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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原來是我

  第四百四十九章原來是我


  大慶掀簾而進,硬著頭皮道:“爺,三爺還在外頭,你看…”


  是把人叫進來?還是著人把他送回去?

  這話到了大慶嘴邊沒敢說出來,隻定定地看著主子的臉色。


  這三爺的脾性也是怪。


  明明爺都讓他滾了,他非不滾,就在院門口站著,勸也勸不住。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凍出個好歹來,王妃那頭怎麽交待。


  蘇長衫抄起手邊的一個筆筒,衝著大慶的腦袋就扔過去,“我要你有個鬼用?”


  大慶仰麵躲過,忙哭喪著臉道:“爺,小的勸了半天,連唾沫星子都說幹了,三爺隻說等你消了氣,他再走。”


  蘇長衫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喪心病狂的謝奕為啊,就是故意讓他不得安生。


  院門口的謝奕為打了個寒顫,心想這都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長衫兄的氣一定消了,自己和他打個招呼就回吧。


  他抖抖縮縮的走到門口,才要伸手敲門,書

  房的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一個人猝不及防的衝出來。


  謝奕為凍得手腳都麻了,趕緊一把接住,蘇長衫就一頭撞進他懷裏。


  站都站不穩的謝奕為身子往後一仰,手下意識抓了一把,好巧不巧的抓住了蘇長衫的手。


  蘇長衫頓時哭笑不得,反手將他扣住,觸手的冰冷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心說: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了這人的。


  他二話沒說,手上一使勁,把人拖進了書房,往炕上一扔。


  “那個,長衫兄…”


  謝奕為正要開口,冷不丁一床厚棉被撲頭蓋臉的飛過來,將他蒙了進去。


  蘇長衫撲到他身上,隔著被子對著他一通猛打,打了十幾下才肯鬆手。


  大慶見狀,悄無聲息的掩了房門,鄙夷道:“爺這嘴裏喊打喊殺的,怎麽真正動手的時候,氣勢裝得很足,可拳頭怎麽就跟棉花似的?”


  二慶照著他的屁股給了一腳,活膩味了吧,主子的事也是咱們能議論的?

  謝奕為等外頭沒了動靜,才狼狽的把頂在頭上的棉被拿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會你的氣


  該消了。”


  蘇長衫扭過頭沒理他。


  謝奕為搓著手道:“行了,我回去了,你好生歇著,喏,這是壓歲的紅包,就是個意思,你收著。”


  蘇長衫把繡囊砸回他身上,“走什麽走,我喝多了,留下來侍候我!”


  謝奕為:“…”你房裏不有下人嗎,憑什麽要他侍候?

  “誰讓你剛剛說錯話的?”


  謝奕為欲哭無淚的把臉埋在被子裏,心說:這人也太損了!


  罵歸罵,人卻還是乖乖留了下來。


  蘇長衫的確是喝多了,之前都已經吐過一場,原本酒勁在慢慢消退,哪知這一折騰,酒勁又上來了。


  他也懶得去理他,安安靜靜的挺屍。


  謝奕為爬過去輕輕地推了推他,見沒動靜,起身倒了一杯溫茶,一手把人扶起,“多少喝一點,解解酒。”


  蘇長衫微微睜開眼,溫暖如春的書房隻有謝奕為的眼睛裏有光,明亮得恰到好處,既不黯淡,又不灼人。


  蘇長衫心裏忽然重重地跳了下,湊上去,就著謝奕為的手喝完了這杯水。


  謝奕為把人放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又將炭盆往前挪了幾寸,吹滅了燭火,這才就著被子的一角,在炕上睡了下來。


  蘇長衫閉著眼睛,心裏卻是一直清醒的。


  他是衛國公世子,隻要他點點頭,多少女人男人願意撲過來,禁足的頭幾天,他都把人叫到了跟前。


  可叫歸叫,心裏總是忍不住把這些人和謝奕為比較,結果越比較越是索然無味--他們誰也沒有那樣濃重到值得細品的書卷氣,誰也沒有那樣讓他愛到不行,又恨到不行的傻氣。


  罷,罷,罷!

  這是他自己送上門的,此刻不占便宜,這輩子就再也占不到了。


  蘇長衫一個大大的翻身,再安份下來的時候,手和腳都壓在了謝奕為的身上。


  謝奕為“嘖”了一聲,吸了吸鼻子道:“喝了酒,睡覺都不老實。”


  說罷,他伸出手捏住了蘇長衫的鼻子,輕輕的擰了幾下,“脾氣這麽差,也難怪老和人打架。”


  天!

  裝睡的蘇長衫心裏血流成河,求求你別捏了,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

  哪知,謝奕為還捏上癮了,又捏了幾下,才鬆手,身子往蘇長衫那邊靠了靠,眼睛一閉,睡著了。


  熱熱的呼吸撲麵而來,蘇長衫簡直就快崩潰了,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這張臉眉目如畫,每一根線條像被老天精雕細琢過的,尤其是眼睛。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無聲無息的把臉湊過去,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他輕輕地在謝奕為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觸即放。


  胸口傳來陣陣雷鳴一般的心跳,有那麽一時片刻,心裏歡喜而又甜蜜,痛苦而又難過。


  最後他想,哪怕在此時死去,也值了。


  而此刻,謝奕為真的睡著了嗎?

  沒有。


  他睡覺前習慣性冥想一盞茶時間,讀書時冥想先生教的內容;學成後冥想一天的所作所為。


  想得太入迷,壓根沒在意有雙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他的唇映上來的時候,謝奕為的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那一刹那的時間,無聲的斷了;又像有什麽東西,在那一霎那之間,又無聲的接上了。


  “倘或我喜歡的是個男人呢?”


  “為了他,我寧肯不要衛國公府。”


  “我這麽好的一個人,他為什麽就不喜歡?”


  “謝奕為,我想與你說件事!”


  “倘若我心悅你,你會是個什麽反應?”


  “你看你,一點玩笑都開不起,奕為兄,我心悅你啊,心悅你啊!”


  原來…


  原來…


  他,他喜歡的男人,是,是,是--自己!


  這一個發現,無疑於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戰火把謝奕為整個人都燒得灰飛煙滅。


  他哆哆嗦嗦把臉用力埋進被子裏,素來挺直的肩背線條,看起來竟有種崩潰的感覺。


  酒能解憂,能熱血,能添紅顏…怎麽也能讓人發瘋發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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