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三十七章 和妖一起
高空中，一人行緩緩而行。
“對了，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若菱看著秦浩，眼光頗為有趣。
“在下姓秦，單名一個浩字。”
秦浩恢複本名，視線朝前望去，極遠的地平線冒出一條廣闊的黑線，隨著距離不斷接近，黑線越來越龐大，宛若巨獸蟄伏。
那裏，便是聖城。
“秦浩，秦浩……”若菱公主連續念了好幾遍，覺得有些拗口生僻。
“兄弟，你的殺戮之火很特別啊，似乎非常的霸道，但殺意不夠精粹，由此可見，你師尊應該對你保護的很好。”
撒羅道。
根據道火殘留的氣息，灑落從中感受出非常霸道的力量，與古書記載的幾種神族之火，似乎存在相似特點。
不足之處在於，火中殺意不夠。
秦浩看向話的青年，他記得此人，撒羅便是那蹲在地上查探紅蓮火殘留的修行者，眸子裏閃爍一種智慧的光。
撒羅的話令秦浩驚訝了一下，這也能感受得出來，厲害。
秦浩的殺意確實不夠強烈，因為他本非殺戮界之人。
“那有什麽，帝宮殺戮之法萬千，他待在我父親身邊多多求教，很快能提升上去。”
若菱公主非常自信，源自對闇帝的自信。
“公主，這不太合適吧？”
隊伍一個留著黃色短發的年輕人感到意外，公主和秦浩接觸不過幾個時辰，這就收到麾下了？
而且，還準備把對方留在聖城之主身邊。
“你有意見？”
若菱公主沉色道。
“公主行事，哪輪得到你指手畫腳，管好你自己。”
為公主護道的兩名中年帝境，其中那名破開老鷹頭遮眼法的威嚴元帝，對著身邊黃色短發的後輩發出嚴厲的訓斥。
物以稀為貴，自降烽火燃燒足足三百多年，當今世上，火焰修行者寥寥無幾，也許，他們今日所撞秦浩，便可能是世間唯一一個。
稀缺的東西，總是能夠引起注意，即使原本價值不高，特殊環境中，價值也會得到無形提升。
像秦浩，就屬於稀缺的人。
黃色短發青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心裏仍舊不舒服，他與叔父追隨闇帝多年，任勞任怨換來得以親近闇帝的機會。
可笑，荒山野林與妖為伍的一個身份不詳者，竟一步登，做到了他們叔侄數百年才達到的成效。
換成誰，心裏都會覺得不平衡。
沒辦法，烽火之下三百年殺戮，火係修行者凋零，今日意外撞到一個，公主定然當成了珍品。
隊伍繼續緩慢前行，那地平線冒起的黑影越來越高，綿延不知幾萬裏之遙，橫亙無邊，仿佛一道築起的牆，將整片大陸一隔為二。
秦浩發現，越是向前，空越晴朗，空氣越幹淨，與墜進殺戮界的情景完全不同，不再細雨綿綿、陰暗和潮濕，也沒有了那股血腥氣。
大概，這是便道。
道不同，導致生存環境發生截然不同的方向。
而闇帝主宰的世界，更令秦浩認同。
不過，無論高牆之中，或這高牆之外，空間彌漫的殺戮本質，實際差別不大，都是一樣冰冷。
仁殺之道與血殺之道，也隻是方式不同。
一路禦空而過，真正靠近聖城這一瞬，秦浩發現還是瞧了前方的牆，由於距離太遠，先前他看到的僅僅是從地麵冒起的一條黑線，而接近時，這條線已化成了黑漆漆的萬丈穹巒，幾乎與相接，徹底將世界堵成了兩片地。
這已經不是城牆了，簡直是名副其實的塹！“真是壯觀啊。”
老鷹頭感歎道。
闇帝不愧是聖城領袖，造化之能通，有這樣一堵牆橫立，難以想象罪煉教該如何攻進去，那得犧牲多少條性命。
這是一道冰冷的牆，也是帶給人安全的一道牆，隻有躲在這道牆後麵，也許對聖城百姓而言，才能看到一縷生存的希望。
咻咻咻！前行的隊伍劃過優美的弧度，順著與相接的城牆，集體朝上空掠去，因為它實在太高了，縱是老鷹頭一群尊境的妖想要飛越城牆的高度，都感到一陣吃力。
厚重漆黑的牆體表麵，布滿了晶瑩的液體，像水流一樣靜靜流淌，卻又不從牆體滑落而下。
秦浩紅蓮火瞳幽幽閃爍，看著那些晶體，發現這種東西極具粘沾性，一旦外物貼在萬丈城牆上，非得粘死在上麵不可。
“應該是聖城的一種防禦手段。”
秦浩暗道，這要是修為低，想要越過去幾乎不可能，如老鷹頭一群妖，鐵定死在牆下。
當然也是相對而言，阻不了人皇。
隊伍平靜飛越牆，上麵駐守著大軍，也積滿了大型的戰鬥工具，從軍隊到裝備皆縝密和精良，整體上，防守陣容甚至超越了神荒大陸。
而守軍見若菱帶人前來，皆是無比恭敬，越過城牆那一瞬，秦浩能看見下方軍士們眼中流露的崇拜，每個人的身體上，都冒出一股信仰之力。
萬丈牆後方，是一座座巨大的吊塔，每隔百丈矗立一座，與城牆平行綿延，放眼望去，也是一道黑漆漆的線。
這每一座吊塔中，都填滿了士兵，有人族也有妖族，而且，派了一位人皇鎮守，與前麵相隔不遠的牆呼應著，即使罪煉教眾攻開了牆，也勢必遭受數之不盡的吊塔轟擊。
更震撼的還在後麵，吊塔後方的地，矗立著一座座要塞，宛如四四方方的城池，密密麻麻的排列著，不下百座，裏麵囤積著大量軍團。
秦浩看到這裏，心中不免一寒，他雖踏入神道，但帝道之內，即便是越過牆，殺過了吊塔防線，也得麵對數之不盡的要塞反撲，一環扣一環。
難以想象，想要覆滅聖城的闇帝，得犧牲多大的代價！如果當初南域一戰，軒轅無英按照這樣的方式布陣，秦浩絕對不會帶著三百多名神宮弟子衝擊，鐵定有去無回。
“厲害吧。”
若菱見秦浩微微流露的神色，不僅心中得意。
她也認為父親非常厲害，否側，怎能擋住烽火，與罪煉教主各據一片。
“確實厲害。”
秦浩由衷道。
牆是一道防線，吊塔屬於第二道，而這些宛如方陣排布的要塞，應該是一片緩衝地帶。
照這樣看，他們實際上還沒到真正的“聖城”。
果不其然！飛越林立的要塞之地，那前方，璀璨的光芒照射而來，秦浩望去，一座雄偉的金色堅城屹立於光芒之中，像是華麗的王庭。
王庭之上，同樣甲胄林立，許多氣息強橫的身影來回走動，彌漫出的氣氛異常嚴謹。
“聖城。”
秦浩知道，那便是偃煮城了，闇帝坐鎮的道統聖地。
如今，近乎一半大陸生靈都住在偃煮城中，之前他所見的城防，吊防，要塞，都是由修行者自發組建的軍隊。
而前方的王庭城牆上固守的戰士，才算闇帝的嫡係。
“快到聖城了，有些事需要向你們明，妖族領地和人族領地是分的，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你們進去以後，最好不要在兩個領地間頻繁走動，免得引起糾紛。”
若菱公主道。
妖族行事，與人族之間，存在很大差別，生活習性也不相同，分開有利於管理。
“我等會嚴格遵守聖城的規矩。”
老鷹頭奉命道，完，看了一眼隨隊伍而來那群孤兒們，眼底很不舍。
“你要明白，他們是人族後裔，而你們是妖族，這群孤兒不可能跟著你們去妖族區，而且就算我答應，現在他們也未必願意。”
若菱知道老鷹頭在想什麽。
“是，公主，以後我們不會再和這群孩子有任何來往，我們是妖。”
老鷹頭見孩子們中間，花兒緊緊的躲在一名聖城修行者臂下，頓時慚愧的低下了頭。
人族眼中，妖種卑賤，照顧這群孤兒，他們不配！而且正如若菱公主所言，現在即便讓花兒跟著老鷹頭，那孩子都不會願意，隻要她一看見人的身體上長了顆老鷹的頭顱，花兒的眼裏隻剩下恐懼。
更別那群青麵獠牙的豬妖。
“唉。”
秦浩輕歎了聲，若非老鷹頭，孤兒們早死了，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孜孜不倦的教育，換來的是主動疏遠和冷漠，尤其那些孤兒的眼神中，已經是帶著或多或少的嫌棄。
隔誰心裏，都會難受！與守城將軍打了聲招呼，若菱公主帶人降落聖城之中。
落下時，秦浩留意了一下城中布防，偃煮城內的地形非常複雜，幾乎是前方牆、吊塔和要塞的縮影，簡直步步殺機，許多奇形怪狀的防禦體係，連秦浩都看不明白。
但若菱口中的妖區和人族領地，倒是非常清晰，以帝宮為線，左邊為人族領地，右方為群妖匯集之所。
人族領地環境很好，放眼一片繁華，竟然有序，和正常位麵的城池生活沒太大差別。
妖族那邊就混亂多了，烏煙瘴氣，即便是安置在了聖城之中，有帝宮侍衛們監護，仍舊是打鬥聲震，時不時一座高大的建築被強橫的外力轟毀，還有巨大的身影被震上，總之，很危險。
老鷹頭見妖區這副場景，估計花兒願意跟著他，他自個都不願意了。
“好了，你們直接去妖區就行，到那裏以後，我父親的人會安排你們。
這群孤兒，我會命人照顧好的。”
若菱對著老鷹頭道，隨即，看了秦浩一眼：“我們走吧。”
完，欲往帝宮而去，但秦浩卻沒有動，若菱步伐一頓，不禁回頭皺起了眉頭。
“謝公主好意，隻是，我暫時和老鷹頭一起吧，他們剛到這裏，我不太放心。”
秦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