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用力的挖掘
又加裝了兩個大號的水泵,水咕嘟咕嘟的抽著,由原來的發黃渾濁,變成了黑色的顏色。就這樣一直折騰了大半個下午,扔就沒能把下麵的水抽幹。
礦上透水的消息,不知道什麽時候傳到了山下,被困在裏麵的工人,有幾個就是村子裏招工上去的。他們的家屬跟頭把式的趕得過來,趴在地上哭天搶地。
幾個工人拉扯了他們,安慰著他們,可是這種事情,誰又能承受得了?
如此看來,救援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事,又趕來了一些工人,就在井口的旁邊搭上了幾座*,礦上的領導親自坐鎮指揮,也把家屬安置到了另外的*之中。
我抬頭看了看天,一絲雲朵都沒有,太陽懸在西麵,把三塔溝的每一棵樹木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
按理說這是一個好的日子,今年更是一個好的年頭,可實際上,離著那個邪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那場一直隻存在於人們的傳說之中的涅槃之災,果真越來越近了。
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到他那冰冷的氣息,聞到災禍來臨時的血腥。不禁想起井下那幾個陌生的生命,這個時候他們早已回歸西天。雖然他們看似死於一場事故,而實際上,他們是這場災難的殉葬品。
這場災難已經慢慢的開始了,絕不需要等到那個時候。
想到這些,我的心裏不禁焦急了起來,可一切雖然看上去好像有了眉目,而實際上該做的事情很多,仍舊將我弄得心煩意亂。
我一*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那些不停運轉的水泵。我想到了我奶奶……如果她在的話,說不定一切都不會就此發生。
我開始責備自己的無能,我奶奶一直說我命裏注定,是化解這場災禍的關鍵之人,可到現在為止,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怪事,一件一件的發生,麵對著被困在井下的這幾條生命,我卻無能為力。
人們隻顧悶頭的幹活搶救,沒有人說話,於是現場除了機器的轟隆聲,除了抽出來的水,嘩啦啦的流淌聲,再沒有別的動力。
太陽終於落下了西麵的山頭,通紅的餘暉被西麵的小陰坡擋住。於是小陰坡的山頭,出現了火紅的輪廓,好似在熊熊燃燒一般。
突然,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陣沙沙的響聲,那聲音就在井口的另一麵,距離我的位置不遠。
那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好似有人用鐵鍬,在用力的挖掘。
我趕緊站起身,走到陳隊長的身邊問道:
“礦井的背麵還有工人?”
陳隊長搖了搖頭。
於是我扭過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直覺告訴我,這聲音並不一般。
聲音就在礦井井口的背麵傳來,那裏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土丘,土球上長著一些藤條和荊棘,三塔溝裏由於地勢低,周圍被山坡擋住,所以比別的地方更暖和。那些藤條都已經隱隱約約的露出了嫩綠的枝芽。
我用手撥開,探頭朝前麵張望,果然就在前麵不遠處的一棵樹,有人正揮動著鐵鍬,奮力的挖掘……
當我看到這個人第一眼的時候就大吃一驚,因為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正是白三千。這小子上次又被他逃脫了,之後就一直沒有任何的蹤影。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兒。
他低著頭,仿佛並沒有看到我,雙手緊緊的握著鐵鍬,奮力的挖掘。
可他到底在挖什麽?難道又是挖埋在地下的財寶,他是不是又從哪裏得到消息說這下麵有財寶?
上次因為幾枚銅錢,他差點兒讓血蛇藤要了命,已經被嚇得尿在了褲兜子裏。怎麽一點都不長記性,還有膽子招惹那些家夥?
他會用鐵鍬的頻率越來越快,地上的泥土砂石被他揚了起來,很快就在旁邊堆起來一堆。
他索性跳進了坑裏,繼續一下一下的挖掘。坑已經挖的很深,沒到了他的腰間。
這裏好歹是個山溝,土層下麵到處都是堅硬的石頭,用鑽機打礦井都十分的費力,所以這麽長時間以來,礦井才打下去不過百十米。
可看著眼前的白三千挖掘起來卻十分的容易,像是用鋒利的刀切削細嫩的豆腐。我回憶起當初白三千剛回來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當年他就在烏蘭木圖山,和他的養父以打井為生。
所以我相信,打井挖洞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最拿手的,但也不至於這麽幹淨利索。
我趕緊湊了過去,來到他的身邊,他肯定感覺到了我的出現,不過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慌。
我剛好開口問他些什麽,他手下沒停,頭也不抬的對我說道:
“我下去救人……”
我大吃一驚,工人被困在地下百餘十米深的地方,而且下麵已經灌滿了水,單憑他一把鐵鍬,想必要挖到猴年馬月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不再搭理我,繼續挖掘了起來。我就在邊上看著他,沒過一袋煙的功夫,他已經挖了一人多深。
他的行為舉止有些怪異,我眉頭緊皺,在上麵盯著他。
正在這時,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我,是陳隊長:
“小七,你快來快來!”
他的聲音急切,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我趕緊扭頭跑了回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從水管中噴出的那些水,流淌到旁邊的土溝之後,所有被水浸泡的荒草和荊棘,這人都已經枯萎了。
有幾個粗壯的樹枝浮在水麵上,順著水流的方向往下飄去,那根樹枝呼呼的冒著青煙,仿佛被點燃一般。
這一切的確有些奇怪,我趕緊和陳隊長跑到了水溝的旁邊。我伸手攔住他,不讓他靠近。提著鼻子聞了聞,惡臭的味道十分的明顯。
我撿起了一根細樹枝,插進了水中。一陣青煙過後,沾了水的樹枝被徹底的腐蝕,表麵發黑。
眼前的這些水看上去與平常無異,隻是發黑渾濁而已,可此刻他仿佛是從地縫裏流淌出的岩漿,吞噬一切被他接觸的東西。
這一切已在我的意料之中,更證明了我剛才的猜測,這並不是一場意外的事故,而是災禍來臨的前兆。
所以我更加確信,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地震,並不是真正的地震。說不定正如從三荒子家房梁下麵找到的那幅畫上畫的一樣,地獄之門,正在漸漸的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