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站起身，伸手拉住錯愕中得她，眼底依舊保持著柔和看著她的臉，「其實我早已察覺到茶湯裡面被下藥了，如果你不阻攔，我也會無悔地將它飲下。但是事實卻超乎了我的想象，女人，就在你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說明你並不討厭我，對嗎？」 

  「不能說不討厭，只是。。。」 

  她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鬼使神差的就阻止了他喝茶。 

  夏斯對她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儘管平時看不慣他的許多殘忍的做法，但自己心裡並不討厭這個人吧，也許有那麼一瞬間也討厭過，不過在他特許她直呼他的名字，他將自己拉下聖泉療傷，他在自己險些離開五米圈的時候折回，他在自己寒冷時不惜用寶貴神力給她取暖，他在她溺水時不顧一切地躍入水中，他在她生病時在身旁守候。。。 

  儘管每次都弄得她不愉快，但也許。。。這也是一種關心的方式吧。 

  平日殘忍的他與夜裡孤獨中帶有些落寞的背影漸漸重疊，仔細回想下，夏斯似乎在以另一種方式來對她好，儘管知道這一切僅僅是對寵物的關愛而已，她還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夏斯心裡的某一塊地方，應該是很柔軟的吧。。。 

  「穆雨落！」他堅定地喚著她的名字，她瞬間回過神來，稱呼不知不覺已經變了，不是「女人」也不是「寵物」，而是連名帶姓，這樣是說明他將她平等看待了嗎？ 

  她愣愣地看著他，點點沉默升騰，散落在疑惑的柔光中。 

  「我認輸了。。。」他認真地看著她，良久，放下他所有的驕傲與不可一世，低聲說道。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並沒有聽錯，我認輸了，因為。。。不想看到你被記憶折磨時痛苦的樣子，更不想殺掉你，現在，包括未來。」他握住她的雙肩，動作變得很輕柔，凝視著她，有片刻的深情，隨後放開她，側身對著她，有些自嘲地說，「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過去我的字典里沒有輸字，我親手製造的幻象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逃脫，我的任何決定沒有人敢違抗，但你偏偏就是個例外。」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緩緩勾起了唇角，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明明體質那麼羸弱，明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在我面前的脆弱，卻一次又一次地頂撞我，違抗我，更奇怪的是，我卻一直留你到現在。對於我來說，你是個很特別的存在，所以我不想抹去自己乏味人生中。。。唯一的色彩。但記住，我只對你一個人認輸！我只允許你一個人成為我的敗績！」 

  他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平時沒那麼多話的。 

  她心裡的某根敏感的神經似乎被觸動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象徵我全部精神及一切力量的水晶，毀掉它就等於毀掉我！」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格外的認真，騰出一隻手將水晶輕易取了下來，轉身來到她跟前，鄭重地將水晶戴在她的脖子上，不允許她反抗，用她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無比認真地說道，「所有人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中，從現在開始，我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 

  「不行！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她斷然拒絕，正欲把水晶取下。 

  「那就帶著它離開。」他阻止了她的動作說道。 

  「萬一。。。被人毀掉了怎麼辦？」她眼神顫抖地問道。 

  「我相信你會保護好它。」他的臉上依舊保持了迷人的微笑。 

  「如果是我毀掉呢？」難道他不怕她報復他嗎？ 

  「無怨亦無悔！」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渾身散發著強勢而又溫和的光暈，讓她有些失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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