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呼喊
不一會兒的功夫,眼前就清理出十步見方的一個地方。白三千衝著我們揮手,讓我們閃到一旁。
說這塔基的下麵一定是空心的,指不定哪一鐵鍬下去,腳下就會嘩啦的一下坍塌,我們站在這兒隻會徒增危險。
我擔心他也會掉進去摔傷,可他卻撇了撇嘴,毫不在乎的說:
“我是打井的,手下有深淺,你們趕緊往後退一退,別給我添亂……”
其實此刻他的行為,到是讓我對他的印象有了一些的改觀。別看這兩天他始終吊兒郎當,一副遊手好閑的樣子,沒想到幹起這樣的活來倒是有模有樣。
看來人對人的評價真的不能光靠第一印象,那句老話說的好,路遙知馬力,日久了才能見人心。
他的動作變得輕巧了些,鐵鍬在土裏一下一下的試探。每一下都小心翼翼,他眉頭緊皺,那張瘦削的臉顯得特別的嚴肅。
試探了幾下之後,他的動作停住,抬起頭看了看我和我爹,揮了揮手說:
“再往後閃閃……”
看來他是探到入口了,我和我爹隻好往後又退了幾步。
他把手裏的鐵鍬高高的舉起,用力的向下一插,隻聽轟隆隆的一聲巨響,眼前的大地一下子坍塌。裸露在外麵的石頭也滾落了下去,一陣灰塵漫天而起,眨眼的功夫,一切都看不清了。
煙塵撲到了我們的臉上,我和我爹被嗆得一個勁兒的咳嗽,連忙抬起袖子掩住口鼻,趕緊衝到了土坑的邊上。塵土很快散盡,再低頭朝下麵看去,才發現下麵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頭上有參天的鬆樹遮擋,隻能有斑駁的陽光從縫隙中照射進來,土坑裏漆黑一片。
那麽多的石頭都跟著掉了進去,我們擔心白三千的安危。可眼下隻能衝著下麵大聲的呼喊。
喊了好一陣子,始終不見回答,我心中焦急,就想下去看看。我爹把我一把攔住,
“這麽深的坑,下麵什麽都看不見,你要是下去了也爬不上來,咋辦?,你在這守著,我去喊人弄一捆繩子來……”
我爸扭頭就朝山下的方向跑去,我趴在土坑的邊上,緊皺著眉頭,瞪大了眼睛,屏氣凝神,仔細的朝下麵張望。原本漆黑的洞穴,漸漸的在我的眼前清晰了起來。
這洞穴的確很深,大概有十來米的樣子,而我能看到的,都是泥土和石頭,並沒有看到白三千的影子。
我心中擔憂,別再是他被埋在了下麵。盡管我的視力比常人更敏銳,但卻無法穿透那些泥土。
我又使勁的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正在焦急的時候,我爹趕了回來。
幾個工人跟著跑了上來,沒找到繩子,情急之下拖過來一條粗壯的電纜線。
我連忙把電纜線的一端纏在了腰上,打算下去尋找白三千。來找陳老五是我張羅的,不能再搭上白三千的一條命。
我爹擔心我,但看我意誌堅決,也隻能如此。我強擠出笑對他說:
“沒事的,不用惦記我……”
把電纜線的一端纏在了附近的一棵大樹幹上,他們緊緊的拽著,就這樣把我放了下去。
終於到了下麵,我抬頭張望,這才發現,原來下麵比上麵看到的更加寬闊。坍塌下來的泥土和石頭在地上堆了一堆,不過跟地麵比較,這土堆並不厚,很顯然不能埋住一個大活人。
我探頭朝前麵張望,才發現前麵有一條通道,曲折幽暗,不知道通向哪裏。
我心中暗想,看來這石塔的下麵果然有玄機。按理說,一座石塔的地基,充其量打個三五米,而且四邊都應該是封死的,並不會有通道。
所以眼前的這一切有些反常。不過現在我沒有心思思考這些,隻想趕緊找到白三千。既然這裏有通道,說不定白三千也像我一樣好奇,順著通道往前走了。
於是我試探著順著這條通道的方向也往前走,眼前實在是太昏暗了,我能看到的距離也十分的有限。
通道有些狹窄,兩隻手臂不能同時伸直。腳下是堅硬的石路,我大頭鞋的鞋底踩上去,發出疙瘩疙瘩的聲響。
就這樣往前走了一陣,迎麵突然吹來一陣微風,還隱隱約約的看到一絲光亮。看來離出口不遠了。
果然如我的猜測,前麵是一個略微的上坡,順著坡路走上去,那光亮變更明顯了。我加緊了腳步,終於來到了出口,眼前是一層濃密的灌木,遮在了出口的外麵。
我使勁的鑽了出去,身上的棉衣被灌木刮了一個口子,露出了裏麵的棉絮。
不過我沒心思在意這些,抬頭朝四外張望。
我仍身處在一片鬆樹林中,但這裏的鬆樹比發現塔基的地方要低矮一些。空氣有些潮濕,彌漫著淡淡的糜爛的味道。
我環視了一周,然後大聲的喊白三千的名字,我的聲音在樹林裏來回的飄蕩,重疊在一起,令眼前的一切,更顯得深邃幽靜。
喊了幾聲,仍舊沒人應答,我有些著急。正在這時,突然前麵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尋聲望去,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個人的背影。
這人的後背寬厚,穿著黑灰色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寬大的帽子。手裏拿著一把不大不小的鏟子,一閃身便躲到了一棵大鬆樹的後麵。
從身形可以看得出來,這並不是白三千。也不像陳老五,可這荒山野嶺的,怎麽還有別人出現?
我心中納悶,便往前走了幾步,壯著膽子來到那棵大樹的後麵,才發現人早已經不見了。
正在納悶的功夫,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嚇得幾乎跳了起來,扭頭看去,原來身後站著的正是白三千。
他滿身的泥土,狗皮棉帽子上沾滿了灰塵,手裏捧著那柄鐵鍬,正撇開嘴衝我笑。
“弄老子一身土,嘿嘿……”
他嬉皮笑臉的說道。
果然如我的猜測,白三千跌落下來之後,也是發現了那條通道,這才因為好奇一直走到了這裏。他隻是在一棵樹後麵撒了泡尿,才聽見我的喊聲。
我問他是否看見剛才那個背影,他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張望了一陣,搖了搖頭說沒看見。
事已至此,也隻好如此,但我們並沒有灰心,畢竟這裏有三座石塔,我們隻是挖開了其中的一個塔基。
於是我們又按照我爹的指引,去尋找另外兩個塔基。塔基很好找,隻要發現被打磨過的石頭,那一定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