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軟飯男-10
收拾完, 兩人一看時間也差不多到飯點了。
雲霄高興，建議道：“我們去吃飯慶祝一下？想想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出去吃飯了，我聽我姐鋪子裏的小店員說, 這附近開了一家很好吃的牛肉火鍋店，我們一起去試試？”
說到吃的, 周誌也覺得自己餓了，再聽雲霄這麽一說, 他想起自己確實好像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外麵吃飯了。
牛肉火鍋, 倆人都喜歡, 談戀愛那會兒還去過不少次。
周誌告訴自己, 裴峻賺了錢能第一時間想到自己，裴峻就還是那個裴峻。
雖然說裴峻的運氣比他好, 一畫畫就有人買, 但這也隻是運氣，不能說明什麽, 更不代表實力。
周誌半推半就地一起去了, 何況雲霄還開著車，周誌不用去擠公交車，他有什麽不願意的。
將東西放進車子後備箱，周誌往車子的坐椅裏一靠, 心裏也不由感歎，真是舒服啊。
本來就是他開習慣的車子, 當時還覺得有點舊了，想要換車，但是現在一看, 車子被擦得幹幹淨淨, 打了蠟閃著漂亮的光澤, 坐椅套好像也換了，看著整輛車都新了。車裏沒看到車載香水，但是有淡淡的香味。
周誌找了一圈，在手邊的茶杯架上看到了一個帶著古意的香包。
車還是那輛開了多年的舊車，但是舒適度似乎提高了不止一倍。
雲霄將他的打量全部收入眼中，他也不說破，開車到了吃飯的地兒。
這一頓飯吃得還是很開心的，周誌一個人點了八份肉，服務員忍不住提醒他們，他們兩個人可能吃不完，或者可以等吃完了再加菜。
周誌大手一揮，就說沒事，讓人上菜。
零零碎碎又點了些別的，一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有注意到的其他客人不時對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看這兩人，一胖一瘦，應該是這胖子能吃吧？
裴峻那身體常年吃得少，雲霄好不容易每天多吃，但量也有限，最後都是周誌吃的。
不過他們實在點得有點多，周誌最後也吃不完。
桌上和鍋裏還有少菜和肉。
雲霄看著覺得浪費，建議：“我們打包吧。”
“打包？”周誌看了一眼，“這怎麽打包，也沒多少東西，算了吧。”
雲霄看看那剩下的還夠兩個人吃一頓的量，特別想將盆子扣他腦袋上。
浪費食物的人，下輩子就該餓死。
看著差不多要走了，雲霄先站了起來，道：“我去個洗手間。”
周誌也沒在意，喊了一個服務員在那裏讓人多送一份水果。
雲霄走了出去，店裏轉轉繞繞，隔著不少的裝飾，他沒去廁所，直接走到門口裏麵的人也沒有發現。
“我有事先走了，13號桌的單那位先生會買。”
雲霄特意提醒了一下收銀櫃裏的服務員，這才邁著輕快的小步子離開。
特別，他讓係統挑了個監控的好位子，到時候給他實時直播一下周誌那反應。
對於周誌這麽討厭的人，雲霄跑單跑起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正好臨走，他還記得發個信息過去。
周誌，我媽打我電話，讓我趕緊回家，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啊。
嘴裏吃著水果，一手撫著發撐的肚子，視線搜尋著服務員還想再來第三盤水果，看到手機亮了，周誌不急不緩地打開手機。
看到信息的一瞬間，頓時他嘴裏的水果都不甜了。
“裴峻！”
周誌不敢相信，裴峻竟然逃單！他今天那畫才賺了五千！
再打手機過去，雲霄不接，那嘟嘟嘟的聲音，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周誌臉色難看得可以，這一頓怎麽著也得五百以上，這會兒就得他自己掏腰包。
被要了兩次果盤的服務員早注意著他，看他那樣子，便多注意了他幾分，周誌那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他又不是沒錢買單！
“服務員，買單！”
周誌喊得大聲，還把錢“啪”地一聲拍在了桌上。
他就是要用現金買單，他有錢！
小服務員趕緊過來，見他這樣也不敢多搭話，拿了桌邊的小票核了一下，又把錢拿到手裏一數。
“對不起先生，一共684元，您這裏隻有600……”
氣勢搞那麽大，還缺一百呢！
周誌一噎，再板著臉也沒辦法把氣勢找回來了，他隻好硬撐著又摸了一百出來。
倒也想喊一句“不用找了”，不過想想16塊錢呢，加幾塊就可以買包煙了，又把張開的嘴給閉上。
雲霄用手機讓係統把監控切了過來，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周誌那肉痛的表情還真可樂。
“就他那錢是錢，裴峻努力賺來的錢就不是錢嗎，活該！”
看完這讓人身心愉悅的一幕，雲霄拿手機回撥了過去。
“喂？周誌，你打我電話了？我手機不小心按了靜音，沒聽到。”
“裴峻！”
“啊？怎麽了？”
“你怎麽先走了，都不和我說一聲！你逃單！”
“逃單？我們倆是一家人，怎麽能算逃單？我的錢是你的錢，你的錢也是我的錢啊，誰付帳不一樣？”
“你……”
“好了，不說了，我到家了，先這樣。”
雲霄直接把電話掛了，心情美美的。
他還住周誌家老城區的房子，周誌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這會兒時間還早，雲霄回去後，還可以帶著樓下小姑娘畫一會兒畫，隻是他今天到家，樓下屋裏燈沒亮，門窗也關著。
“這是出去了還沒回來？”
雲霄嘀咕了一聲上了二樓，人家家裏可能有事，他也沒有太過關注，雖然現在樓上樓下關係挺好的，可也沒有到連對方家事都知道的地步。
晚飯他吃得還挺飽，也坐不下來畫畫，屋裏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他幹脆就下樓走路繞圈去了。
一直到差不多九點，雲霄回來，在家裏舉啞鈴，然後樓下鬧鬧哄哄的，他走到窗邊探頭看了一眼。
樓下停了輛陌生的私家車，車上下來兩個壯漢，開了車門從後座扶了個老人下來，後邊跟著個小丫頭。
這不是樓下的祖孫倆嗎？
雲霄覺得有點不對勁，拿了手機就衝了下去，出門前把門口的掃把也拿上了。
衝到樓下，樓下的小丫頭拿了鑰匙將門開了，兩個壯漢扶著老太太上樓。
氣氛看著倒不緊張。
“怎麽了？”
雲霄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小丫頭一回頭看到是他，頓時一臉委屈，要哭出來的樣子。
“哥哥……”
這會兒她的衣服也有點亂糟糟的，臉上抹得跟小貓似的，看得出來，她剛才應該是已經哭過一回了。
雲霄趕緊哄她：“沒事，乖，先說發生什麽事了。”
“嗯。”小丫頭點頭，伸手抹了一下眼睛，見兩個壯漢把老太太扶過來，趕緊將人讓進屋裏，“奶奶今天在馬路上摔倒了，是這兩位好心的叔叔把奶奶送到醫院的，醫生說奶奶的腿斷掉了，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雲霄去看老太太，她臉色蒼白，這會兒也沒有力氣說話，全靠人攙著。
兩個壯漢將人扶進屋裏，一直將人在床上安頓好。
“人送到家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小丫頭你也別哭了，好好照顧你奶奶。”
小丫頭對著兩人鞠躬：“謝謝叔叔。”
壯漢趕緊擺手：“哎，不用不用。”
雲霄隨著兩人出門，主動搭了話。
壯漢回頭看了一眼，歎氣道：“看樣子你也不是她們家人吧？剛才在路上，老太太突然就摔到了馬路上，還好我動作快，刹車刹住了，不然啊……我們報了警，這事真和我們沒關係，警察也讓我們走，不過我們看小丫頭哭得可憐，反正也報過警了，也不怕人訛我們，就給送到醫院去了，老太太大腿骨摔骨裂了，還不好打石膏，隻能慢慢養著。一問情況，這一老一小也沒別的親人，我們看著可憐，就好人做到底，又給人送回了家。”
另一個也跟著歎氣：“這小丫頭命苦啊，這以後可怎麽辦。”
但是也隻能是同情，他們自己也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活，而且和人非親非故，除了將人送去醫院再送回家，也不可能做得更多。
雲霄聽完，看樣子這事情確實和這兩人沒有關係，這才替小丫頭又謝了他們，才目送著人離開。
回到一樓，門開著，雲霄輕敲了兩聲就進去了。
小丫頭正忙著燒水，又把飯給煮了。這小小的年紀和周誌他兒子也差不了多少，就已經什麽都會了，而周承這會兒吃個飯還要人喂。
小丫頭端了一個小臉盆的水進臥室，雲霄跟著一起進去了。
看著小丫頭忙前忙後，給老太太擦臉又擦手，有模有樣地照顧人，老太太躺著歇了一會兒，人清醒了一些。
“小裴你坐。 ”
屋裏靠窗邊有一副桌椅，老太太指了指椅子示意雲霄坐。
雲霄點了頭，把椅子端了過來，坐下。
等到小丫頭忙完出去，老太太才沉沉出了一口氣，道：“我年輕那會兒脾氣倔，嫁的老公出軌，我就和人離了，那時候離婚的人少，被人議論了半輩子，獨自一個人帶大了兒子，可憐我兒子命不好，從小被指指點點著長大，好不容易出了社會工作，出去旅遊的時候卻意外掉海裏死了。這個小丫頭是我撿來的，以前樓上租過一對小夫妻，男人一心想要生兒子，這一胎下來是個女兒，就把孩子扔在屋裏，兩人跑了個幹淨。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就衝動把孩子養在了身邊，其實想想，她跟在我這個老太婆身邊也不是什麽好事，她當時小，要是有人家願意收養她，她還能過得好，跟著我一個老太婆，年紀大了也沒有收入，等我死了，她一個人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誰家收養孩子也不會要一個這麽大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滿臉的後悔。
雲霄就安靜地聽著，沒的接話。
老太太停了一會兒，又道：“小裴，我知道你是個好的，我隻能厚著臉皮求你個事兒。”
雲霄道：“您說。”
老太太道：“我現在這樣也不知道能拖多少日子，等我沒了，囡囡肯定還是要被送去福利院，這樣子，你幫我看著點行嗎？不管有沒有人領養她，別讓她被人欺負了。我這房子還能賣點錢，還有我這幾年的存款，我都留給她，這些錢省著點花，應該夠她上完大學，也不用你給她花錢，就是看著她一點，我怕她一個人受欺負。”
老太太說著，眼裏不由自主浮現了一點淚花。
她說著自己的過去，說著兒子的意外，雖然感慨，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隻是現在的她，唯一放不下的隻有身邊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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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來啦，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