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借精生子

  月色如銀，整個浩渺的蒼穹灑滿萬丈清輝。 夜的靜謐猶如繁華過盡，人去鏤空，宴畢客散，留下滿桌的殘羹冷炙，徒留落寞與寂寥。 

  夏辰熙佇立在空曠的庭院中，低頭顰眉，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 他的心猶豫不決，他在思索，自己是否該去敲響梁家的鐵門，他是否該答應梁佑珉說出的荒唐提議。 倘若做了，日後他要如何面對那個孩子，不做，以他目前破敗的現狀，生活何以為繼？那梁佑珉固然可惡之極，但是如果自己做了，豈不與他狼狽為奸同流合污。 

  此時的夏辰熙，站在命運的天秤上，一邊是正義凜然，一邊是喪盡天良，走向哪一邊對他來說都是通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咬了咬牙，決定選擇沉淪，為了小寶小貝，就讓他做一個墮落齷齪的父親吧，將來未知的內疚和煎熬，就讓他一人來承受吧。 在肚皮和臉皮之間，人往往會選擇填飽肚皮。 夏辰熙牽強地自我安慰，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去做那件可恥的事。 

  他邁著蹣跚的腳步走向梁家大門，他抬起手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用力地敲響了門。 片刻后，梁佑珉拉開了鐵門，當他看到夏辰熙挺立在自家的門前，他先是錯愕吃驚，繼而滿臉綻放出掩飾不住的狂喜。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會答應我的條件的。」梁佑珉一把將夏辰熙拽了進去。 

  梁家的客廳里內，空調的溫度適中，真皮沙發在燈光的發射下發出凜冽的寒光，一如殺手冰霜般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 梁佑珉給夏辰熙倒了一杯水，然後走進了卧室，半分鐘后，他拿著一個牛皮信封和一張紙還有印泥鋼筆走了出來。 

  「小夏，請問你是什麼血型？」梁佑珉坐了下來，凝視著夏辰熙。 

  「a型。」夏辰熙搓著自己的雙手，垂著腦袋。 

  「太好了，這最好不過了，我也是a型，這樣日後只要我們死守秘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梁佑珉興高采烈地拍著自己的手。 

  「來，小夏，你看看這個，這是我今天擬定的一份協議書。 甲方是你，乙方是我，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異議。」梁佑珉一臉奸笑，手持協議書遞了過來。 夏辰熙怯怯地接了過來，看來梁佑珉早就料到自己會來簽這份合同的。 

  甲方：夏辰熙 乙方：梁佑珉 

  一：自協議簽訂起，甲方必須履行每晚送一試管精液給乙方，直至乙方妻子懷孕為止。 

  二：甲方必須承諾，日後與這個孩子毫無瓜葛，放棄終身的監護權和看護權。 甲方必須承諾一輩子放棄做這個孩子父親的權力，一輩子不得相認，不得有任何牽扯。 

  三：自乙方妻子懷孕起，甲方必須遠走他鄉，終身不準返回，老死不相往來。 

  四：自協議簽訂起，乙方會付給甲方兩萬元酬謝金，一旦乙方妻子懷孕，乙方將再支付給甲方兩萬元，作為最終報酬。 自乙方妻子懷孕起，甲方必須承諾從此不再以此秘密作為要挾向乙方討要金錢。 

  五：以上四點，甲方乙方必須一一遵守，如若有一條破規，則視為毀約，將接受法律的制裁，將接受上蒼的懲罰，五雷轟頂，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夏辰熙的手不住的顫抖著，協議書上的字字句句，看得他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字字句句象一把彎刀，直刺他的心窩。 

  梁佑珉看出了夏辰熙的種種顧慮，眼尖手快地遞上了那個厚厚的牛皮信封。 

  「小夏，只要你在甲方的簽名處簽上你的名字，摁上手印，這兩萬塊錢就是你的了。」梁佑珉撇了撇嘴，眼光斜視了一下手中的鈔票，眼光定定地落在夏辰熙的臉上。 他很清楚夏辰熙是會簽字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銀子打發不了的事。 

  夏辰熙驚恐地接過那個信封，思緒混亂，不容他多想，想想他嗷嗷待哺的一雙兒女，他拿起鋼筆，狠下心在甲方簽名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且又摁上了手印。 

  「好！太好了！這兩萬塊錢歸你了。」梁佑珉拍著手，得意洋洋。 夏辰熙一臉漠然地將那個信封認真地塞進了褲兜里。 

  「小夏，你嫂子回娘家了，估計半個小時後會回來。 既然你已經簽了協議，那麼我宣布，從這一刻起，協議生效。 來，這裡有一根試管，去廁所履行協議書上的承諾吧。 從今晚起，我們開始實行我們的計劃。」梁佑珉眉飛色舞地遞上了那根試管，他的眉間眼底充溢著願望達成的喜悅。 夏辰熙顫著手接過試管，慢慢地向著梁家的廁所走去。 

  廁所內，夏辰熙慢慢地解開了褲子，淚亦無聲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