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心裏有鬼

  第二天的上午，陳老六兩口子按照我交代的，弄了一些紙錢到東山的墳地，給他那死去的閨女小雙上墳。陳老五說有些頭暈，便留在家裏看著小全。


  可當陳老六兩口子回來之後才發現，陳老五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呼吸微弱。這可把他們嚇壞了，陳老六使勁的掐著他哥的人中，打發他的媳婦趕緊出去喊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劉振剛趕來了，前前後後給他檢查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麽毛病。隻是他的臉上發燙，像是火炭一般。打了一針之後才緩緩的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後，他的眼珠就四處亂轉，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嘴裏一個勁兒的念叨鼓著：


  “小雙回來了，小雙回來了……”


  熱心的鄰居也來幫忙，聽他這麽一說都嚇壞了。趕緊打發人去找我，其實我正在來他家的路上。


  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騷臭的味道，不禁眉頭緊皺，心裏琢磨著難道又是老鼠精來摻和了？

  看到陳老五那渾身*的樣子，我心裏就明白了一半。看來小雙的死的確跟他有點關係。


  不過屋子裏實在是人多，要是當麵問的話，恐怕什麽都問不出來。於是我讓人把陳老五抬回他的屋子，讓人們都在老六的院子裏等，不要靠近。我獨自關上了門，從懷裏掏出那個小紅布包，直截了當的問陳老五，這是什麽。


  但成了我看到我手裏布包的一瞬間，人一下子癱軟了。嘴裏叨叨咕咕的說道：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小雙能進來……這東西這東西原來是被你拿走了……”


  事情到這便明了了一半，我索性趁熱打鐵，板著臉，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問他到：


  “這是啥東西，你從哪弄來的，你得實話實說，不然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陳老五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陣哽咽，說不出話來。


  我就那麽默默的看著他，過了好一陣子，他的情緒多少穩定下來一些。這才老淚縱橫的對我說：


  “這是我找大仙兒求來的，這東西能擋住冤魂……”


  “你是用來擋住小雙的？你為什麽要擋住小雙的魂魄？小雙到底是怎麽死的？”


  “小雙他……他是被野狼……被野狼……”


  陳老五支支吾吾的說，我的心裏不禁升起一股怒火，到這個時候，他分明還在狡辯。他越是狡辯就越證明他心裏有鬼。


  我瞪了他一眼，嚇唬他道：


  “你要是再撒謊，這事兒我可不管了，回頭小雙的魂魄再回來，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我起身假裝要走，陳老五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又痛哭流涕的哀求我，求我救他一命。


  陳老五雙膝跪地，伸出手來一直扇自己的耳光，他的這張老臉很快便被自己打的紅腫，他這才支支吾吾的說出了實情。


  原來陳老六兩口子表麵上看去十分的恩愛，可實際上陳老六一直特別重男輕女，他的媳婦兒頭一胎生了個閨女，心裏便大大的不悅。


  於是這兩年隻要是一喝多了酒，就對他的媳婦兒一陣打罵。陳老五有的時候過去勸架，但根本無濟於事。


  他的媳婦受了委屈，所以整天愁眉苦臉。陳老五有時看不下去，就趁老六不在家的時候過去勸慰。


  沒想到一來二去的日久生情，陳老五別和老六的媳婦搞在了一起。


  我倒是聽說過陳老六的脾氣不太好，但平時的接觸也沒怎麽看的出來，更何況他對小雙也特別的疼愛，想不到竟然也是重男輕女。


  但無論如何，大伯子和兄弟媳婦搞在一塊，總是見不得人的。無論陳老五還是老六的媳婦，平時都特別的老實，沒想到背地裏還有這種事。


  “後來……後來老六媳婦就生了小全，陳家終於有了後……一家人都特別高興。我自己心裏也後悔，後悔自己竟然腦袋一熱，幹過那不要臉的事，再後來就出去外地打工，去年才回來。打那以後，根本老六媳婦再也沒……”


  陳老五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個勁的掉眼淚，眼淚從他那蒼老的臉上流過，掉在了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老六媳婦看我一直故意的遠離她，心裏不高興，前陣子趁著老六不在家，就到我的屋子裏找我，責問我為啥這樣對她。我也不知道咋說才好，老六媳婦就說，小全這孩子是我的，她要跟老六離婚，跟我過……”


  “這可把我嚇壞了，我當時就慌了神，伸手去捂老劉媳婦的嘴巴，讓她別吵吵，當心被外人聽見……她就嗚嗚的哭，用手捶打我，我們倆正在屋子裏拉扯，一回頭的功夫，看到小雙不知道啥時候站在門口，正瞪著眼睛看我們……”


  “小七啊，你也知道，小雙那孩子都七八歲了，從小就機靈，啥事都懂，我們倆說的這些話，她肯定能聽明白……那孩子轉身就走，我就趕緊追上去把她抱回來了。”


  “本來尋思著這孩子小，應該好糊弄，跟她好好商量商量，再給她買點好吃的，讓她別把這事兒說出去，可沒想到這孩子脾氣就是倔，對我連踢帶打，還張嘴咬我……把我的胳膊都咬出血了……我當時一時情急，就打了她一巴掌……”


  說到這，他又嗚嗚的哭了，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可沒想到，這孩子這麽不經打，一巴掌就把她打昏過去了……伸手一摸這孩子沒氣兒了，當時可把我們倆都嚇壞了，尋思把她打死了呢……就趁著夜黑，悄悄的把她抱到西邊的溝裏，打算埋了……不管咋說，這事兒千萬不能傳出去……”


  聽他說到這，我的心裏一縮，一下子想起了我在虛幻之中所看到當初自己出生時候的那個場景。於是我眉頭緊皺，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問道：

  “當時那孩子是不是沒咽氣……”


  此刻的陳老五早已嚇得渾身哆嗦，他抬頭慌張的望著我，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剛填了兩鍬土，她，她就喘過氣來了，哇哇大哭，還口口聲聲的要叫她爹，說要告訴她爹去……我當時就慌了神，想把孩子從土坑裏抱出來，再好好的跟她商量商量。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