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指點
也可能是最近精神太緊張,也可能是昨晚並沒有睡好,不一會兒的功夫我竟然真的睡著了。
稀裏糊塗的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十分的奇怪,夢裏的我竟然清楚的知道我自己身處夢中。
夢見我在西園子常三太奶的小廟前磕頭燒香。忽然刮來了一陣風,吹翻了裝滿著五穀雜糧的香爐碗。
三炷香的火頭點燃了地上的枯葉,呼呼啦啦的冒起了煙來,我心裏害怕,趕緊回頭抓了一把土撒了上去,可卻突然刮起了一陣風,把這把土卷了起來,迷了我的眼睛。
我使勁的揉眼睛,嘩嘩的淌著眼淚,好不容易在睜開眼,恍恍惚惚的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中年的男人,穿著反毛的坎肩,頭上戴著一頂瓜皮小帽,鼻梁子上還卡著眼鏡。
他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橫在胸前,就站在我的麵前衝著我笑,看上去十分的斯文。
我心裏一驚,想起了之前,陳老五曾跟我說過,他在西麵的土溝邊見到了一個中年的男人,給了他一道符來阻止小雙的魂魄回家。他描述中的那人就長成這樣。
前陣子我一直試圖找到他,可沒想到他竟然在我的夢中出現。
我的心裏十分高興,剛要開口問他到底是誰,問他能否有破解那老鼠精的方法。
可他卻先是衝著我微微的笑,輕聲的說:
“世上萬物有靈,都如五行般的相生相克。老鼠怕貓是天經地義,你怎麽連這點都想不起來?”
我恍然大悟,一開始的時候我知道與我做對的就是那老鼠精,可我卻忘了不管他成仙成道,有多少年的道行,老鼠就是老鼠,怕貓是他的天性……
我呼地一下醒來,這才發現太陽早已落山,天已經徹底的黑了。回憶起剛才夢裏的一切,如此的真實。難道是神仙給我指點?
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鍾,眼看就到十二點,我趕緊出屋,轉身去了西麵的園子,來到了小廟的跟前。
再次的跪下磕頭,期待著常三太奶顯靈,給我進一步的指點。
我的三個頭剛磕完,突然刮起了一陣微風,就在我的麵前盤旋,風裏夾雜著一陣異香,那味道沁人心脾……
我連忙抬起頭,循著香味飄來的方向望去,才發現那味道來自於小廟後麵的大槐樹。仰頭朝樹上看,發現樹丫上趴著一個東西。
它的個頭不大,渾身焦黃,乍看上去像是一隻黃皮子。它與我四目相對,愣了兩秒之後,便一縱身從樹上跳了下去,閃到了槐樹的後麵。
這棵槐樹年頭久遠,足有兩人合抱那麽粗,把它嚴嚴實實的擋住。
我心中暗驚,難道是黃海靜?盡管已經確定無論是借陰壽還是給我奶奶起墳,這都是陷阱,而且也正是黃海靜引領我跳進坑中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對她卻並沒有絲毫的責怪。有時候自己的心裏總是琢磨著,是不是她有什麽難言之隱?
其實我也說不清,為什麽自己會主觀的為她開脫。並且特別的想再見到她,當麵的問個明白。
我趕緊一個箭步跳到了小廟的後麵,探頭朝槐樹後麵張望。一陣腳步聲響過後,我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迅速的往北麵走去,閃進了後麵的荒草叢中,不見了蹤影。
沒錯,從背影我就認得出一定是她。
看看時間此刻已經過了半夜三更,而那個小廟仍舊十分的安靜,並沒有常三太奶的金身顯靈。
難道說,是黃海靜使的障眼法約我來的?可既然如此,她為何要轉身離去,並不與我搭話?
我往北走了幾步,朝那荒草叢中張望了一陣,今夜無風,眼前一片安靜。看來她走遠了。
我滿心的失望,回到了小廟的跟前,再次跪在常三太奶的排位前磕了兩個頭,等了一會兒,仍舊沒看到任何的異樣的事情發生。
第二天的白天,我去了楊木匠家,我記得他們家有一隻大白貓,雖然那隻貓已經年頭不少,但膘肥體壯,性格特別的暴躁。經常看到他趴在牆頭上睡覺。有的時候從那路過的時候,楊木匠會提醒我別去招惹它,說那家夥喜怒無常,經常會咬人撓人。
我沒敢直接跟他說明山上老鼠精的事兒,便隨便扯了個謊,說是礦上的食堂裏有老鼠,所以打算買一隻大貓養在食堂裏。
從口袋裏掏出點錢遞給了楊木匠,楊木匠連忙推辭說:
“那個家夥是個瘟神,能把它送走就不錯了,我都煩死它了,你要是用得上,就趕緊把它拿走吧,錢我肯定是不能要的……”
楊木匠這人實在,既然他說不要錢,糾纏下去也沒用。
我找了個紙箱,楊木匠先是用點貓食把它*過來,然後用一塊破毯子迅速的把它蒙住,包裹住塞進了紙箱之中。那家夥果然不老實,在紙箱裏拚命的掙紮,折騰了好一陣子,這才慢慢的消停下來,喵喵的叫著,像是在哀求我把它放了。
我不知道一隻普通的家貓能否對付那隻老鼠精,可也總得試一試。於是便抱著紙箱趕緊的來到礦上。
先是找到了陳隊長,跟他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陳隊長也十分的驚訝,一個勁兒的點頭讚歎,說我果然不是凡人,有神仙護體。遇到了事情,都能有神仙托夢指點。
我沒心思聽他的讚揚,便找了輛車和他一起直奔昨天發現洞口的地方。
到了山下遇到兩個警戒的工人,他們在這值了一夜的班,已經困的哈欠連天。不過看著我懷裏抱著一個大紙箱,裏麵還傳出喵喵的叫聲,他們都十分的好奇,一時間困意全無,非要跟我們一起上山去看看。
想起昨天已用鏟車鏟了兩鏟子土把洞口封住,若是往裏麵放大貓的話,可能需要人幫忙扒開洞口,所以我們便同意了。
這座山丘原本就不大,所以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走到了昨天發現洞口的位置。
抬頭朝前麵看去,這才發現,堆在洞口的石塊不知何時變得一片焦黑,仿佛是被煙熏過一般,提著鼻子聞了聞,仍舊能清楚的聞到那股騷臭的味道。
我先是圍著石頭堆前後的打量了一番。找了一塊兒比較薄弱的地方,伸手去扒開兩塊石頭。那兩個工人過來幫忙,眨眼的功夫就弄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
一股黑煙一下子湧了出來,騷臭的味道特別的濃鬱。那兩個工人也聞到了,紛紛的往後閃去,彎著腰幹嘔了起來。
嘴裏一個勁的抱怨:
“我的媽呀,這是啥味兒啊?咋這麽臭?”
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並不覺得奇怪,趕緊打開了紙盒,放在了洞口,掀開了蒙在白貓身上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