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在宮裏呆了一夜
第二百八十三章在宮裏呆了一夜
謝玉清卻是皺了皺眉,與身旁的管氏對視一眼,心裏有些不安。
管氏心裏何止是不安,簡直就是地動山搖,臉色唰的一下泛白,三爺,不就是曾經和她議過親的探花爺嗎?
謝奕為沉著臉走進來,坐到上首處,接過下人遞來的茶,往桌上重重一放,差點濺出水來。
“阿淵不在,你們改天再來。”
謝玉清想著來都來了,這禮節上總不能讓人挑錯,朝二妹遞了個眼角,姐妹倆起身上前,朝謝奕為福了福:“三叔,安好。”
謝奕為目不斜視,“安好著呢,都回吧!”
謝玉清陪笑道:“大嫂,你也給三叔見個禮吧。三叔,這一位是我嫂嫂,您的侄媳婦。”
謝奕為其實一進屋,就看到有個盛裝麗人端坐在一旁,沒敢細看,這會人走到麵前,不看也不行。
管氏穿著赫紅色錦繡襖子,頭戴金釵,圓臉,細眉,櫻唇,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臉的福相,氣度也好。
她上前盈盈一福,道:“三叔,安好。”
聲音不似江南女人婉轉嚶啼,帶了些北方女子的硬朗,謝奕為心底暗歎一聲,這樣的女子便是嫁給他,他也是不喜歡的。
這麽一想,心裏便釋然了,這才想起作為長輩,頭一回見侄兒媳婦的麵,沒備下賀禮。
這時,羅媽媽端著盤子走到他身邊。
謝奕為瞬間明白這是阿淵為他備下的,咳嗽了一聲道:“不必客氣,這東西拿著玩吧。”
“多謝,三叔!”
謝奕為起身,“羅媽媽,領著人去園子裏轉轉,我還有事,就不陪著了。”
“三叔自便。”
謝奕為大步走進花廳,走出數丈後,又回首看了一眼,嘴角輕輕一牽。
原來,那人不過如此!
“來人!”
“三爺?”
謝奕為從懷裏掏出十兩銀子,“去給阿淵送去。”
小廝:“…”這平白無故的,送十兩銀子給小姐是幾個意思?
“你與她說,難為她了,這銀子請她吃點好的。”
說罷,謝奕為背著手,腳步輕快地走了。
半個時辰後,玉淵拿到銀子,先是一怔 ,再是一笑,最後才把銀子遞給阿寶:“今天中午用它付帳。”
阿寶接過銀子,笑眯眯道:“三爺想得可真周到。”
玉淵但笑不語。
這時,耳邊傳來馬蹄聲。
“小姐,是沈容回來了。”
話落,簾子一掀,沈容的頭探了進來,“小姐,東西送去了,青山接的手。”
“可有問王爺用得怎麽樣?”
沈容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玉淵心裏猛的一沉:“可是不好?”
沈容搖搖頭,壓低了聲道:“小的去時看到王爺的馬車才進府,遠遠瞧一眼,王爺臉色很難看,是被青山扶下來的。後來打聽了下,說是在宮裏呆了一夜。”
“為什麽?”
“為了蘇世子的事情。”
“他怎麽了?”
“蘇世子昨天晚上把永毅侯兒子的腿給打斷,說是兩人為了搶一個女人!”
謝玉淵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那…我師傅呢?”
“小的沒打聽。”
“調頭,去安王府。”
沈容大吃一驚 :“小姐,這個時候去合適不…”
“沒什麽不適合的!”
…
安王府。
青山把王爺放在榻上,脫下外衫摸了下他的手背,發現他的內衣活似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透了。
“爺,你怎麽樣了?”
李錦夜擺擺手,“去煎藥來,順便把他們叫來,我有事要商量。”
“爺?”
“去!”
青山一跺腳,頭一回違了主子的意,“我還是去請張太醫來!”
“別去,他剛剛被禁足三日,出不來。”李錦夜咳嗽了幾聲。
連張太醫都被禁了足,可見事情緊急,青山心一沉,忙退了出去。
李錦夜掙紮從榻上站起來,隨手披了件袍子,走到幾邊,給自己倒了盅熱茶。
熱水順著喉嚨滑到胃裏,他這才感覺身上有了些熱氣,正要轉身時,眼前一黑,茶盅應聲落地。
青山聽到動靜,趕緊衝進來扶住,扯著嗓子吼道:“亂山,快,快去請高小姐。”
亂山牽了匹馬就往外衝,剛跑出幾十丈,遠遠看到高府的馬車疾馳過來,心中一喜,忙迎上去。
…
謝玉淵看到李錦夜的時候,眼裏幾乎噴出火來,她命青山把李錦夜濕透的裏衣脫了,銀針飛快的刺下。
所有的針下去,李錦夜的虛汗冒得更多,青山在一旁看傻眼了。
“高小姐,我家爺這是怎麽了?”
玉淵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手落在李錦夜的脈間,脈相依舊亂而快。
“他昨兒晚上運氣了?”
這都知道?青山隻能如實的點點頭:“去了趟牢裏,為了趕時間,運了半息的氣。”
“他這是作死!”
玉淵隻覺得心如刀絞,恨不得抬手就給那人一巴掌。中毒的人,最最忌諱運氣,一運氣,毒行四經八脈。
玉淵心裏平白無故生出一股怨恨來,自己在這裏拚死拚活,他倒好,一次又一次不把身體當回事。
“趕緊去煎藥來,他這身上還有風寒。”
“是!”
就在這時,簾子一掀,三位幕僚依次而入,領頭的朗聲道:“王爺,叫我們何事?”
“都給我滾出去,人都快死了,還談什麽事?”玉淵劈頭蓋臉的罵。
三位幕僚一時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卻被女子的氣勢驚住,不由自主的退出門外。
李錦夜掀了掀眼皮,無奈道:“發這麽大的火作什麽,我隻是吹了一夜寒風而已。”
而已?
玉淵心裏的滔天怒火被這句話勾起來,手掌不受控製地拍了下去,將將好刮著一點李錦夜的
下巴。
李錦夜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青山嚇得魂都快沒了,這高玉淵膽子也太大了,竟然…竟然敢打王爺?
李錦夜深深地看了玉淵一眼,沒吱聲,把頭偏了過去。
這一眼,看得玉淵誠惶誠恐,僵立片刻,扭頭暗恨道:你要敢說我一個不字,我再不管你死活。
然而,身後除了氣息不穩的呼吸,並沒有任何的聲音。
玉淵訕訕扭過頭,低頭打量了他片刻。
她發現這個人、這張臉仿佛天生是來克她的,一頭黑發落在枕間,柔軟極了,莫名的惹人心疼。
玉淵收回目光,手飛快地落在李錦夜的頭上,按穴位遊走。
指間溫熱,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李錦夜顫了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