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我死後,南宮家是你的,隨你處置。”
啪嗒一聲,瓶蓋被範佩玉打開,倒出兩顆淺藍色的藥丸。
這藥丸的味道有些刺鼻,她送到司伶的嘴邊,“這種毒藥,隻要吃下去,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滿一個月後就會讓人五髒六腑急速衰竭,最後無藥可救,身亡。”
司伶一把抓住範佩玉的手腕,攥得很緊。
範佩玉吃痛,眉頭微蹙,但仍舊保持著那肆意得逞的笑。
她的眼底竟是陰狠。
“範佩玉,解藥在哪?”
“解藥?”範佩玉笑了兩聲,“解藥當然是有的,不過要等你把南宮家的一切送到我手上,我才會給你解藥。”
說完,範佩玉便狠狠用力甩開司伶。
司伶腳下不穩,摔坐在地上。
範佩玉蹲下身子,捏著司伶的下巴,“司伶,你以前想過你會有這麽一天嗎?我就是要看著你痛苦的樣子,看你後悔的樣子。”
司伶死死地看著她。
範佩玉最討厭的就是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抬手便狠狠的在司伶的臉上給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司伶沒躲開,硬生生接下這一巴掌。
“這才乖嘛。來,這個藥丸就送給你了。”範佩玉囂張的笑道,站起身,手一鬆,藥丸掉在地上,旋即她便離開了客廳。
司伶眼尾猩紅,看著那枚藥丸。
一直以來跟在司伶身邊的手下,走上前,“小夫人,你——”
司伶整理自己的情緒,拿起藥丸,站起身來,“查,不管用什麽辦法,我要這種毒藥的解藥!”
“是。”
她整理自己的頭發,讓女傭給她端了一杯溫水,她喝了兩口之後,抬步上樓。
司伶的情緒調整的很快,快到讓人懷疑剛才那個知道自己女兒被範佩玉抓了甚至喂下毒藥而恨不得殺了範佩玉的司伶根本就不是她。
司伶徑自上到四樓。
四樓隻有他一個人住。
司伶推開他臥室的門,他的貼身管家正在門口,看見司伶,“小夫人。”
她輕頷首,抬眸望去偌大奢華的房間內。
隻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正坐在輪椅上,在陽台上不知想些什麽。
司伶抿緊唇,抬步朝著陽台走去。
她站定在他的身後,手握住輪椅的扶手,“你現在不適合吹風。”
“還有幾天?”男人沉沉的嗓音,卻早就喪失了他以前的意氣風發,入耳,仿佛是一盞油盡燈枯的燭光。
司伶推著輪椅把他帶進房間內,眼神示意管家將陽台的門關上,淡淡道:“八天。”
距離醫生說的時限,還有不到八天。
也就是說,八天內,他會死。
他突然笑了,笑出聲,笑聲虛弱:“你倒是記得很清楚,等了很久吧?”
司伶直言不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道:“是。”
她等這一天,等了十幾年。
每時每刻都在想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什麽時候可以死。
“司伶,當年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屬於我。”他說。
“……”司伶攥住輪椅的把手,眸光深深,沒有說話。
明明當年推開她的人是他。
後來她發現自己不愛他了,愛上溫少良了,他卻又把她抓回來,困住她。
不過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那點占有欲罷了。
司伶斂眉,沒說話。
“我以為我可以和你就這樣到老的,哪怕是痛苦的過一輩子,至少你在我身邊。如果當初我沒有推開你,是不是我們兩個現在也已經有孩子了?”
“沒有如果,而且,我現在也不愛你。”
“我知道,你恨我。”
“……”司伶沒有否認。
“司伶。”
“我在。”
“我已經寫好了遺囑,我名下的所有產業都會交給你。”
司伶抿緊唇,果然不出範佩玉所料,他確實會把一切都交給她。
在範佩玉的眼裏,這是他對司伶的寵愛,無邊無際的寵,可司伶卻很清楚,這根本就不是寵,這個男人知道她厭惡南宮家,厭惡他所有的一切。
他把一切都交給她,為的就是在他死後,他也可以把司伶困在南宮家,困住她!
司伶鬆開把手,繞到他的麵前,垂眸與他對視。
“南宮馳。”這是司伶這麽多年以來,為數不多的連名帶姓的叫他。
當初,司伶被他帶回來,學會寫的第一個名字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南宮馳。
他說,她要牢牢記住,要記一輩子的。
後來南宮馳怕司伶忘了,所以把她抓了回來,也曾用溫少良的安危來威脅她去寫他的名字,就在隔壁的房間,整個房間的牆上都是她寫下的南宮馳名字。
南宮馳這些日子總是會去那個房間。
“你就不怕你把南宮家交到我的手上,我一把火把它燒了麽?”
“你要是想,在我死後,盡可這麽做。”
“那如果我把它賣了呢!”
“我死後,南宮家是你的,隨你處置。”
司伶咬著下唇,莫名的,明明是恨得,可眼角還是紅了。
南宮馳看出她眼底的眼淚,道:“司伶,你哭什麽?”
“我這叫做喜極而泣。”司伶抬手抹掉眼角的濕潤,勾唇,“因為,你就要死了,而南宮家,我最討厭的地方,我一定會在你死後,毀了它!”
南宮馳看著她,沒說什麽,反而勾起一抹淺弧,笑了。
“好。”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