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砍斷了這棵樹?
說完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大砍刀,又說到:
“這把刀,跟了我多年,一半留給了你爺爺做了大鐮刀,現在合二為一了,給你留下吧……”
說完一抬手,把刀扔到我的麵前,唰的一聲,大砍刀深深的插進了泥土之中。
然後轉身邁開大步就走,腳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隻邁出幾步的功夫,便刮起一陣狂風,卷起地上的爛草葉,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我趕緊轉過身,用袖子擋住了臉。
不一會,風停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我這才轉過身,看了看那把大砍刀。
他就那麽安靜的插在了土裏,我伸手攥住了刀柄。
原以為這把刀肯定特別的沉重,但我稍微的一用力,才發現這把刀很輕,如同輕薄的紙片。
嗖的一聲,從土裏拔出,砰的冒出一陣青煙,煙霧散去之後,這把刀竟然變成了一把一尺來長的短刀。
刀麵烏黑,長滿了斑斑鏽跡。看上去年頭久遠。我心中高興,因為親眼看到了這把刀的威力,一定是一把無上的法器。
又多了一把厲害的法器,自然是一件大好事,我把它別在了腰裏,低頭去攙扶黃海靜他爹,我的手上沾滿了我自己的血,剛觸碰到他的胳膊,他便疼的哎呀的叫喚了一聲。
我連忙縮回手。這才想起苗震山說過,我是至陰的命,但我的血確是至陽的,可能是他現在身體虛弱,道行損失,所以我的血對他造成傷害。
我隻好往後退了一步,任他自己掙紮著爬起來。
我收拾起太平鼓和鼓鞭,跨步出了墳坑。老牛和大黑狗不見了,我隻好沿著來時的路,步行往回走。黃海靜他爹搖搖晃晃的跟在身後。
一路通暢,沒遇到任何的阻礙,來到大柳樹的跟前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我讓黃海靜他爹先等在身後,一個人邁步跨過枝葉繁茂的一麵。
但我隻跨進去一隻腳,屏住呼吸探頭張望。裏麵黑壓壓的都是人,荒墳後、灌木叢裏,到處都是跟我一模一樣的人。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柳樹溝並不僅僅是一個山溝,而是兩個甚至無數個山溝,這棵奇怪的大柳樹是柳樹溝的入口,從哪一麵進、怎麽進都會進入不同的一麵。
既然對麵都是人,那就是另外一個柳樹溝,是另外一個詭異的循環。我趕緊縮了回來,帶著黃海靜他爹,走向另一麵。
終於,我們出了柳樹溝,外麵一片漆黑,已經是深更半夜。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黃海靜他爹化成一隻黃皮子,鑽進了草叢,轉眼就不見了。
我心中嘀咕,這家夥就這麽走了,連一句謝字都不說,要不是看在黃海靜的麵子上,我才不會管他。
快步回到我家南麵樹林,發現那棵焦黑的樹不知何時被攔腰砍斷,露出煞白的斷茬。
我心中納悶,到底是誰在這三更半夜的,砍斷了這棵樹?
我按照原來的辦法,繞著這棵斷樹,左轉三圈,又轉三圈,眼前的房子還在,窗子破了,我索性從窗子跳了進去。
進去之後發現,裏麵完全變了樣子,什麽土坑櫃子什麽的都不見了,隻是一處狹窄的洞穴,角落裏扔著一些枯草,想必是平時躺臥的地方。
黃海靜不見了,我出門四外搜尋了一陣,呼喚了幾聲,也沒人應答。
我有些擔心,進門的大樹被砍斷,院子裏又現出了黃皮子洞原本的樣子,不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不知道黃海靜現在怎樣了。
現在是黑夜,我若是回家隻會吵醒我爹,索性回到洞裏,直接躺在了枯草上和衣而臥。折騰了一天半半宿,也的確十分的疲憊,不一會的功夫,意識就開始模糊了起來,昏昏沉沉的做了個夢。
夢裏我穿著紅色的長袍,頭上帶著禮帽,胸前掛著大紅的綢花,身處一間屋子之中。
身旁有一鋪火炕,炕上鋪著紅段子的被褥,上麵用金黃色的絲線繡著遊龍戲鳳。旁邊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插著兩根大紅的蠟燭。蠟燭安靜的燃燒,暖黃色的光充滿了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旁邊還擺著兩個盤子,裝著水果點心,還有一壺酒。
屋子裏的陳設簡單,窗子上貼著大紅的喜字。很顯然,這是結婚的洞房。而我這一身打扮,肯定是新郎,可屋子裏隻有我一個,卻不知道新娘在何處。
我四外張望,驚訝的發現這屋子沒有門。爬上炕去,伸手拉開窗子,原來窗子是假的,外麵是一堵牆。
這間屋子沒有任何的出口,但我並不著急,因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夢裏,所以一切都無所謂,都是假的。
索性坐在桌子跟前,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點心很甜,味道不錯。又拿起酒壺喝了一口,不禁笑了,這夢真的太真實,在夢裏能感受到點心的甜味,還能品出酒的辛辣。
於是,我摘下了帽子,脫掉大褂,仍在一旁,光著膀子,吃喝了起來。
很快,一壺酒下肚,我覺得頭暈目眩,看來是喝醉了。便把酒壺一扔,仰麵的躺下。
在夢裏再睡上一覺,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
我胡思亂想,腦子裏一片混沌,果真在夢裏,再次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臉上有些刺癢,好像有人就在我的麵前,離我很近,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呼吸……
我清楚的感覺到有人就在我的身後,她的嘴巴就貼著我的耳邊,距離充其量不過一兩寸遠。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呼吸,一股清香的味道慢慢的鑽進了我的鼻孔,我能分辨的出那是一個女人,因為我感覺到她的吐氣如蘭。
我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因為我身處的正是一個洞房之中。並且我也知道自己正在夢中,一切都是夢,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也正是如此,我便放下了所有的顧忌,反正也是夢,隨他去吧。
一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後的女子順勢趴在了我的背上。我笑了,心想,人都說,人生有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但卻沒想到,我竟然在夢中跟一個女子入了洞房。
在現實中我是拘謹的,因為我的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唯一接觸的比較多的女子,便是桂蘭姨家的閨女丁琳,很小的時候曾跟她一起玩過,不過後來她去了縣城,據說是過繼給了丁桂蘭的姑姑,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我長大成人以後,便再也沒有接觸過任何的女孩子。可在夢中,我卻沒有任何的尷尬和害羞,輕輕的抬起手,拍了拍她搭在我肩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