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世子回京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世子回京
世子回京
翌日,一早。
王府送年禮的人一下子排成了長隊,京城有頭有臉的高門大戶都派人送了年禮來。
老管家活大半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個陣仗,一問才知道,人家並非衝著王爺來的,而是衝王妃的醫術來了。
王妃連懷慶公主久治不愈的宮寒之症都能治好,還有什麽能難得住她的。
人吃五穀雜糧,誰還能沒個病啊痛啊的呢,趕緊的先把馬屁拍好,萬一將來…也能把王妃請動。
玉淵壓根沒想到懷慶公主懷孕的宣傳效果,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驚訝之餘她冷靜地想了想,命老管家一一收下來,並登記造冊,然後禮減兩分,再一家家送回去。
這高門大族盤根錯節,誰娶了誰家的媳婦,
誰又做了誰家的女婿,將來這些都是可以籠絡的人。
午後略休息片刻,公主府的馬車便來接人。
玉淵略略整理了一下妝容,身上穿著一件家常的鵝黃色折枝綠萼梅花對襟襖子,外頭是一件輕煙淡柳色係襟紗衣,明亮卻不花哨,帶著衛溫和阿寶去了公主府。
剛入公主府,便有總管迎上來,換了小轎往內,熟門熟路的到內院。
懷慶已站在簷下,翹首以盼,遠遠的見人來,揮開丫鬟們的手便迎上去。
簾子一打開,她親手扶玉淵下來。
玉淵哪敢讓一個孕婦扶啊,忙避過她伸來的手,笑道:“折煞我了!”
懷慶笑道:“有什麽折煞不折煞的,你可是我的大恩人,若不是我身子不便,便是讓我跪你一跪,你也是受得的。”
“你這是要折我的壽!”
玉淵扶住懷慶,兩人並肩往裏。
坐定,丫鬟端了茶水點心上來。
玉淵一聞那茶香,便知道這是宮裏的好東西,怕是昨兒才賜下來的,用來招待她,這公主是的的確確待她如貴賓。
“伸手,我先幫你診診脈。”
“就盼著你說這一句呢,如今我旁的太醫都不相信,隻信你,你快幫我診診,可要用些什麽藥?”
玉淵三指落上去,脈相又滑又圓,果然是懷孕之症。
“脈相一切無礙,暫時不必用藥,若有孕吐,再來找我用兩針,三月之內,不可同房,不可動氣;少走動,多臥躺,膳食均衡,有條件可喝些羊奶,對你和孩子都有好處。”
懷慶二話不說,立刻命人去莊上尋羊奶,然後揮退下人,握著玉淵的手,感歎道:“我這心裏的感謝話都說不出來,成婚這麽多年,我雖然貴為公主,可因為肚子不爭氣,在周家不得不低人一等。”
玉淵拍拍她的手,笑而不語。
“如今總算可以抬頭挺胸了,誰的臉色都不用看,玉淵啊,你不知道我這心裏喜成什麽樣!”
懷慶臉上雖笑著,眼睛卻是沁出了淚,“你別見怪,就算皇上寵愛,婆家疼愛,人家在背地裏罵我一聲‘不會下蛋的母雞’,我也隻能躲起來偷偷的哭,也不知道哭過多少回。”
玉淵安慰道:“別總想著從前的那些苦,沒意思,我聽得,你肚子裏的孩子聽不得,想些開心的。”
懷慶一聽孩子,忙用帕子擦了淚,笑道:“是啊,都是老黃曆了,不說也罷。今日一早公公婆婆過來瞧我,公公暗下與我說了一句話。”
玉淵倏的一愣,心微微吊了起來。
懷慶將聲音壓得更低:“他說皇帝私下常說晉王孝順。”
玉淵心中有數,笑道:“晉王的確孝順!”
這一回,輪到懷慶怔愣。
她從高玉淵平心靜氣的字裏行間聽出了某種說不出的篤定--好像她已經料到皇帝中意的人,是晉王了。
也是,老皇帝都要將令貴妃升為皇後了,這意圖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的了。
懷慶拿起茶碗,呷了一口,笑道:“倒是我多話了。”
“哪裏是多話,公主快別這麽說!”
玉淵笑道:“這些都是國事,咱們女人身處內宅,沒必要去操心這些,更何況你這身子也操心不得,這份心我領了。”
懷慶什麽人,皇子皇女堆中拔尖的主兒,一聽這話,當下便不再多說,隻與玉淵聊些閑話。
這時,玉淵想到周紫鈺,多問了一句道:“周家小姐如何了?”
提起她,懷慶沉著臉冷哼一聲,“快別問了,我都沒臉說,還在鬧著呢,婆婆挑了幾個門當戶對的,她一個看不上,從前我底氣不足,凡事忍著,以
後倒也不必忍了,眼不見為淨吧。”
玉淵笑道:“也難為你忍她這麽久!”
“對了,蘇世子可有相中的人家,怎麽半天也不見他有動靜?他難道當真是跌壞了身子?”
玉淵心說,她不喜歡和女人聊天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總是東家長,西家短的打聽。
“他的事情,我從來不多問,他也不允許讓人多問。身子確實是虧損的厲害,一直吃著藥呢,從前這人大冬天的穿件單衣就招搖過市,如今兩件襖子在身上,都喊冷。”
話落,外頭守著門的衛溫突然走進來,“小姐,世子爺回來了,身子有些不大舒服,請小回去幫他診診脈。”
玉淵心中大驚,蘇長衫去兩廣幫李錦夜要糧,不是說還有些日子才能回嗎?怎麽這時便回來了?
她忙起身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公主,那我就不多留了。”
“哪能啊,我這兒晚飯都備下了。”
玉淵一臉無奈道:“晚飯哪天都能吃,世子的病卻耽誤不得,歇著吧,快別送了!”
懷慶目送她離開,朝身後的老嬤嬤歎道:“十有八九外頭的那些傳言是真的了。”
老嬤嬤歎道:“這世子也是個可憐人,幸好周小姐沒嫁過去,否則,也是守寡一輩子的命!”
“哼!”
懷慶冷笑一聲道:“就這麽著,她還覺得我們這些人都虧欠了她的呢!”
…
玉淵出得公主府,見王府的馬車就等在門口,駕車的還是蘇長衫身邊的二慶,心頓時往下沉了沉。
“世子爺怎麽了?”
二慶把人扶上去,趁機低聲道:“王妃,世子連續趕了十來天的路,又著了些涼,一回京就燒起來了。”
玉淵皺眉:“什麽時候回京的?”
二慶:“半個時辰不到!”
玉淵一臉不解道:“好好的,他趕什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