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誰家的狗沒拴好
第三百一十九章誰家的狗沒拴好
玉淵又好氣又好笑,這口氣,跟阿古麗學了個十成十,隻是現在還真不是給李錦夜惹事的時候。
她撥開三人,走上前衝周紫鈺福了福,道:“周小姐,真對不住,蘇世子和我三叔是好友,他把我們安排到這裏,我們也不知道這地兒是安王的,要知道了,借我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坐下來。”
這話把李錦夜撇了個幹幹淨淨,周紫鈺的臉色稍稍緩了緩,“那還不快滾,就憑你們也配!”
玉淵的呼吸一窒,極輕極輕的笑了一下:“周姑娘,我們這種人自然是不配的,擾了你的好心情,真對不住。”
“小姐,不能放她們走,你忘了上回這丫頭淋咱們一身水的事情了,把他們統統都抓起來!”紅花仗著周家,囂張慣了。
衛溫身形一動,玉淵察覺,回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她陪了十成十的笑臉。
“今日是端午,每個亭子坐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鬧起來,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丟臉不要臉,周小姐何等尊貴,又剛剛和安王定了親,就算不顧及周府的顏麵,也得顧著安王的,你說是不是!”
周紫鈺怔了怔,秀氣的眉目終於非常輕的蹙起來,好像還帶著那麽一絲不甘心。
玉淵立刻沉道:“行了,周小姐不計較,咱們還不識相的走人!”
謝奕為心疼地看了眼玉淵,招呼道:“走吧,走吧,我們到別地去看。”
事情到了這裏,已算是和平解決,哪知紅花掙身而起,手指著高玉淵的後背怒罵道:“最好給我家小姐滾遠點,你這種賤人髒眼睛!”
玉淵腳步一頓,死死的咬住唇,溫湘的眉尖卻難以抵製的挑了起來,“哪家的狗沒有拴好,
在這裏亂吼亂叫。”
“你罵誰是狗呢?”紅花登時怒了。
“罵你啊!”
溫湘冷笑一聲:“狗才仗人勢呢,要不然就憑你…哼!”
紅花跳腳,“小賤人,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小心我把你抓起來!”
“喲喲喲,我好怕喲,我竟不知道這天子腳下,刑部大牢竟是條狗開的,還能抓人?”
“你…你…你找死!”
紅花站過來就動手,那溫湘以前做大小姐的時候,跟著府裏的家奴學過幾招拳腳,怎麽可能吃虧,一記巴掌甩過去,給了紅花結結實實一下。
紅花挨了一巴掌,怎肯罷休,不管不顧的與溫湘撕扯起來。
周府下人一看動起手了,心道:好嗎,竟然還有不長眼睛的,幹他娘的!
沈容、沈易二話不說,就迎了上去…
謝奕為嚇得頭一縮,忙把侄女往懷裏一拉。玉淵做夢都沒想到短短片刻,事情竟然演變成這樣,頭痛如裂!
一時間,罵娘聲,罵爹聲,尖叫聲,哭泣聲,此起彼伏,熱鬧極了!
“住手!”
一個威厲的聲音從邊上斜出來。
玉淵激靈一下,倉皇的轉了個身,避過來人的目光。
紅花一看是李錦夜,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告狀道:“王爺,這幫賤民占了你的亭子不說,還先動手欺負我家小姐,你可得替我家小姐作主啊!”
為了映證被欺負,周紫鈺捂著帕子嚶嚶直哭。
“王爺!”
謝奕為挺胸走出來,“這亭子是蘇世子安排我們坐下的,她們上來就罵人,到底誰欺負誰?
”
李錦夜的臉,沉了下來,一雙星目都是寒光。
紅花反唇相譏,“王爺,他們血口噴人。”
“都給我住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紅花嚇得打了個輕顫,立刻縮頭縮腦躲在小姐身後。
周紫鈺哭得楚楚可憐道:“李錦夜,確實是他們欺負我!”
李錦夜深目看了她一眼,走到謝奕為麵前,目光卻看向背對著他的玉淵。
“奕為兄,真對不住,我馬上幫你安排另一個亭子,此事就此打過,別讓旁人看了笑話。”
“李錦夜,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啊!”周紫鈺一聽他對著別人好聲好氣,立刻不依。
李錦夜把聲音幾乎都壓在嗓子裏,憑空竟帶了那麽幾分肅殺氣出來。
“紫鈺,今日這麽多貴人,你真要讓別人看咱們大莘國的笑話嗎?”
周紫鈺一抬眼,才發現數丈之外,站著好些個胡人,又羞又惱嚶嚀一聲,飛撲到李錦夜的身旁,把頭埋在他胳膊上。
玉淵此刻正好轉身,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藏不住的情緒,掩不住的愛意,點點相思,寸寸燎原,都化成一把匕首,狠狠的向她心口刺了過來。
痛到極致,也就麻木了。
她沉默了一會,把心一橫,“王爺不用安排亭子,這地方原也不是我們這種人該來的,是我起了貪念,叨嘮了,三叔,我們走。”
一語雙關,管有沒有人聽得明白,反正她自個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的那點心意連這片曲江都比不上。
曲江好歹一年有人看一次,自己的心意就算坦承在那人的麵前,他為了他的大業,都不會看一眼的。
玉淵轉身就走,纖細柔弱的肩與後背看起來,就像一塊經年曆久的青石。
還帶著那幾分骨氣!
李錦夜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爆開了,他死死的咬住牙,扭過臉,沒再去看。
玉淵剛走出幾步,得到消息的蘇長衫火急火撩地衝過來,“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人家說我們不配占那亭子,把我們趕出來了!”溫湘一臉的不服氣。
蘇長衫伸頭一看,靠,周家那個姑奶奶怎麽來了!
“沒事!”玉淵笑笑:“我和三叔先回去了,多謝世子爺用心招待。”
蘇長衫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眼角的餘光掃了謝奕為一眼,道:“那個…回去也好,晚點我親自過來賠罪!”
“等一下,龍舟比賽馬上開始,姑娘何不看完再走,若是沒有亭子,我們的亭子讓給你。”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住。
尋聲望去,隻見胡人中走出一人,正是那赫連戰,笑眯眯地盯著高玉淵看,黑沉沉的目光銳利得像一把晦暗的尖刀。
玉淵仿佛預感到了什麽,直直的向他看過去,心裏狠的一沉。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