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還是阿淵!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還是阿淵!
我還是阿淵!
江亭立刻轉身離開,小姐別說吃螃蟹,便是想吃天上的龍肉,這會他也幫她尋了來。
羅媽媽看著自家小姐與溫姑娘交握的手,忙又命人抬了一個水桶去淨房。
片刻後,玉淵和溫湘泡在滾燙的水中,同時長長的歎出口氣。
還是家裏好啊!
如容、菊生上前幫兩人洗頭;青芽和秋分則在邊上添水;羅媽媽拿來嶄新的裏衣外衣,又親自把兩人脫下的衣服扔出院子。
洗漱出來,兩人被羅媽媽幾個按著擦了一身香噴噴的東西,多半是羅媽媽閑著無事自己調配,用來保養皮膚的。
玉淵不敢反抗,事實上這一趟出遠門,她的手和臉的確是粗糙了不少,萬一李錦夜嫌棄呢?
這個念頭一起,她自個在心裏回了一句:他敢!
“溫小姐,這幾身都是小姐的新衣裳,做得略大些,你穿正正好。”
“多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溫湘性子利爽,不喜歡玩虛頭八腦的那一套,大方道了聲謝,便穿在了身上。
玉淵絞了頭發出來,見花廳裏又多了一個寒老先生。
老先生笑得跟個彌勒佛似地看著她,那笑裏的意味又深又遠,玉淵羞不可擋,扭頭,留了個後腦勺給他。
寒老先生頭一回看到素來“天塌地陷我自寧靜”的玉淵臉上,出現小兒女的嬌羞狀,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玉淵氣得扭頭瞪他一眼,嗔道:“寒老先生,你若再笑話我,我,我便不給你螃蟹吃。”
“螃蟹是大涼之物,不吃也罷;但許久未見未來的安親王妃,這笑是一定要笑的。”
寒老先生一句擠兌不夠,又添了一句:“前幾日聽王爺的貼身侍衛青山說,他夢裏都叫著某人的名字。”
某人是誰,不言而喻。
玉淵忍無可忍道:“沒想到寒老先生一把年紀,也跟婦人一樣長舌。”
“趁著現在還能長舌,不防多長舌幾句;日後進了門,老夫見你,就得尊稱一聲王妃了。”
玉淵臉色變了變,正色道:“外頭這樣便罷,沒人的時候,我還是阿淵。”
寒老先生眼神頓時亮了亮,扶須笑而不語,心中卻道:天底下,能把虛名看得如此通透的女子,也隻眼前這一個了!
這時,螃蟹上桌,眾人落座。
突然一個聲音從庭外傳來,“有好吃的,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可見你們這幫人,一個個的都沒良心。”
話音未落,蘇長衫一身白衫,堂而皇之的走進來,頭一眼先瞧謝奕為,第二眼才落在高玉淵身上。
“喲,越發水靈了,怪道能把我家暮之的心給揪住。”
玉淵對付正經人,有正經人的法子;對付不正經的人,自然也有不正經的法子。
“蘇世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揪他的心了?”
“左眼,右眼都看到了。”蘇長衫把手上的二斤牛肉往謝奕為懷裏一扔,“怎麽,嫌棄我看得不夠清啊?”
玉淵:“…”
蘇長衫笑眯眯的掀袍坐下,“過來,快敬我幾杯酒,酒喝好了,本世子要講個故事?”
謝奕為怔愣道:“長衫,你要講什麽故事?”
蘇長衫帶著幾分隨意的態度道:“講某人如何設計逼皇帝同意這門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
溫湘似懂非懂地跟著湊熱鬧:“怎麽設計的?”
蘇長衫沒理她,往桌前一坐,指了指自己麵前的酒盅,“酒還沒喝好呢,說什麽說!奕為,倒酒。”
謝奕為顛顛的走過去,替他斟滿酒。
蘇長衫拉他坐下,酸不拉嘰道:“按理說,這酒應該你家侄女倒,可她今時不同往日,我差使不動啊。”
“阿淵不是這種人!”
“不是嗎,那為何團圓宴也不把我叫上,可見是生分了。”
謝奕為忙擺手道:“不生份,不生份,是我沒料想周到。”
蘇長衫眼角的餘光看著他,聲色突然柔和下來,“以後你可得料想得周到些,但凡有好事,定要把我叫上。”
“那是一定,一定!”
玉淵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總覺得蘇長衫這廝哪裏不對,他仿佛不像從前那樣高高在上,卻又親熱的有些刻意。
“都別愣著了,上桌啊!”蘇長衫道。
玉淵見這廝反客為主,眉尖一挑,剛要懟他幾句,卻聽外頭有丫鬟喊道:“小姐,安親王府送了兩道膳食過來。”
“喲,人未至,菜先到,這馬屁拍的…”蘇長衫啪的一聲,打開扇子。
玉淵今日被人擠兌夠了,也就練出了金剛不壞身,她朝羅媽媽看一眼,後者立刻走出花廳去迎菜。
片刻後,一道首烏雞丁,一道醬悶鵪鶉擺上桌。
蘇長衫意味深長道:“這人真是半點品味都沒有,都說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怎麽著也得做個紅豆羹送來啊,無趣無趣。”
無趣你個頭!
玉淵恨不得把那八隻腳的螃蟹,活生生塞到蘇長衫的嘴裏--有完沒完呢!
謝奕為見自家侄女的臉上一會紅,一會白的,忙暗下用腳踢踢蘇長衫,示意他適可而止。
偏偏蘇世子不知道“適可而止”為何物,拿起一隻螃蟹,放在手裏左看右看,大言不慚道:“做了安王妃,就如同這隻螃蟹一樣,可以橫著走了。”
一扭頭,他把螃蟹放在玉淵的碗中,“安親王妃,吃了我給你拿的螃蟹,以後本世子就靠你罩著了!”
玉淵:“…”怎麽辦,好想弄死他!
…
一頓飯,有蘇長衫在一旁唱念做打,熱鬧的不成樣。
飯畢,溫家三口起身告退。
寒老先生多喝了兩杯水酒,腳步虛浮,愣是被人攙扶著離開。
屋裏沒了外人,蘇長衫一改剛剛吊兒郎當的樣子,斂了神色讓玉淵坐下來。
玉淵雖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卻還是讓羅媽媽上了壺好茶來。
江亭朝江鋒遞了個眼色,兩人雙雙欲退出去,不料,卻被蘇長衫叫住:“江家父子留下來聽聽罷,左右是你家小姐的事情。”
玉淵心中一凜,道:“於我什麽事?”
蘇長衫慢條斯理的啜了口茶,“這門親事,皇帝一開始並不同意,是暮之使了些小計謀算來的。如今你回京,有些事情心中當有數。”
玉淵心下一凜,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