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幻影
第222章 幻影
紅袖走在最前頭,道:「我就是在剛才那個岔路口那裡看見了安尋的影子,然後她就一路把我引到了這個杉樹底下。然後她」
綠萼急忙追問道:「然後怎麼樣了呢?」
紅袖垂了垂眸,道:「然後,她就不見了。」
「不見了?」蕭籽術蹙了蹙眉心。
紅袖道:「她呼地一聲就消失不見了。我都沒反應過來,從那以後,她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後來,沒過多久。我叫安尋叫累了,就在這顆杉樹底下睡著了。」
姜白芷聽完,立馬追問道:「消失的準確地點在哪裡?」
紅袖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平房,道:「當時霧很濃,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在陸芸家旁邊吧。」
蕭籽術和姜白芷來到了一條小溪旁,紛紛俯下身子,朝著清澈見底的溪流往下看,沒過多久,居然從溪水裡面撈出了一件薄衣裳。
綠萼將衣裳攤開,見領子上面寫了「同福」二字,不禁失聲道:「同福,不就是那家館舍的名字嗎?」
蕭籽術沉吟片刻,心中突然一震,道:「原來是這樣啊。」
綠萼笑呵呵地猜測道:「一定是大風把這件衣裳颳了過來,紅袖才會看錯了吧?」
姜白芷搖搖頭,道:「你這說的什麼話,綠萼你自己想想,曬在外面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會飄到這麼遠的地方。」
紅袖握緊雙拳,字字鏗鏘道:「我一定沒有看錯。我發誓,我是真的看見了安尋了。」說著,她眼眶中淚光點點隨風曳動著。
綠萼見她快要急得哭了,忙笑著道:「姐姐,我相信你的話。」
蕭籽術見紅袖破涕為笑,這才舒了口氣,一抬頭,卻看見有個鬼鬼祟祟的男子正往這邊探頭探腦地瞅個不停。
蕭籽術心中感到奇怪,定睛一瞧,發現正是湯祖賢!
「他這個時候,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啊?」蕭籽術心中一陣狐疑。
又到了晚上。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按照慣例一如往常地出來打更敲鼓,值班巡邏。
此時此刻,蕭籽術正沉浸於睡夢中,寧靜的睡顏如窗外的月光一般安謐。
可就在這時候,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是人的腳步聲?出現了?」蕭籽術暗暗思忖,綳直了身子,提高了警覺。
綠萼也爬了過來,戰戰兢兢地對她道:「姑娘,這裡果然有鬼,不過,無論鬼還是幽靈應該都沒有腳的吧?這麼說來,到底是」
她這番話還沒有說完,蕭籽術立馬掀開被窩,道:「你和紅袖兩個先待在這裡,我去一探究竟。」
哪知綠萼飛快在路上來,道:「姑娘,我也要一起去。」
「那你就要安靜會兒。」說完,蕭籽術領著綠萼一同沿著木梯上了二樓,一上來,正好碰見了姜白芷。
綠萼一怔,道:「大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姜白芷作了個噤聲的手勢,道:「這裡沒有異狀。去最上層。」
於是,她們一行幾人上了頂樓。
黑暗中,果然有條模糊的人影在角落裡翻找著什麼。
那人抬起手中的燈籠,照向三人,趁她們被強光刺得一時睜不開眼之際,果然地拉開了窗子,抓住了事先吊在外面的一根繩索,然後一溜煙地沿著繩索爬了下去。
「不好了!」蕭籽術大叫一聲不妙,連忙和姜白芷衝上前,道到了窗戶前俯身一看,那人卻已走遠了。
「你是誰?快說!你在幹什麼啊!」同福館舍的老闆這時擎著燈籠前來,正巧迎面與那人碰上,便立即質問道。
那人情急之下,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著老闆的心窩處迅速地捅去。
老闆痛得大叫一聲,將燈籠扔在了地上,火把一下子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蕭籽術聞聲趕到時,那人已不見了蹤影,只看見老闆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地哀嚎著。
蕭籽術大驚失色,連忙吩咐綠萼道:「快去請大夫來,順便報案,要快,刻不容緩。」
「好,婢子現在就去辦。」綠萼應下,立馬飛奔而去。
蕭籽術道:「歹徒應該還沒有走遠。」再一轉眼,竟發現姜白芷和紅袖兩個人獃獃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前方,尤其紅袖喃喃地道:「安尋,果然存在。」
說著,她一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過去,像是被牽線的木偶一般步步靠近。
「你要去哪裡?紅袖!」蕭籽術立馬喚住紅袖,可一到跟前看到眼前這一幕景象,頓時就呆怔住了。
只見道路中央,果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孩的幻影,彷彿是虛幻的又彷彿是真實可以觸摸得到的。
更令她感到驚詫的是,小女孩安尋的腳邊,正掉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而在不遠處,遇刺的老闆已經不省人事了。
安尋漸漸一點點變淡,一點點消失乾淨,化作了虛無的泡影。
蕭籽術驚得花容失色,心中難以置信地道:「難道說,剛才攻擊老闆華常征的正是安尋的幽靈嗎?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大夫已經趕過來了,老闆娘隨同被抬上擔架的華常征一起,面含憂色地道:「夫君,你快醒過來啊,千萬不能有事啊!一定要撐下去啊!」
這時,王繼飛跑到老闆娘身邊,安慰道:「老闆娘,你冷靜一下。」
蕭籽術眼見著華常征就要被抬上馬車,她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大喊一聲:「且慢!」然後,衝到擔架身邊,仔細地看了一眼華常征右手手背上的一塊印記,皺起了眉頭,暗暗道:「瞧這根本不是碰撞或是擦破所留下來的傷痕,到底是怎麼搞的呢?」
正沉思間,忽聽一旁的王繼飛一面用右手抓著左手胳膊上的癢,一面道:「好了,這位姑娘,你不要在這裡礙事了。」
蕭籽術微微一笑,道:「對不起對不起。」眼睛一溜動,就發覺了他正在撓痒痒的奇怪舉止。
擔架上了馬車,華常征和老闆娘都被帶走了。
殷子胥和眾人還站在路上,目送馬車離開。
他摸了摸鼻頭,又撐了撐下顎,道:「華老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這樣要到醫館錄取口供,都有困難,真是傷腦筋啊!」
王繼飛道:「我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因為喝得太多酒,所以當時就昏睡過去了。我都差點忘了,殷世子的酒量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