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千秋-10
知道羞恥那還有救。
雲霄把人打擊得差不多了, 就準備給甜棗。
“對吧，做人還是要有一份正當的職業，比如當個讀書人啊, 不考狀元，做個私塾先生也挺好, 再不濟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總沒問題。習了點武藝, 就一天到晚爭強好勝, 這不可取！要知道, 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 保護家人，可不是幹別的用的。”
塗人雄被念得雙眼發暈, 他看了看雲霄, 又看了看桌上的書冊子，一時之間滿是迷茫。
不過這位少主看著確實斯斯文文, 像是個讀書的料子。
雲霄順著他的視線, 將《天魔功》拿起來，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塗人雄道：“什麽？”
雲霄道：“天魔功，知道嗎？”
聞人聖的絕世武學，塗人雄自然聽過。
雲霄接著道：“你看, 你不讀書學習，現在絕世武功的秘笈放在你麵前你都認不出來, 你說沒有文化是不是很可怕？”
塗人雄不自覺就點了頭。
那一雙眼睛盯著冊子，似乎是在發光。
雲霄也大方，往他手裏一塞道：“要看嗎？拿去看, 無須客氣。”
塗人雄臉上一喜, 也顧不得其他, 拿到手裏就看，隻是一翻開，密密麻麻的字，連張圖都沒有，要看懂？那還得找老師去。
沒辦法，塗人雄識字有限。
一張興奮臉轉而訕訕，有心想說讓他帶回去仔細看，沒等開口，雲霄便道：“這是左護法剛拿來給我的。”
遞了個眼神給他，塗人雄立即就將手放下了。
這等秘笈，能從鄔申手裏出來，肯定沒憋著好事，他可不敢拿，估計也是不好拿，燙手。
“這是少主的家傳武學，少主好好學習。”
說著塗人雄覺得不妥，又加了一句，“鄔申這個人最是詭計多端，少主要學習這功夫，最好不要著急，以防他暗中使什麽歪門手段。”
雲霄點頭，又將話題轉回到先前的那一段來。
“老塗啊，我看你的兄弟們別說大字不識幾個，還都穿得破破爛爛，我們要想辦法，帶著他們一起過好日子啊。”
這話塗人雄聽得在理，點頭道：“屬下願聽少主的，少主有何高見？”
對於他的態度，雲霄還是滿意的。
“我們也沒什麽經驗，先來點小買賣怎麽樣？比如，開家鏢局。”
塗人雄一聽小買賣就放心了，再一聽鏢局，這他見過啊，依葫蘆畫瓢的事他還是會的。
雲霄與他一番細說，塗人雄聽得連連點頭。
等到最後，塗人雄離開的時候，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來時的初衷，就連雲霄放在桌上的《天魔功》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了。
這都是金錢的魅力啊！
雲霄在心裏感歎。
係統全程在線，它道：霄霄你這招這麽有用的話，不如試著把整個魔教都打造成一個商業帝國吧，我們改成商戰模式？
雲霄繼續擼手裏的貓，低頭與貓對視了一眼，順手揪了一把它後脖頸的肉肉。
小九你太天真了，老塗這樣的人還好說，他年紀大了，一輩子這麽混下來，就趕著魔教倒黴的日子，以後再要風光也沒他什麽事，他老了！人啊，無論年輕的時候多麽意氣風發，等到年紀大了，總會想過一些安穩的日子。換了鄔申，他這會兒還年輕著，正想著在江湖上一展宏圖霸業，想著能成為江湖第一人，你讓他去做生意，他會理你才怪。
係統有一部分在山貓身上，被擼得舒服，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霄霄真聰明，霄霄你好棒！
大概是已經有點神智不清了，雲霄覺得它這誇的應該是他的手法。
塗人雄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找人、選址、看日子，沒出多久就跑來和雲霄說，他的鏢局開始營業了。
雲霄一想也是，這本來就是江湖人，不缺懂武藝的人，這就解決了一大難點。
隻是這鏢局開起來了，才是第一步，能不能運營下去才是關鍵。
雲霄問：“有生意嗎？”
塗人雄還沉浸在快樂之中，順口搖頭：“沒有。”
沒生意都能樂起這樣，看來魔教當年會被正道壓著打，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雲霄道：“要有生意啊，老塗，不然你的兄弟們等著喝西北風嗎？哦，這天氣，倒是管夠。”
塗人雄：“……”
雲霄也不賣關子，給他出主意，道：“你叫些人去你們鏢局附近的酒樓、茶館，總之是行商或有錢人多的地方，去宣傳一下你們的鏢局，宣傳會嗎？就是說鏢局的師傅們有多厲害，為了保的貨物多拚命，人在貨在，人不在貨也在。”
“妙啊！”塗人雄一聽，立即會意，“少主實在是英明，這樣一來，肯定就有人來找我們走鏢了！有了生意，那不就等於有錢了？”
見人興匆匆，按也按不住就往外走。
雲霄提著聲音喊他：“記得找些機靈的，別讓人看出來是你們自己人在吹牛。”
塗人雄遠遠應聲：“好嘞。”
雲霄點頭欣慰。
果然賺錢是有大樂趣的，看這不是讓人上癮了。
“就糊弄個傻老頭子，看把你樂的，也是沒什麽出息了。”
鬼婆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角落裏冒出來，手裏端著一碗藥，一張醜臉每次看著都覺得有點猙獰。
雲霄看到她，便立即笑著朝她揮手。
“鬼婆婆，你給我送茶水來啦？”
鬼婆走上前，將碗往他手裏一塞，道：“喝吧，今天的甜。”
雲霄也沒二話，拿起來就往嘴裏倒。
還別說，今天的味道完全奇怪到了一個新高度，仿佛拿了一把花椒磨成粉倒了進去，再加了八角、桂皮、辣椒和河裏的淤泥。
別說難喝，簡直能讓人把胃吐出來。
雲霄灌完藥，十分淡定地將碗還了回去。
“嗯，是比昨天的甜一點。”
鬼婆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
雲霄見她沒有立即就走，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鬼婆婆，今天還有點心可以吃？”
鬼婆也沒理他，走到一邊，將係統上身的那隻山貓上上下下地打量，把個係統嚇得差點出竅逃跑。
“這麽肥，燉鍋貓肉吃一定香。”
她喃喃了一句，這回真把係統給嚇跑了。
“鄔申已經和正道打了好幾次了，那雲安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就要找到這裏來了。”
鬼婆慢慢悠悠地說道。
雲霄不以為意，道：“意料之中，不過鄔護法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能都處理好的。”
鬼婆哼了一聲，“你倒是對他有信心。”
雲霄道：“他一心想著振興魔教，更想當個天下第一人，要沒點本事，哪來這麽大的野心？”
話確是如此，鬼婆雖然沒有多說，但是對於雲霄所說也是認同。
隔了一會兒，雲霄喝下去的藥開始起效，他本來慘白的臉色，開始有了血色，轉而變得通紅，額頭也沁出細密的汗珠。
鬼婆過來給他把了脈，片刻後鬆了手。
“再喝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雲霄實在是頂著身體裏的難受勁，不然他特別想反駁一句，還有半個月？才差不多？
一直熬了大半個時辰，那藥效才算是過去。
雲霄渾身上下衣服都濕透了，去著旁邊的浴房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隻覺得身體都輕快了不少。
日子一複一日，鄔申和雲安在江湖上鬥得好不熱鬧，雖然魔教人少，還要去掉不聽從鄔申號令的塗人雄那一部分人，但是鄔申勝在詭計不斷，行事無所顧忌，幾番下來，雲安也不敢逼得太緊，生怕鄔申被逼急了去屠人滿門。
這樣的事情，以前聞人聖和他爹手裏可都幹過。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江湖上再有大事發生。
武林盟主雲安之子，雲錦成婚大喜。
雲安的身份地步在那裏，他的獨子成婚，幾乎整個江湖正道的人都去了。
雲霄也混在人堆裏，看熱鬧去了。
轉眼已是三年。
雲霄現在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問題，鄔申也把整個魔教整合了一遍，出來之前，他給雲霄分析了很多，總結來說就是，趁著整個正道都聚在一起的日子，他不能錯過這麽好的搞事情的機會。
雲霄也沒有什麽不同意的，東西一收就出發了。
他家便宜哥哥，對原主可真是好得沒話說，他結婚，好歹作為“弟弟”也該去送點禮。
“還有多久到啊？”
雲霄坐的馬車，這路又不平，車輪又趕不上現代，舒適度還不如坐船。
他這會兒就有點餓了。
跟在車旁的塗人雄聽到聲音，趕緊打馬上前。
“爺，馬上就到，已經能看到前邊山腳的茶肆了，我們過去就歇會兒。”
雲霄往外張望了一眼，視線被前邊人擋著，什麽也沒看到。
“那就歇會兒，我坐得屁股都疼了。老塗，你讓人先快馬過去，該燒水，該弄菜，先弄起來。”
等他到了就立即能吃了。
塗人雄應了一聲，叫了一個年輕機靈的先去照著辦事。
馬車不急不緩地走了一盞茶時間，這才到了地方。雲霄急著從馬車裏跳了下來，先就伸了個懶腰。
還是現代好，交通便利，他這十幾天的馬車，坐得他都快瘋了。
茶肆裏，果然已經準備好了吃的喝的，雲霄進到茶肆裏邊，先拿熱水洗了手，又擦了一下臉，整個人才算是放鬆下來。
這大冬天的出門在外不容易。
“爺，坐這邊，都給準備好了，您慢吃，還有幾個菜正在灶上炒著。”
茶水、點心，還有熱湯，熱包子熱餅，都已經擺桌上了。
雲霄坐了下來，交待塗人雄，讓跟著他一起的其他人也吃起來。
這大冷的天裏，先是一碗熱湯喝下肚，隻覺得暖意從胃裏一直發散到頭發絲兒，再是舒服不過。
塗人雄和他坐了一桌，兩人又熱了壺酒，開始慢慢吃起來。
這裏距離雲家已經很近了，因此這小茶肆裏來去的人還不少。
看到雲霄他們這麽享受的，不由都多看了幾眼。
雲霄一身錦衣華服，穿著打扮看著便像是個富家少爺，塗人雄穿著雖然也不差，但是滿臉凶惡，看著便像是護衛一流，也有不少想打他們主意的，看著他那張臉就被嚇退了。
“這次雲盟主的公子成親，可真是氣派，這麽些年，我還是第一次見著。”
“你也說了是雲盟主的公子，那能隨便嗎？”
“話也不是這麽說，雲盟主一向低調謙和，什麽時候見他這般張揚過？我看啊，我其中定有別的所圖。”
“這能有什麽所圖，少盟主將要過門的夫人也不是旁人，這羅家也就是江湖上小有名氣，與雲家沾著是世交，別的便再無甚了。”
“我說的不是少盟主的夫人娘家，我是說……魔教！”
旁邊桌的幾個大漢吃著酒說著話，突然就轉了話題，聲音都壓低了下去。
雲霄坐得不遠，聽得清楚，與塗人雄交換了個眼神。
隻聽那邊繼續說道——
“魔教怎麽了？這些日子不是安靜了不少？”
“你有所不知，那魔教的左護法鄔申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他和雲盟主鬥了多少年了，一直也沒有真處於下風，這一回啊，我看懸。”
“照兄台你這麽一說，倒是有些道理。”
“有無道理到時看看便知，就是我們此去可得小心行事。”
“兄台高見。”
話題一轉，便開始說一些江湖趣事。
雲霄便也沒有再聽下去，他和塗人雄對了個眼神，兩人有那麽一點默契。
鄔申有自己的打算，可正道也不是傻的。
在茶肆裏吃了飯又歇了半個時辰，雲霄他們再次起程。
半天時間，趕在天黑之前終於到了雲家山腳下的小鎮子。
雲霄他們找了家客棧住下，他頗有興致地開了窗往外邊看。
想當初他還和雲錦一起偷下山，差點被雲安抓了個現行，雲錦因此還挨了好幾鞭子。
轉眼，雲錦都要成婚了。
正想著，不遠處幾人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來，馬上之人正互相說說笑笑，看著輕鬆愉快。
轉眼到了近前，幾人下馬，看樣子也是要在這客棧住下。
自有讓小二上前招呼入內。
天色已經擦黑，雲霄就粗粗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塗人雄過來問他晚飯要些什麽，他轉頭說了句“都可”，再轉身要關窗，卻見先前進到客棧裏的一人複又走了出來。
那人上了一匹白馬，夜色裏特別顯眼。
雲霄被引得多看了一眼，馬上的人正好也轉過頭來，兩人視線便撞了個正著。
雲錦。
雲霄一眼就將人認了出來，這幾年原本的青年也沒有多少變化，隻是看著比之前更削瘦、成熟了。
雲錦的視線也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仿佛定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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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我們來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