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你在等我
第二百七十六章你在等我
玉淵想了想,“先不回罷,容我想想再說。”
“是。”羅媽媽清咳一聲,“小姐,這是咱們出府的第一個年,大房那頭要不要走動走動?”
玉淵眯著眼睛看她。
羅媽媽頂不住壓力,幹脆說道:“小姐如今在京裏的名聲不好,倘若連大房都不走動,怕又有人說小姐六親不認,將來…”
“將來沒有人敢娶我這樣的。”
羅媽媽重重的點了幾下頭,兩條眉毛擠成一團。
玉淵繃著一張臉,沒有平日裏的溫和有禮,“媽媽,他們就算敢娶,我也不嫁,還沒被算計夠啊!”
羅媽媽差點一個踉蹌摔下去,心道:哎喲喂,我的好小姐啊,這天底下的大姑娘 ,哪有說不嫁人的;你真要不嫁,這高家不就絕了後嗎!
…
玉淵在延古寺是睡慣午覺的,一覺醒來,她就讓沈容領著去了北院。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了姑娘們背藥名的聲音,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沒進去,笑笑走了。
“鋪子修繕的怎麽樣?”
沈容道:“回小姐,都已經好了,江叔從南邊弄了一大批的藥材過來,等鋪子裏味兒散了,就能擺進去。隻是坐堂的郎中沒有著落,先生年紀太大,那些小丫頭還嫩著呢。”
“不急,這事我自有章程。”
玉淵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今天晚上有不速之客到,讓府裏的侍衛早點睡。”
“小姐,是誰?”
“回頭你就知道了!”
…
翰林院裏。
謝奕為和同僚打了個招呼,便回了自個房間,開始校對手上的文稿。
有人敲窗戶,一抬頭,見是陳清焰,笑道:“你事情都做好了?”
陳清焰不答反問,“高小姐回來了?”
謝奕為聽他這樣一問,神色有些複雜。
陳清焰嘴角淺揚,一個極微小的弧度:“三叔別緊張,我知道分寸。”
謝奕為一聽這聲三叔,手心都出汗了。
自家侄女做了陳清焰的妾,這聲三叔叫得應當應份。
可這裏是衙門,總該避諱著些,他這樣不合時宜的叫出來,是幾個意思?
心裏幾百個念頭,最後化作一句:“你…打聽她做什麽?”
陳清焰眉間神色挑了一下,淡淡道:“不做什麽,我納妾的時候沒請她喝杯喜酒,想找個機會補上。”
謝奕為隻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現在姓高,和謝家沒什麽關係。”
“她也叫你一聲三叔吧!”
謝奕為:“…”
謝奕為心跳提了提,總覺得這話哪兒不對勁,但嘴上還是和和氣氣道:“這個…清焰兄…我…她…你…”
“我隻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陳清焰說完,頭也未回,就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我明兒去府上拜訪!”
謝奕為的頭皮,瞬間炸裂。
…
陳清焰走出院子,阿九迎上來。
“少爺,今兒是謝姨娘的生辰,咱們是不是…”
陳清焰蹙眉,這個表情變化的恰到好處,阿九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一個姨娘的生辰而已,也值得你大驚小怪,收了人家好處吧!”
阿九羞愧的低下了頭。
不是他大驚小怪,實在是謝姨娘在他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讓他無論如何也得提醒少爺今兒早點回家。
他心一軟,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
陳清焰冷笑一聲,“派人回去告訴她,就說陳府的規矩,沒有姨娘過生辰,要爺們早點回來的,做妾要有做妾的本份。”
陳九在心裏“哎喲”叫了一聲,少爺還真把謝姨娘當仇人來看啊!
…
夜空圓月,澄澈如水。
謝玉湄一身新衣,頭上插了兩支鳳釵,在院門口翹首以盼。
今天是她的生辰,他無論如何也應該會回來和她吃頓飯吧。
“姨娘,外頭天冷,回房裏等吧。”丫鬟如意把手爐塞到謝玉湄手裏。
謝玉湄毫不遲疑推開,想要一個男人心疼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弄得慘兮兮。
他看到她在寒風裏等,又渾身冰冷,應該會心生憐惜吧!
“姨娘,姨娘!”
“作什麽鬼喊鬼叫的?”謝玉湄臉一沉。
“姨娘,剛剛阿九派人來說,說…”
小丫鬟偷偷看了主子一眼,“說少爺不回來了,還說…還說…陳府沒有姨娘過生辰,爺們要
早回來的道理。”
最後那句重話,小丫鬟咬著牙死活沒敢說,但饒是這樣,謝玉湄的身體已經搖搖欲晃。
如意忙一把扶住了,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當初姨娘一頂小轎抬進陳府,陳府沒擺酒席,說是在重孝裏;
洞房花燭夜,少爺露了個麵,沒喝交杯酒,就把姨娘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新房。
整整小半年過去了,姨娘除了給夫人省昏定省時,能看到少爺一麵,旁的時間,少爺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更別說圓房了。
按理說,就算是塊石頭,這半年也該捂熱了,誰知,少爺的那顆心,根本就是捂不熱的。
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可怎麽辦好啊!
“可怎麽辦好啊!”
謝玉湄心裏幽幽歎了口氣,她就這樣一輩子困在這四方的小院子時,連男人的邊都沾不到嗎?
他怎麽就看不上她呢?
他是不是心裏還惦記著高玉淵那個小妖精啊!
一起到高玉淵,謝玉湄嬌妍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恨啊!
…
夜色暗沉。
李錦夜雙腳著地,一抬頭,就看到少女站在光影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鮮活地看著他。
他心裏咯噔一下,話沒有猶豫,脫口而出:“你在等我?”
說完,他自己都愣了愣。
“我在等你。”玉淵笑得特別自然:“猜到你今晚會來。”
“她何止猜到你今晚會來,她還把你來的時辰都掐準了。瞧著,是在寒風中苦等 ,實際上
她離開這屋子,不到片刻時間。哎…你們這些中原人啊,心都跟那腸子一樣!”
阿古麗倚著門,重重的歎了口氣,“九曲十八彎啊!阿夜啊,你可要小心啊!”
李錦夜原本還在擔心阿古麗受了這麽重的傷,能不能恢複如初,一聽這話,他這麽無波無瀾的人,都忍不住勾起一點唇角。
“難為你了。”
玉淵搖搖頭:“如果王爺能答應我一個請求,那就不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