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八章 太過分了
小兩口再怎麽吵，見了爸媽還是要強顏歡笑，因為何沛媛要祝媽媽節日快樂並送上禮物。楊景行沒拿東西就講幾句討好話，今天本該出去吃呀。就你會說，何偉東聲明他可是昨天就提議了。
範雅麗對丈夫微笑：“謝謝你一年一天有一片好心。”
何偉東陪笑，楊景行就會見風使舵：“周末讓媛媛開車帶阿姨叔叔去散散心，帶外婆回蘇州看看。”
範雅麗雖然燦爛了但並不太看好：“明天再說吧。”
何沛媛哼得嘴巴老高，不過何偉東就會討好女兒：“先在近邊轉一轉……”
車牌都拿回來了！看一看，何偉東懂時髦呢，這個E就是伊人。何沛媛差點吐了，還惡人呢。範雅麗惱火這兩塊鋁皮價格等比黃金了吧，唉炒菜去。
何沛媛的處女作已經有七八頁了，楊景行可比看參賽劇本認真多了，真是舍不得看快了。而且對這種五六分的創作水平發表見解展開討論是最容易的，不像那些爛得讓人無所適從或者雖然很好但就是感覺哪裏還差點意思的。
作曲家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這就開始構思劇作家所要求的首尾歌曲呼應對比，真是越想越覺得謝幕之後再響起音樂的創意太絕妙了！
年輕人太熱愛工作，長輩叫洗手吃飯都很溫柔小心，好像完全沒發現頭腦工作並不影響何沛媛身體靠在男朋友肩上手還在桌子下搞小動作。姑娘這會可沒什麽特別意思和一丁點衝動，就是想玩一玩，本來就是個玩具嘛。
清蒸老虎斑、蛋肉卷、腰果炒蝦仁、芹菜蟹味菇、荷蘭豆、蟲草烏雞湯。楊景行又討女朋友嫌棄，還是家裏的好吃呀。
話題不會少，範雅麗說她剛工作那會，文工團的同事要是有機會跟方宗義這樣的歌唱家合個影都會擺在家裏最顯眼的地方，感覺就是高級領導，還別說方宗義自己的女兒也是歌唱家，然後又跟作曲家成婚了，雖然下一代又姓了方但是對他們那種家庭而言應該也不存在什麽上門女婿之類的家庭矛盾，所以方航的這樣孩子應該是從娘肚子就開始培養的，應該是見了許多世麵的，怎麽會那樣呢？
楊景行覺得沒什麽，作曲家嘛，聽到人家對自己的作品演繹不合心意就算真的拂袖而去也挺正常，柯蒂斯那些承受了太多競爭壓力的人是不會驚訝介意的，可能還很欣賞這種個性呢。
何偉東也認為事情並不嚴重，但是傳出來就有點問題，畢竟就去那麽幾個人，還遠隔萬裏的，這種負麵事件是不該這麽及時傳回到浦音學生之間搞得人盡皆知的。
何沛媛覺得事情在傳來傳去的過程中肯定被誇張了，可是具體什麽情況也不方便問，也可能是一個心高氣傲沒經受過挫折的少年天才信心滿滿地受了打擊後臉上掛不住，於是沒跟演奏人員致意就離開了。
“小楊吃魚。”範雅麗輕聲提醒：“你要注意，那樣的家庭不好得罪的。”
楊景行點頭，何沛媛就質問：“怪他呀？有關係嗎？”
何偉東跟年輕人說明：“就是留個心思，人心難測，可以先當作不知道，有合適的機會再問一問說一說。”
楊景行繼續點頭：“沒事，藝術道路的道路就是曲折，受點磨礪也好。”還傻笑。
“你說得簡單。”何沛媛嫌棄了男朋友再跟父母抱怨：“為了誰呀？就算講私心，他現在也求之不得能有人冒出來稍微幫忙吸引一點注意力，一個個不爭氣還發脾氣，真的好意思！”
範雅麗嚴厲了：“說什麽？讓你說？”
楊景行可不敢謙虛自己那點小心思了：“我跟媛媛說的，是希望能有人能來槍槍我的風頭，可是現在國內外都沒有。”
何沛媛噗，何偉東就笑：“人怕出名……我們以前評個優秀拿兩百塊獎金，不夠請客喝酒的，倒貼進去。”
範雅麗差點也噗：“你那幾百塊……”
還是聊點輕鬆的吧，總的來說老百姓的日子還是變好了，何沛媛上班三年就存了點錢。具體有多少女兒不太好意思說，不過範雅麗估摸著也有夠買輛車了，平時也沒看她亂花錢，原來家裏借她的八萬塊過年的時候是結清了的。
親母女明算賬，範雅麗至少算得比較溫柔：“這個車該家裏買，都是應該的，一個女兒。可是現在家裏的情況小楊你知道，所以就當小媛先幫我們墊上了過兩年再給她。”
美味飯菜楊景行都吃不下去了，嫉恨女朋友：“你以後再也別說我啃老，太過分了。”
“怎麽樣！？”何沛媛還挺胸脯。
何偉東說明：“你阿姨還是想買套小房子放著，趕個潮流，廠裏沒幾個人不是幾套房了。”
範雅麗搖頭：“不是羨慕人家有房，錢要花在刀刃上……”
這夫妻倆也真是扣，之前還說買一輛好點的車甚至是父女倆一人一輛，現在成了女兒自己掏腰包搞最低預算，他們則要在年底或者明年就著手裏的一點結餘主要還得靠公積金去便宜點的地方弄個七八十平的小戶型，郊區空氣更好。
楊景行好像多了解：“以您和叔叔的收入沒必要太保守，地段還是要盡量好一點，上次我跟媛媛路過凱哥那邊還是感覺太偏了點。”
瞧不起自己姐姐呀，範雅麗正色：“挺好的呀，軌道超市都有。”
楊景行是覺得：“再過去媛媛就遠了。”
自己架勢，何沛媛拒絕：“要你管？”
楊景行偏要多事：“過來那邊有個浦安華庭，路邊看好像還不錯。”
範雅麗直接搖頭：“快三萬了。”
“售罄了。”何偉東還是考慮：“位置也不能太偏，貴有貴的道理，不然都去寶山嘉定了。”
何沛媛哈哈：“九純最便宜，隻要六千。”
楊景行還聽不出諷刺：“而且空氣清新風景如畫。叔叔阿姨，過段時間想接老師去九純散散心，能不能讓媛媛一起去？”
母親的微笑有點消減，可父親好像不準備發話，媽媽就擔心：“媛媛要上班。”
楊景行張口就來：“請兩天假加周末，去不了幾天。”
何偉東開明一些：“媛媛自己考慮吧，別影響工作。”
何沛媛冷淡：“再說。”
範雅麗提醒：“那可要很小心，這麽多人，零幾年浦海發生過一件大事……”
何沛媛煩躁：“哎呀！”
何偉東是不是要表明身份強調地位：“小楊，明天你休息，我請個假送小媛去吧。”
楊景行很不識趣：“我早上還想過來吃麵……”
既然明天要早起，楊景行吃完飯稍坐了一會就告辭。何沛媛送男朋友，稍微講一講零幾年浦海發生了什麽事，重點是為明天晚上預熱。
被女朋友這一通折磨下來回家也睡不著了呀，楊總幹脆去錄音棚看看。付飛蓉就剩下兩首歌沒錄了，效率比徐安高。黃倩池也很厲害，今天把峨洋財務部的全體職員都帶來了，包括主管經理李文麗。
這是什麽公司文化呀？楊景行幹脆破罐子破摔了，問人家注冊會計師這兩天去聽劇作家們的講座沒？
李文麗聽了兩場呢，還覺得挺有意思。
星期三早上，楊景行六點一刻到女朋友家樓下。五分鍾後是範雅麗送女兒下樓，建議晚上年輕人今天還是回家吃晚飯。楊景行推辭了，準備好慶祝了。
何沛媛說是不想慶祝，但一上副駕駛就開始念叨安全帶……
七點半第一批考生集合，八點就得進候考大廳了。教練專程來鼓勵何小姐早進早出好好加油，下午直接科目四。
楊景行真能異想天開，能不能想辦法讓自己混進去候考大廳？都這時候了教練愛莫能助，但是幫忙打探下消息還是沒問題的。其實呢，楊先生如果再有朋友要弄本本，如果想省麻煩還是有其他辦法可以想的……
考試路段挺好，車輛比較少，來來去去的基本都是考試車輛。也真是術業有專攻，教練估摸的時間是九點半，楊景行是十點差一刻就在路邊看到了三號車後座右邊靠窗的何沛媛，不過姑娘好像沒看見他，看的是前麵緊抱方向盤的中年女人。這考試好像是挺緊張人的，跟何沛媛同坐後麵的是一中一青兩個男人，似乎都沒留意大美女的存在，副駕駛的安全員也是麵無表情的。
好呀好呀，考試車又往前幾十米後就靠邊停了，然後是中年女人緩慢下車但嘴上還激烈請教，同時何沛媛也從後麵下車了。
楊景行跑了一段距離，但是為了女朋友的安全也沒跑太近，也沒喊話，距離十米遠拍下姑娘繞車檢查的認真模樣。
何沛媛也沒那麽完全投入，上車的時候朝高舉大拇指的男朋友快速看了一眼，但也微微帶笑。
姑娘上車半分鍾後，發動機啟動了，又幾秒鍾就起步了，雖然比較慢但也挺穩當。
楊景行沒追，看著車子慢慢加速到大概三十公裏時速，姑娘的換擋好像也挺順暢。這空曠大直路，何沛媛最怕的變車道也完全沒問題，轉向燈也打了。
啊慘啦，怎麽又靠邊停了。雖然很遠，楊景行也能看清駕駛座的車門開了一下又關上了，然後又過了半分鍾把，車子又動了。
七八分鍾後考試車回來了，楊景行當然也到路的另一邊了。哎呀呀，這姑娘怎麽這麽目中無人，難道考試內容不要求留意路邊行人嗎？不過這個人行橫道嘛倒是減速到夠慢了，然後再沒開多遠就靠邊停了。
楊景行是快步走過去，走到一半距離的時候，何沛媛就下車了，麵色凝重，不過一看到臭無賴，就猛然陽光燦爛春暖花開，然後還是記得關車門了再開始起步跑。
何沛媛這全力加速的二十米飛撲猛抱呀，把楊景行胸口都撞痛了，但她自己哇哇啊啊叫得聽起來卻比攀上頂峰時更悅耳快樂得多，絲毫沒有痛苦壓抑。腿還是夾在男朋友腰上的，但也不需要痙攣。
考過了是多開心呀，前麵下車準備上前座的年輕男人都投來羨慕的眼光。
楊景行努力後仰脖子，看看女朋友已經扭曲的臉，自己也深受感染：“兩次？”
何沛媛連連點頭喘氣吞口水：“……我減速了，不知道怎麽就不合格！好險好險好幸運！”
楊景行等不及了：“走走走回家！”
何沛媛又緊緊箍住男朋友脖子扭動：“高興死了！好老公……”
這短短二十來分鍾真是驚心動魄，同車第一個考試的那個阿姨，第一次上車還沒起步就不合格了，氣得阿姨連連拍自己腦袋講些什麽方言，何沛媛是又想笑又更緊張。阿姨也是真可憐，第二次機會也沒堅持兩分鍾，回到後座後好像十分傷心難過。
何沛媛的第一次機會就失誤在路口沒減速，她其實是踩刹車了的，可能是踩輕了吧，哼，這個安全員肯定近視眼，對這樣的大美女也不手下留情。
第二次的時候可緊張了，超級緊張，調頭的時候差點遇到倒黴事，就連安全員好像是嗯哼了一聲提醒自己的事情都有點恍惚……姑娘拉著男朋友的手，轉著圈跳著舞往考點走，眉飛色舞講述心路曆程。
楊景行真會想：“回頭吊銷了吧，我們再考一次，就沒見老婆這麽高興過。”
“不一樣。”何沛媛現在也是張口就來了：“因為有老公一直陪我練習陪我考試，因為以後就可以開車送我老公了……”
下午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到考點確認了九十分的好險好險成績之後就給家裏打電話，。父母也很高興，那就周末去訂車吧。
楊景行更著急，幹脆現在就去看看吧，反正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不要。”何沛媛並沒樂昏頭：“老公就想騙我。”
楊景行哼：“我能騙到你？”
“嗯嗯嗯！！”何沛媛強烈撒嬌：“讓我爸一起去嘛，他都說了幾年了。”
楊景行大度呢：“行吧，反正我也搶先分享媛媛的快樂了。”
“謝謝老公！”何沛媛簡直肉麻，突然又有點不好意思，隻敢小聲說：“而且，還要他們給錢。”
楊景行哈哈哈跟自己發財了一樣。
雖然相信父母是言出必行，但是何沛媛也不想多墊付，就和男朋友各退一步弄個中配吧，落地十四萬。可別說什麽也就兩萬塊錢，何沛媛很清楚，這都二月初五了，楊主任四零二楊總楊景行都沒什麽大的進賬，也就幾萬塊錢工資而已，最能指望的第二交響曲的版稅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何沛媛自己卡上隻有十八萬，三年的辛苦錢呀，能省一百都是好的。
什麽？再窮，就算沒飯吃，何沛媛也不允許男朋友去跟羅殷恩預支什麽製作人費用，太沒骨氣了。這事不能急，到時候再說，看歌手自己有沒有誠意，不是說是富豪家庭進娛樂圈根本不圖錢麽？
當然了，四零二也不能貪得無厭，人家直接開價四五百萬這種事雖然完全不可能但是從道理上來說四零二更不能接受，畢竟是做精選集，也就是重新編曲搞一搞，如果做十首歌的話，兩百萬是比較合適的，畢竟比徐安難搞得多。
付飛蓉光靠賣專輯是難保本的，不過養了一群人這麽多年也該見點回報了。可是就算真能火起來，市場和身價的形成和穩定也需要過程，要幫老板賺點錢也是半年甚至一年之後的事了。
如果真的想賺點輕鬆錢的話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四零二工作室這幾年也算打下了一點基礎，如果搞一搞歌曲買賣之類，中介費什麽的應該是比較可觀的。不過楊景行不準賺這種黑心錢，就算是真的要為流行音樂做點事，賺錢也應該是次要目的。
對嘛，自己是多麽無私的人呀，楊景行這才想起來劇本大賽都要結束了，一起去聽一節講座吧。
哼，何沛媛可已經在如歌看了官方視頻，不怕打擊楊總，那叫什麽講座嘛，根本一點知識含量沒有，這個劇作家在講笑話，那個劇作家在搞明星八卦，又一個分明是在介紹自己的人脈……楊景行要是敢搞這種講座，自己第一個喝倒彩！
不過也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