押井守導演的創作熱情，使得他在動畫片製作的前期工作上充滿了激情。人物設計參考了現有的幾部《西遊記》的人物形象，極具感染力。
看故事板，整個故事沉浸在押井守深邃的哲學思考之中，顯得非常有深度。
押井守還專門講了自己對配樂、插曲的一些想法，總而言之，他對於這個故事在整體上已經牢牢把握住了，換成任何一個看過《攻殼特工隊》的動漫愛好者過來聽見押井守大師這樣一番講解，都要主動獻上自己的膝蓋。
押井守導演躊躇滿誌，覺得即便是沒有中國大陸的市場，單單憑借日本人對《西遊記》題材的喜愛，他都要用這部電影在2007年的日本電影市場上搞出一個奇跡來，前提是製作過程一切順利。押井守導演在麵對投資方的時候以一種信心滿滿的態度喊出了一定會賺錢的口號。
和別人不同，看過押井守前期準備材料的胡海希反而憂心忡忡。
“有什麽問題嗎？”一直關心胡海希情緒的塚本女士帶著女兒湊到了胡海希身邊問道，“我看你似乎不怎麽放心的樣子。我覺得這個故事在日本應該票房會很不錯吧！八雲，你覺得呢？”
剛才押井守導演在介紹打鬥設計的時候，八雲全神貫注，此時聽了媽媽的問話，當即點了點頭，“很有趣！”她說道。
大橋麗也湊了過來，“胡總，”她說道，“你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提，導演也很希望能夠聽聽中國人的意見。”
“是的，這樣的跨國合作機會很難得。”押井守導演擠出來一個笑容說道。
“日本的票房你們已經做了預測，我也沒有什麽操心的，我擔心它在中國大陸的票房表現。”胡海希說道。
說道中國大陸票房的時候，不僅是導演，即便是大橋麗嘴角也閃過一絲不屑，“按照預測，日本票房就足以收回成本了不是嗎？”
“看來你們不明白這部動畫片的性質。”胡海希撅起了嘴，“九條先生和我對《悟空傳》和《生化危機?香江市》寄予了很高的期望，這兩部片子的目的實際上試圖是打通東亞的市場壁壘，兩個最重要的東亞國家攜手衝擊國際市場。我們的目標有票房但是絕不局限於票房，票房隻是我們的目標中比較不重要的那部分。”
胡海希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是誰也不能指責他說得不對，“《生化危機?香江市》是和國際接軌，這部《悟空傳》最重要的是建立中日兩國之間的文化橋梁，《西遊記》是一個非常好的題材，我不希望做出來的東西隻偏重任何一個市場。”
“您覺得中國人會不喜歡這部片子？”押井守不相信地問道，他自負自己的名氣在全世界通行。
“您的想法很好，讓作品非常有特色，但是對於中國的觀眾來說，整部作品從頭到尾基調都太沉重陰鬱了，不太符合他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