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四章 打工
星期一早上七點起床也算是睡足了七個小時，但何沛媛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鏡子，這幾天真有點放縱了，凡事都要適度的。還好，臉上沒出現什麽副作用，她就開始檢察身姿和新衣服。
昨晚臭流氓不要何沛媛穿襪子麽，姑娘就要穿男人的襯衣，沒有為什麽就是要穿。楊景行怕自己有什麽不適應就拿了一件自己還沒穿過的，姑娘一想也好，這就算臭無賴撿自己的衣服穿了。
白色的襯衣都到姑娘的膝蓋了，原因早總結過了，不是她矮而是腿太長，懂行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隻是身體的凹凸真就沒線索了，看左邊就得揪扯右邊，看後麵就得拉緊前麵。
楊景行從裏麵出來了提著褲子叫喚：“我老婆給我做的衣服別扯壞了……”
八點不到就出門，要去消消停停吃個早餐。楊景行在電梯裏沒接到餘嘉嘉媽媽的電話，打過去問是要邀請他和女朋友晚上到家裏吃飯。楊景行說不是怕麻煩，實在晚上有約了，不過跟嘉嘉的約定還是不變，稍微早點也行，七點吧。
差點忘記這事了，何沛媛嚴肅警告，晚上可不準讓自己彈琴啊。
行呀，條件是親一個。
咬你一口！還有，跟嘉嘉說別又帶著郎欣妍去家裏！
這事怎麽說呢？楊景行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準備再給餘媽媽打電話。
何沛媛又算了，想來家長應該會幫女兒珍惜時間的，萬一真帶上去了就嚴加管束，讓小丫頭明白明白音樂家可沒時間沒心情打鬧開玩笑！
早餐是豐盛又精致，咖啡果汁牛奶蜂蜜麵包麥片草莓櫻桃煮蛋煎蛋擺滿了桌子，但楊景行吃來吃去還是想明天去女朋友家那邊來一碗加澆頭的熱湯麵，姑娘今晚也該回家看看了。
也沒消停，車子到民族樂團都九點一刻了，不過何沛媛現在不怕這點遲到了，也不擔心被人看見是被無賴送來的。
楊景行的第一站是峨洋，象征性開個會，先聊聊愛聽的事。在峨洋的員工看來其實網上的鬧騰對愛聽基本上沒什麽影響，不會減少它的裝機量，也不至於損壞本來就沒有的口碑名譽，反而還增加了一些存在感呢。但是人活一口氣吧，愛聽這幾天折騰得挺賣力的，甚至有所謂的法務用聊天軟件找峨洋的客服要聯絡貴公司法務，峨洋這邊就是一堆人聯合起來扮演了法務的角色，順著對方軟硬兼施的口氣發揮演技，然後那邊的法務居然暗示峨洋應該主動提出索賠……幾百人的大公司就這德行，真是讓人悲歎。
趙程迪現在已經沒多少精力管愛聽這檔子事了，六號也就是這周日首屆峨洋原創劇本大賽的決賽就要正式拉開帷幕。這一路搗鼓過來真是太不容易了，不是坎坎坷坷而是溝溝坑坑，好多次差點爬不起來，現在終於要有個還看得過去的收尾了。
決賽為期四天，有六個評委的六場公開講座，三場內部討論，酒店那邊的開支就是近二十萬，獎金一共六十萬，評委們象征性收取酬勞共五十萬……財務部還是粗算，這個項目一共花了公司兩百二十多萬。
公司半年多前就給劃出來一百八十萬專項資金還不夠，其實如果早下決心及時止血就能省下一百多萬來，給如歌的硬件添磚加瓦應該是更務實的選擇，隻不過公司好像沒人敢質疑大老板欽定的項目。
情況其實早就挺明朗了，進入決賽的三十六個本子中有半數是濫竽充數，隻不過組委會說得好聽是鼓勵新人。還有十幾個得過去的本子，如果用如歌的評價標準來打分，勉強七分也隻有三四個，接近八分的根本沒有，基本上不怕什麽泄露抄襲了。
肯定是臉上無光了，楊總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出席決賽，繼續由龐惜、武明楊、趙程迪分別主要負責總、外、內吧，他要去抓一抓軟件部的事了，進展有問題呀。
今天剛開始上班的的女程序員是做前端的，用王成川的話說技術基礎相貌一般性格不錯。王總是要顯得自己眼光高嗎？女孩子明明五官端正眼睛還透著些英氣，臉蛋挺好的，隻是兩邊麵頰都一片密集暗紅痘印，但是沒痘印的地方又都很白淨。女生的穿戴也有美的追求，放在座位上的羽絨服外套是亮黃色的，紅色背包有卡通吊墜的，現在坐在同事旁邊看著屏幕聽介紹長發也隨著點頭波動，一條腿放在過道上鞋子褲子都不土。
男前端進公司也半年了吧，雖然技術一般但顯然已經把老板看透，現在都敢不正眼瞧了：“你們先聊……自己可以先想隻一個DIV怎麽設置CSS。”倒是有劉軒的樣子。
新同事本來都站起來視線都瞟到老板了，但是對技術太渴望，又回頭低身去看一眼。
楊景行這伸出去想摸人家小手的爪子就隻好往工位屏風上搭。
女孩子又直起身來，可剛看到老板臉上，視線好像又被屏幕上的代碼吸引過去了。
楊景行幹脆直接伸過去：“歡迎，李帥羽。”
新同事接一下，點點頭，可看視線動向，好像又著急回自己的位子了。
王成川是幫下屬說話吧：“這邊都認識了，那邊也打過招呼了。”
“公司很多同事都是去年畢業的。”楊景行說得好聽：“慢慢來不著急，王總他們都很照顧同事，大家都互相學習。”
李帥羽又點頭：“謝謝。”
哼，不冷不熱的，楊景行還不伺候了呢：“你們繼續吧。”
劉軒樣子做得足呢，桌子上兩個顯示器還加筆記本電腦，但是和他的得力助手一看老板走過來，都有點想躲沒處躲。
關於用戶使用習慣和偏好這一項，劉軒他們寫了一堆自認為很好的腳本然後怎麽怎麽實現，但是真的試運行後發現返回服務器的數據跟設想的大不一樣，而且嚴重影響了一部分用戶對網頁和軟件的使用體驗，隻好在上線十多個小時候就緊急更新屏蔽，真是貽笑大方。
楊景行剛坐下來呢，王成川就招呼：“都過來聽一下，帥羽也來。”
其實楊總差不多還是老生常談，什麽增加用戶粘性不等於耗用戶的時間，時間是最寶貴的，不管做後端前端，能為用戶節約一秒鍾時間都好，界麵明了一點，網頁刷新快一點，推薦內容準備一點。
張嘴說說誰不會呀？你倒是增設服務器專門管理用戶數據呀。
李帥羽第一天上班就看楊景行跟劉軒吵架，老板說你先做好我再加，大牛說你加了我才好做。兩位王總一起想辦法調解，看似折中其實還是偏向大股東的。
可老板還是沒麵子呀，扯完皮趕緊跑，王建賢追到門口問一下：“這個周末有不有空？”
“後天去平京多半回不來。”楊景行為難了又高興：“是不是有什麽好事？”
“沒有……”王建賢好像哪裏突然急癢了一一下：“左悅有個朋友，演員，想給你認識一下。”
楊景行有興趣：“叫什麽？”
“梅雪麗呀。”王建賢好像挺不熟悉的：“演過些電視劇。”
“哪個公司的？”楊景行幹脆：“先把資料給我看一下吧，方便吧？”
王建賢點頭：“好，行。”
年輕人講義氣對朋友的事都挺上心，沒過多大會左悅就給楊景行來電話了：“楊總！”
“悅姐好。”楊景行積極：“王總跟我說……”
“我跟你說！”左悅讚歎：“絕對漂亮！”
楊景行用心呢：“哪個雪哪個麗？我查一下資料。”
“她原來叫宋詩茵，大師算過改叫梅雪麗的。”左悅全麵介紹：“二十五歲，一米六五，四十六公斤，身材特別好D罩杯，皮膚白得像雞蛋……”
楊景行想節約時間：“有什麽主要作品？”
“古劍喋血，我看過，女二號，不過這部劇攝影師不行沒把她拍好。”左悅也想省麻煩：“你看見人就知道了，我可以現在打電話，她下午就能回來。”
“今天沒空。”楊景行實誠：“現在也沒項目，有項目也不一定合適，別耽誤你朋友的時間……”
“先認識一下嘛！楊總看得上的話以後有機會就幫幫忙，又沒要你現在就怎麽樣。我們也好久沒喝酒聊天了，出來見個麵呀。”左悅好笑：“我這點麵子都沒有了？”
“別這麽說。”楊景行擔心：“我是怕幫不上忙不好意思……”
“真的是我特別特別好的朋友，一般的不會找你。”左悅有原則：“我那麽多朋友喜歡唱歌想當歌手，我要看人來的。”
楊景行嗯：“行，這事我放心上了。”
“別光放心上。”左悅的意思是：“先見個麵試試鏡嘛，不看見人你不知道，她照片沒真人好看。”
“最近兩周可能沒時間。”楊景行周全：“沒把握的事也不能耽誤別人，免得讓你跟朋友不好交代。”
“都沒時間，王建賢也沒時間，一個月加班三十天，要公司不要女朋友了吧！”左悅的語氣像是生氣又像是撒嬌：“我這也不算私事吧？給你介紹個人，出來吃頓飯要幾個小時呀？”
楊景行嗬嗬：“王總是挺辛苦的，不過肯定沒加班三十天，我建議你好好調查一下……”
左悅還記得：“以前經常一起喝酒唱歌，覺得你夠意思才跟你合夥開公司，怎麽？我們兩成股份就不夠朋友了？我第一次找你幫忙吧？”
楊景行哈哈：“不管幾成我跟王總都是想把公司做好，都還是朋友，不然你說的這事我都不會考慮。情況你了解，公司一年才一個項目蘿卜坑太少了……”
“至少要上馬三個。”左悅可知道：“電影劇本比賽！也沒要你安排女一號，給個麵子幫幫忙嘛，我的好楊總！見個麵看看人，我話都講出去了。”
楊景行都歎氣：“那我可沒保證，讓你難做了別生氣。”
“不會不會不會……”
商量個大概這月底能不能盡量碰個麵後，左悅就很高興了，連聲謝謝謝謝，楊總太哥們了，她沒看錯人。
掛了電話後楊景行還是找一找，還真有“古劍喋血”這部電視連續劇，三十二集，抗日戰爭時期，跟中華龍脈有著密切關係的上古龍血寶劍神秘現世……
開飯了，楊景行今天不急，先到所謂的會議桌邊看看。李家美安捷這幾個女生也剛擺開架勢，見老板來偷聽就終止了皮膚和內分泌話題，剩下嗬嗬幹笑。
李帥羽對新環境還是警覺的，有不對就回頭看一眼，好像沒什麽危險就繼續擺放飯菜。
楊景行也沒什麽大事：“多給新同學介紹一下環境。帥羽在閔行是租房嗎？”趙程迪的老鄉應該不是買房。
李帥羽回頭再點點頭。
“有點遠。”楊總真會在新人這裝關心：“同事合租公司有補貼，龐經理都說過吧？”
李帥羽點頭：“麵試就說了。”
楊景行想起來：“試用期一個月，自己看情況吧……你們吃。”
混了飯後楊景行就趕去宏星，小老板召喚。楊總監年前不是建議過公司搞男子組合嘛，他雖然就那麽一提，但張主管可是很當回事的，今天就是要總監回來初步敲定策劃書了。
小老板親體遞上的策劃書，楊景行得認認真真看。張英奕當然不會敷衍宏星的事，一條一條的都不是套模板，兩萬字加上若幹表格好像都是一個一個敲出來的，而且大體上也努力朝總監不走尋常路的方向走了。
楊景行邊看邊讚歎，關於地域和方言這一方麵，張英奕想到了川渝東北粵語種種，這肯定不是能在韓國學來的經驗嘛。
可以說張英奕已經做得很全麵細致了，楊總監都提不出什麽實質建議了，隻能找找邊角旮旯無足輕重的，心智測試這方麵，文化水準這一環，抗壓能力什麽的……要不幹脆先畫個線，高考成績達到一本的。
楊主任是在諷刺宏星嗎？張毅捷不怕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都隻勉強上二本線。”
楊景行說這就對了嘛，學習好的都打工。
張毅捷還是覺得藝人最重要的素質是聽話和底子幹淨，已經上大學甚至走向社會的又願意來自這一行闖蕩的，不是他看不起自己這一行……
對了對了，有挑戰的才更多收獲，楊總監衷心建議要考慮到藝人的社會屬性定位，當然了決定權還是在小老板。
張英奕要再研究一下社會屬性。
楊主任甚至開始打官腔了，就是男人得承擔社會責任，宏星要做就做不一樣的。
張英奕歎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