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鬼屋威名遠揚
第67章 鬼屋威名遠揚
夜沉如水,尹天驊離開后,白芷呆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裡似乎還殘留著餘溫。
某人好像越來越大膽了。
關掉電視,整理好客廳里留下的泡茶痕迹,白芷這才慢悠悠的走進了自己房間。
空氣中突然瀰漫著一股陰寒之氣,白芷也沒在意,自顧自的收拾衣服準備去洗漱。
「看不見我嘛?」
一個虛無縹緲的男聲突兀的在房間里回蕩。
白芷:「………」
並不想理他,並且只想泡個澡睡覺。
剛打開浴室的大門,玻璃上霧氣一片,根本照不出任何東西,牆壁上卻已經用粗紅的鮮血刻畫了幾個大字在上面:「幫幫我!」
白芷眉頭緊皺,一點也不想搭理這個突如其來的傢伙。
一打開噴頭,鮮紅的血液從裡面噴涌而出,白芷還清晰的聞到了裡面新鮮的血腥氣。
算了,這個澡是不用洗了。
「什麼忙?」
白芷話音剛落,對面充滿霧氣的玻璃鏡面上,突然出面了一個中年男人,他雙目赤紅的喃喃道:「找到我的女兒,找到她。」
一個呆愣的小女孩隨後也出現在鏡面里,只是雙眼無神,就像個木頭人一般。
白芷連忙找到自己的手機,咔嚓一聲給拍了幾張照片,畫面很清晰的被拍了下來,此時中年男人繼續道:「我還會再來的。」
聲音消失的時候屋內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白芷嘆氣,又是一個人間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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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遊樂場,一個在清明節開業的地方,據說這裡的鬼屋是真實的兇殺現場改裝的,相信的人避之不及,不信的人嗤之以鼻,覺得這不過就是遊樂場的宣傳營銷罷了。
白芷和尹天驊,還有田晨和吳言四個人,直奔傳言最多的鬼屋而去,剛來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工作人員一臉萎靡的看著他們。
「去那邊買票吧。」
聲音很年輕,大概也就20來歲,但是模樣蒼老的像個四十歲的大叔。
「哇,大兄弟,你這臉色怎麼這麼差啊?」
吳言聽到聲音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工作人員。
他今天是有備而來,全副武裝的穿了一身皮夾克,看的工作人員都有點慎得慌,還多看了他幾眼。
「熬夜打遊戲來著,要進來的話去那邊買票,啊~哈欠!」
年輕的工作人員強打起精神,說完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再次指了指不遠處的售票處。
「我去買,你們在這等會吧。」
一旁的白芷雖然心裡有些憤憤,遊樂場外面就買了票,結果進來一看,鬼屋還要單獨買票,實在坑爹。
但是她此行的目的只有鬼屋,所以這票,還真是非買不可了。
「我陪你一起。」
尹天驊揉了揉她的腦袋,撫平了有些氣不順的少女,拉著她的手一起過去了。
「這遊樂場的鬼屋還挺大啊,不過今天這鬼屋怎麼沒什麼人,不是已經開業有一段時間了嘛,這裡面黑漆漆的,感覺慎得慌。」
吳言說完就感覺一陣陰風從鬼屋入口處呼呼的吹了出來,嚇得他直接躲到一旁同樣一身黑的田晨背後,跟個跳蚤似的。
「大概是鬼屋威名遠揚,又是單獨付錢的黑心商販的經營模式,沒啥人也正常。」
田晨有些嫌棄的推開吳言緊抓她胳膊的雙手:「你怎麼越來越膽小了。」
「嘿嘿嘿,那不是有你嘛。」
吳言話音剛落就見買票的人回來了,尹天驊鄙視的眼神讓他心頭一梗,裝害怕裝的有點過了貌似。
給門口的工作人員查完票的幾個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走進了這個幽深陰暗的鬼屋裡。
沒走多遠,在一個長長的甬道里,白芷突然停下轉身道:「對了,一會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因為那都不是真的。」
本來不怎麼當回事的幾個人一聽這話,感覺恐懼感立馬上升了幾個檔次。
「嗯,」
尹天驊輕聲附和了一句,亦步亦趨的跟在白芷的身旁。
吳言撇撇嘴,小聲的和田晨吐槽著什麼,白芷無所謂的拉著尹天驊的手,小心翼翼的朝著前面走著。
黑暗的甬道里,時不時有奇怪的燈光亮起,還有詭異的音樂一直在周圍給他們製造著恐怖氛圍。
轉眼間面前的甬道已經走到盡頭,剛到轉角的時候,白芷似有所感的拉著尹天驊就蹲了下來,身後的兩個人就都被上面從天而降的一個無頭屍體給砸飛了。
田晨跌坐在地上委屈的揉著腦袋,泄憤似的拍了下旁邊摔落的那具無頭屍體。
「你就是羨慕我有腦袋你沒有是吧?」
她的話讓差點嚇得尖叫的吳言忍不住笑出聲,瞬間就感覺不害怕了。
「小心!」
突然,白芷看到那具無頭屍體的手動了動,並且快速的爬了起來,朝一旁吳言的身上爬去。
「靠!滾開!」
無頭屍體是個大概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性,穿著一身的清朝官服,裡面應該都是特殊模具做成的,明明沒多少重量,但是這會卻壓在吳言身上,讓他怎麼都動彈不得。
他嚇得又要哭了,但是田晨在這裡,被嚇哭就太沒面子,他得忍住。
眼睛紅紅的,面目扭曲可憐巴巴的吳言使勁的用腳踹著這具死屍,他真的有點後悔進來玩了。
就在這時。
「咔嚓!」一聲,無頭男屍的雙手被卸了下來,緊接著雙腳也被無情的卸下來,裡面纏繞的絲線也迅速消失了。
白芷收起手裡的匕首,將吳言從地上拉了起來。
「沒事吧?」
「沒事,你居然隨身攜帶匕首,白芷大佬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繼續走吧。」
白芷見人沒事,收好武器放在衣服裡層的口袋裡,拿好手機開好手電筒就拉著一旁臉有點黑的少年繼續往前走了。
吳言轉頭看了看被損壞的道具,為你默哀一秒鐘,一會出去,賠給你套全新的身體吧。
田晨默默收起自己剛剛找到的木棍,英雄救美的機會被搶了,多少有點不開心。
「田子醬,你怎麼了?」
吳言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情緒低落,湊過去小聲道:「別怕,我會代表月亮保護你的!」
「噗~就你……」
剛剛還被嚇得差點尿褲子呢,這會就勇起來了,田晨用力捏了一把吳言的臉蛋,聽著人哀嚎出聲這才鬆開手手,「膽小鬼,還是我來保護你吧!」
「求之不得呢田子醬!」
吳言笑嘻嘻的摟著田晨的胳膊,似乎等待這句話已經很久了。
田晨:「…………」
特么的!
好像又被套路了!
沒一會,幾人走過轉彎處的視線死角,他們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房間里,這個房間裡面有很多稻草,在一些棺材上半遮半蓋著,甚至在中間有一副棺材是打開來的。
白芷直接走了過去,發現裡面有一副枯骨,他淡定的上手摸了過去,「哎?這個材質好逼真啊,天驊,你要來摸摸嗎?」
「不用了,摸夠了我們就出去吧。」
尹天驊習慣性面癱臉,不過眼裡還是閃過一絲笑意,這傢伙還真是百無禁忌。
「好吧好吧,看看前面還有什麼好玩的。」
白芷站起身,剛準備離開這個打開的棺材,腳步一頓,一個爪子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踝,漆黑的房間里突然燈光閃爍不停,甚至感覺整個房間都在搖晃,耳朵里還傳出咯咯作響的牙齒碰撞的聲音。
「哇!這氛圍有點恐怖呢。」
白芷一邊齜牙咧嘴的想要拔出自己的腿,一邊面無表情的吐槽道。
扒了半天還沒扒出來自己的腿,白芷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的,「天驊,你快來幫忙啊,你幹嘛呢?」
白芷轉頭看去,不遠處的尹天驊早就不見了蹤影。
「尹天驊!」
沒人回應她的呼喊,而周圍還是有各種奇怪的聲音在綿延不斷的騷擾她的思緒。
「吳言?」
「田晨?」
「尹天驊!!!」
依舊沒人回應她,氣急的白芷抬起另一隻腳,猛地往枯骨的乾屍上踩去,順便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
這是你逼我的,本來不想破壞道具的。
「咵嚓!」匕首狠狠的插在了這具乾屍上,發出一陣陣哀鳴。
「咔嚓」一聲,乾屍被她鑽破了,她手起刀落繼續戳,沒一會,枯骨碎了一棺材,就連棺材底也被踩碎了。
「質量真差。」
白芷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看到自己腿上的小爪子瞬間鬆手,躺在地上再沒了動靜。
而這時燈光也滅了,一片黑暗中也沒了那奇怪的聲音,但是這會房間里卻只剩白芷一個人了。
那些人去哪了?
她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面的小女孩木訥可愛,一旁的中年男人卻眼露絕望與瘋狂的神色,兩個人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她昨晚查過了,這個女孩就是在這裡失蹤的,那個中年男人卻是在尋找女兒的路上出了車禍,執念依舊是找到女兒。
白芷坐在地上,將匕首划拉開自己的手掌心,鮮血流淌了下來,她熟練的用自己的鮮血在地上畫了一個奇怪的陣法,轉瞬間,她已經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陣法形成后,強風略過,稻草翻飛,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悄然出現在這裡,他搖著扇子溫文爾雅的立在空中,雙手作揖道:「主人有何吩咐?」
白芷神色淡淡,輕輕的擦去手上的鮮血,隨手從包里拿出包紮的布條綁上,「他呢?」
「在另一個房間里,和一個小女孩在玩捉迷藏。」
白衣公子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沒有生命威脅。」
「子桑,帶我去找他。」
「是。」
白衣公子名叫白陌,字子桑,他恭敬的在前面帶路。
自從那日和子桑單獨見面后,白芷的世界觀就受到了重塑,不過她知道了那對人渣父母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這件事後,確實開心了不少。
據子桑所說,她父親是神君,母親是一介凡人,生下自己后就死了,後來自己一直是嬰兒的狀態,怎麼都長不大,神君也因為和凡人相戀遭天罰,本來帶著她躲的好好的,但是因為自己一直長不大,他只好讓自己的女兒寄生在凡人的身體里長大,也因為擾亂了輪迴,此時已經被禁錮在地獄之心中受焚燒之苦。
子桑是神君的侍從,他在十幾年前找到了解救酒神君的方法,那就是帶著神君的命魂燈積攢功德,這樣就算是天道也不得不放神君歸來。
只是,這樣的方法有時也會妨礙人世間的輪迴法則,所以至今依舊沒多少功德入賬。
此時,神君的命魂燈就在白芷的體內,而子桑也成了她可以隨時召喚的式神一樣的存在。
有了子桑帶路,兩人很快便找到了一間類似牢房一樣鋪滿稻草,還有很多柵欄似的房間。
「哥哥,我找到你了哦!」
小女孩面部稀爛,血肉模糊,聲音里卻充滿了歡快。
「啊啊啊啊!別過來啊!這什麼鬼屋啊,裝扮這麼逼真嚇死人了要!!!我要出去!!」
吳言嚇得縮在牢房角落裡,掩耳盜鈴似的背對著小女孩,彷彿這樣她就看不到自己了。
就在小女孩步步緊逼的時候,一旁的稻草堆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根棍子,徑直衝向了小女孩,嘴裡還喊著:「不就是扮鬼嘛!你也太敬業了吧…………」
結果,田晨和小女孩穿身而過,她呆若木雞的嚇傻了,轉身看去,吳言聽到她聲音正高興的轉過來看她,一見這場景,也嚇得臉色蒼白動都不敢動了。
小女孩似乎也想起了什麼,渾身冒著黑氣,聲音變得冰冷刺骨,「你們是不是不陪我玩了啊?」
「砰~」
吳言和田晨應聲倒地,這是子桑的拿手好戲。
白芷走進來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想見的人有點失望,不過沒在這說明躲得很好,也很安全。
「小欣,過來~」
她沖著小姑娘招招手,聲音溫柔且和煦。
「姐姐是來陪我玩的嘛?」
小姑娘流著血淚轉頭看她。
悲傷,落寞,她的眼裡還有迷茫與空洞。
「嗯,我帶你去找你爸爸,讓他陪你玩,乖哈~」
白芷絲毫不畏懼的走過來摸摸她的頭,輕柔的毛髮在手下如有實質,她,已經是個能摸到鬼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