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老梨樹
那麽眼前這個自稱是白勝利的人,是他的鬼魂?可他一晃已經死了十多年,怎麽他的魂魄還沒散?
當年他是跟電工劉耀宗的媳婦兒劉玉梅死在一塊的,被發現的時候劉玉梅一絲不掛的躺在炕上。那麽如此說來,眼前這個女子是劉玉梅?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的心裏不禁激動了起來,難道我所看到的一切是過去的那一幕重演?
我慢慢的蹲下身,盡量的往暗處躲躲,我不想打擾屋子裏的兩個魂魄,因為我想看看,當年他們倆到底是怎麽死的……
三荒子和陳小雙的死,和當年的白勝利一模一樣,所以假如我所看到的這些,就是當年的重現,那麽我就會看到他們真正的死因,找到這一切的根源。
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丁點的動靜,因為我知道,屋子裏的白勝利和劉玉梅不是真人,而是鬼魂,稍微一丁點的驚擾,他們就會化作煙霧散去。
屋子裏的白勝利和劉玉梅一句一句的聊著,話題越來,笑聲也越來。最後,兩人摟抱糾纏在了一起,桌子上的蠟燭被弄倒,火苗撲騰了幾下就熄滅了。
屋子裏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不過這對我來說無所謂,不管怎麽黑暗我都能看的清楚。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沒辦法再看下去了,光是躲在窗子外麵聽到裏麵的聲音,就足以讓我麵紅耳赤。我不禁在心裏暗自的咒罵,這兩個家夥,竟然能偷偷摸摸的搞出這種事來。
白勝利死的時候,我還小,但後來的幾年,聽人們提起他的時候,都說那小子不是個老實的家夥,憑借著自己是村醫的便利,給大閨女小媳婦看病的時候,總是喜歡摸摸索索的占便宜揩油,沒想到就這麽個家夥,竟然也有女人願意投懷送抱。也真是臭味相投了。
我還是個沒結婚的小夥,所以這種事還是不好意思瞪大眼睛盯著看的。可我又不放心,擔心我一個不留神的功夫,會錯過重要的信息。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刮起了一陣風,那陣風來的突然,吹動著院子裏那棵老梨樹,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院子裏那個喂雞時的破鐵盆,被風吹得跟頭把式的在地上翻滾,發出叮叮當當的亂響。一扇窗子被吹開,來回的搖擺,撞擊的窗戶框,那咣當咣當的聲音震耳欲聾。
我心中一驚,明知道這陣風來的並不正常,抬起手來遮住了眼睛,免得風沙吹到眼睛,使勁的睜開了一個縫隙,悄悄的看去,才發現果然如我的所料,這不僅僅是一陣風,而是一團黑色的煙霧。
那煙霧打著旋兒,發出蕭蕭的聲響,好似一隻喝醉了的魔鬼,從院門口開始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
我趕緊往旁邊躲了躲,那陣風一直吹到屋簷下,嗖的一下,便順著窗戶的縫隙鑽了進去。
世界再一次安靜下來,呼呼的風聲不見了,屋子裏的苟且之聲也不見,整個世界仿佛就此靜止。
緊接著,屋子裏的燈竟然亮了起來,很快又熄滅。就在這一亮一滅之間,窗簾上映出了幾個人影。
他們五大三粗,赤著上身,頭發胡亂的披散,張牙舞爪的樣子好似凶神惡煞。
我一下子想起來在東山的山洞中,從石門的門縫裏飄出來的那股黑煙,黑煙裏出現的就是這些人。他們輕而易舉的便把苗震山嚇跑了,也正是他們帶走了從那死去的老鼠精身上飄出來的,我哥哥的惡靈。
此刻我已無法分辨眼前發生的到底是現實還是過去的一切,不知道這些妖魔的出現,到底是當年發生的場景,還是就發生在現在。
對於這些家夥,我也心存忌憚,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一隻手擋在麵前,護住我的臉,另一隻手悄悄的摸起我腰間的短刀。
雖然我不知道這把短刀能否對抗這邪惡的魔鬼,但此刻他最大的作用是給我壯膽。
屋子裏的燈又亮了一下,又瞬間熄滅,窗簾上妖魔的影子又閃了一下,又瞬間消失。就這樣折騰了幾番之後,一切又重新的歸於安靜。
我仍舊沒敢輕舉妄動,過了好一陣子才試探著,又來到窗子底下,探頭往裏麵張望……
屋子裏一片狼藉,桌子已經翻到了一旁,桌子上的杯盤碗筷撒的到處都是,有的已經摔碎。
從窗外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劉玉梅直挺挺的躺在炕上.……
再朝地下張望,白勝利也直挺挺的躺著,臉上已經血肉模糊,五官和麵皮早已不見了,露出深深的白骨。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雖然我知道這一切的結果就是這樣,但卻沒有想到在我的眼皮底下如此輕而易舉的發生。
我沒有看到整個過程,但已經明了,殺害她們的就是那陣狂風裏的妖魔。
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原來那妖魔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出現過了。可他到底和白勝利有什麽冤仇?為何對他下此毒手?
盡管我知道了行凶的到底是誰,不過其中的緣由仍舊是個未解的謎。
我一時間愣在窗子底下,不知所措。
突然,屋子裏傳來一陣嘎嘎嘎嘎的聲音,好像是誰的骨頭在一寸寸的折斷。我趕忙抬頭再朝裏麵看去,發現原本已經死去的白勝利竟然慢慢的翻過身,臉衝下,一步一步的往前爬著。
臉上的血還在流淌,每爬一步便在地上滴下了一片。他伸手用力的抓著地上的泥土,可屋地上的泥土堅硬,他怎麽也抓不動。他掄起拳頭用力的敲擊了幾下,地麵發出咚咚的聲響,聽上去像是空的,裏麵應該藏有什麽玄機。
不過最終他還是渾身一軟,跌倒了下去,這次恐怕已經死的實誠了。
屋子裏的一切慢慢的淡去,好似一團灰色的煙霧,漸漸的消散在空氣之中。一切又恢複了原來的樣,被掀翻的桌子沒了,劉玉梅的屍體不見了,地上的血也不見了,白勝利也不見了。
我躲在窗子下麵,心裏暗暗的思索,他臨死都要用拳頭使勁的敲擊著地麵,難道屋子裏的地下藏有什麽東西?可那下麵到底藏著什麽?是否就是藏著的這些東西導致了他的慘死?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功夫,突然聽見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這一下子引起了我的警覺,不由自主的往暗處縮了縮身子,聚精會神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