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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臣願意入蒲類

  第四百九十四章臣願意入蒲類


  沒法子,在早朝時,眾官員隻能硬著頭皮給皇帝上折子,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把困難說給皇帝聽。


  皇帝把折子往桌子上一扣,冷幽幽地看著地上的眾官員,一聲不吭的揮袖離去。


  在李公公尖銳的“退朝”聲中,百官繼續退出,唯獨李錦軒沉著臉一動不動。


  消息遞過去數日了,怎的驛站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不是說北狄人都是衝動型的嗎,動不動就殺人,動不動就報仇?


  不僅驛站沒有動靜,連安親王府也沒有波瀾,原本他以為李錦夜這病是因為“母死真相”而來,還暗下洋洋得意呢,如今看來,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啊!

  …


  此刻,一輛馬車停在王府角門口。


  不等江鋒掀起車簾,溫湘已輕巧的跳了下來,連眼風都沒給,徑直走了進去。


  江鋒皺眉搖頭,也不知道王妃是怎麽想的,竟然要把這姑娘接到王府住幾天,這人就是個天不怕


  ,地不怕的攪事兒精。


  羅媽媽等在二門外,見溫湘來,笑著迎上去,“溫姑娘快請,小姐一早就等著了。”


  溫湘微一笑,“有勞媽媽!”


  兩人一路往裏,遠遠就見玉淵等在樹下,溫湘上前也不行禮,隻撇撇小嘴道:“你這人身嬌體弱的,別中了暑,賴我頭上。”


  “賴不了,走,陪我往後花園走走,羅媽媽,去看看溫小姐的院子,清理的怎麽樣了。”


  這是要把人支開的意思。


  羅媽媽心裏也狐疑,小姐有什麽事兒素來不瞞著她,怎的今日就把她給支走了呢?


  略走幾步,玉淵開口:“請你過來小住,原是為了張太醫的事情…”


  溫湘聽罷,眼皮也不抬,尖刻地說道:“原是讓我做惡人啊,虧你想得出來。”


  玉淵含笑望著她,“除了你,我想不出別人來,咱們可是一同出生入死過的,你不能拒絕。”


  “有你這麽做王妃的嗎?一點王妃的樣兒都沒有!”溫湘真不明白,這高玉淵行事這麽膽大,安親王怎麽也不管管。


  “你隻說成不成吧!”


  “成啊,有什麽不成的,白吃白喝還能拍王妃和太醫的馬屁,太成了!”


  玉淵牽起她的手,“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


  “得!”溫湘輕輕甩開,故意氣衝衝道:“我要因為這個壞了名聲,嫁不出去,你安親王妃給我作主。”


  “成!”


  玉淵向她招招手,兩人頭湊著頭好一陣嘀咕。


  談完事,溫湘問:“衛溫那丫頭呢,把她送到我院裏,好些日子沒見,怪想的。”


  “她?”


  玉淵有些頭大:“在蒲類公主驛站呢,說要跟公主多學幾招本事,如今連我這個主子都不認了。”


  “你就知足吧你,她學好了本事,還不是為著你。”溫湘歎了口氣,“她不在,我在這府裏就沒有熟悉的人了。”


  “我讓江鋒多陪陪你。”


  溫湘臉色變了變。


  “對了,就借衛溫的口去說!”玉淵心裏浮上一計,沒看到溫湘已然沉了的臉。


  …


  驛站,綠樹成蔭。


  阿古麗坐在竹椅上,看著當年的小丫頭舞出一套像模像樣的刀法,心懷寬慰。


  她走過去,拍拍衛溫的腦袋:“你們大莘人,凡事都喜歡玩虛張聲勢一下,以至於殺氣外露;而在我們草原上,想要活下去,你的殺氣就要隱在內,這樣才能讓你的敵人,一招斃命。”


  衛溫一點就通,又將刀法重舞一遍。


  這一回,連在一旁看熱鬧的蘭淼都忍不住讚歎,這丫頭真有武學天份。


  這時,有侍衛進來,“回公主,王府有人來。”


  “何事?”


  “請衛溫姑娘回去,說是鬼醫堂的溫湘來了。”


  衛溫一聽是溫湘,立刻收起長刀,抹了把汗道:“公主,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找你。”


  阿古麗這一下有些好奇。


  這丫頭一連幾天跟在她身後,趕都趕不走,怎麽一聽溫湘就迫不及待了呢?

  “這溫湘是誰?”


  “鬼醫堂溫朗中的獨女,跟小姐一道去南越的,醫術挺不錯,就是比不上小姐,如今每逢初一,十五跟著張太醫學師呢。”


  衛溫話一向少,但隻要開口,必是條理清楚,嘎崩利落脆。


  阿古麗有些稀奇,“喲,又是個女郎中,挺少見的。”


  “長得也好看,南邊人,原來還是個大小姐呢,讀過書的,後來才落魄跟了我們家小姐。”


  “張虛懷那小氣鬼肯教?”


  “肯啊,張太醫還說她有天賦呢,公主,我先回去了。”


  衛溫施一禮,蹦蹦跳跳的一晃就沒影了。


  跑這麽快?

  阿古麗好半晌才收神,拿絲布將長刀一寸寸擦幹淨,擦著擦著,她腦子裏忽然冒出個念頭--沒問問這丫頭,那溫湘多大了!


  …


  兩日後,李錦夜病愈上朝。


  同一日,張虛懷也去太醫院消了病假,入宮請安。


  寶乾帝見他短短幾天,人消瘦了一大圈,連下巴都尖了,心裏有幾分同情,頭一回沒讓他跪著請脈,命李公公賜座。


  張虛懷哪是因為病而瘦的,有道是為伊消得人憔悴。


  他臥床這幾天,那女人便是打發個人來問候一聲都沒有,怎不讓他心涼。


  十年相思,一朝夢碎。


  “虛懷?”


  張虛懷一聽皇帝叫他,忙斂神道:“臣在!”


  “蒲類是個什麽地方?”


  張虛懷轉頭望了窗外片刻,再回首時麵上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情,“回皇上,蒲類是一個有酒喝酒,有肉吃肉,有樂暢笑,有悲流淚的地方。”


  寶乾帝微微一震,聽他繼續說道:“那裏一年四季風沙,鳥不拉屎,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眼看

  山就在前麵,卻能望山跑死馬,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就是蒼涼。”


  張虛懷頓了頓道:“那裏隻有兩季,冬季和夏季。夏季隻有四個月,冬季漫長寒冷,每天都得喝燒刀子,才能撐下去。”


  難怪京中的世家弟子們,一個一個都不肯去那邊,寶乾帝歎了口氣,正要開口,卻見張虛懷突然撩起衣袍,曲腿跪下去。


  “皇上,臣願意入蒲類做駙馬。”


  突如其來的請求,如大潮湧起,讓寶乾帝的臉,瞬間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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