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完好無損
整個世界仍舊是血紅色的,隱隱約約的能聽到有人在肚皮的外麵,喊著白小娟的名字。
我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呼了一下,猛醒了過來,終於回到了現實之中。
我的手仍舊放在白小娟的肚子上,可此刻我渾身上下也早已被汗水濕透。
我連忙收回了手,抬頭朝李文學看去,李文學眉頭緊皺,滿臉的期待。
此刻我越來越覺得,整個劉家鎮李文學才是最明眼的人,他才能真正的看穿即將發生的一切。
我現在也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是那個孩子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我,他就是最後一個十月初八出生的,他是四魂煞之一。也告訴我,他的出生畢竟要經曆挫折,因為那些妖魔一定不會希望四魂煞如此順利的聚齊。
回想起之前,丁琳所遭遇的種種危險,不也正是如此嗎。
於是我對李文學說:
“文學叔,孩子和大人暫時都沒事,不過你得趕緊搬離你的院子,找一個最安靜的地方躲起來,直到孩子出生……”
說到這兒,我犯起了猶豫,整個劉家鎮哪才是最安全的?
北山的老虎洞?不行,雖然那有貓妖苗震山鎮守,他的道行和法力也的確高深,不過第一次和他接觸的時候,他在山洞裏見到了黑煙之中的妖魔,便立刻逃走了,想必他對此也有所忌憚。
現在那地獄裏即將破土而出的妖魔的爪牙有很多,傳說中,東山三塔下的土皇帝李為民一夥,就已經足夠我們對付的了。
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合適的地方。
正在我猶豫的功夫,語文學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眨眼的功夫便打了一個包袱,斜挎在脖子上,然後一彎腰,便把白小娟抱在了懷中。
邁步往外就走。
這個舉動把外麵的人都嚇了一跳,此刻的李文利也顧不得別的,趕緊上去阻攔。
“文學呀,你的媳婦眼看就生孩子,你這是要往哪折騰啊,再弄出個好歹的,可咋辦?”
李文學並不搭理他,分開眾人往外就走。李文利看見了跟在身後的我,趕緊抓住我的胳膊問:
“小七,我們家文學是不是中邪了,你趕緊給想想辦法……”
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抬頭望著我,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你們別慌,信我文學叔的,他比咱們心裏都有數……”
說完之後我轉身就走。緊跟在李文學的身後。
院子裏的人麵麵相覷,都徹底的懵了,不知道我的這番話到底是啥意思。
李文學走出了他的家,橫跨村裏的小路,又一次鑽進了大石碑的碑房之中。
嘩啦啦的一聲關緊的門,好像在裏麵還纏上了鐵鏈。
我不禁點頭,這的確是個好的去處。這兩次劇烈的地震,倒塌了無數的房屋,可這個石碑和碑房卻完好無損。
想必這個石碑不是凡間之物,一般的妖魔會懼他三分。隻希望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他躲在這兒能逃過一劫。
不過轉念一想,四魂煞要湊齊四個人,所以這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至關重要。我並不懼怕那些妖魔,白三千又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現在與白小娟肚子裏的孩子同等重要的還有丁琳,想到這,我趕緊轉身就跟在身後的丁桂蘭說:
“桂蘭姨,你聽我的,趕緊回家把丁琳帶來,也讓她進到碑房裏去,輕易不要出來……不然會有殺身之禍……”
身後的所有人聽我這麽一說,都更加的詫異,不過看我一臉緊張的神色,他們知道這事一定非同小可。
丁桂蘭扭頭往回就走,回家去找丁琳。
我抬頭看著東麵的山頭,恍恍惚惚之中,那顆黑色的煙氣越來越濃重。仿佛能看到通紅的火苗在煙氣中來回的舞蹈。
一陣低沉的聲音衝撞著我的耳膜,令我感到渾身麻木。
看來這場災禍真的就在眼前了。
丁桂蘭一去就是好一陣子,一直等到天色漸暗,還沒回來。太陽落下了西麵的山頭,撒下了通紅的餘暉,這陣子每天的晚上,太陽落山的時候都會留下通紅的火燒雲,而且一天比一天更紅,一天比一天更豔。
每天傍晚的時候都讓我想起,地獄之門裏那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焦急的在大石碑旁等待,盤算著該怎樣找到白三千,不過那天是白三千自己主動承認是十月初八的生日,他也知道關於四魂煞與涅槃之災的關係。他一向神神秘秘,越是在關鍵的時候,越難覓他的影蹤,不知道現在他又跑去哪了,需要他的時候,他會不會出現。
亦或者是畏懼這場災禍,不敢以四魂煞的身份來破解這場災禍,所以偷偷的溜走,離開劉家鎮了。
盡管我們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但實際上,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對他並不了解。
圍觀的人們見沒什麽熱鬧,也都紛紛的離開了。這陣子接連發生地震的災禍,幾乎每一戶人家都受到了重創,所以人們的內心充滿恐懼,多半已經崩潰。
正在我仰望西山心中感慨萬千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尖利的刹車聲。尋聲望去的時候發現,一輛軍綠色的汽車不知道為何失控,正朝我所站著的方向猛地撞了過來。
那輛車的速度極快,我已經沒有時間躲閃,可就在此時,突然有人猛地拽了我一把。我身子向後跌去,我慌忙一擰腰,這才站穩了腳跟。
那輛車已經完全沒有機會停住,直接撞在了我身旁的大石碑的碑房上。
大石碑的碑房是用青磚壘砌而成,據說是請來省城的仿古建築隊施工。因為當時負責出錢建這個碑房的張占軍,心裏一直存著愧疚,所以也想借此機會來給自己贖罪。於是建這座碑房的時候花了不少錢,用料足道。
隨著轟隆的一聲巨響,那輛車的前臉一下子凹陷了進去,前麵的風擋玻璃也被撞碎,一時之間,破損的零件四散。車子冒出了黑煙。
再朝車裏看去,開車的人趴在了方向盤上,額頭上都是血,濺在了他麵前那碎裂的如同蜘蛛網一樣的裂紋上。
我趕忙一個箭步衝上去,用力的拉開已經扭曲變形的車門,這才發現被撞暈過去的正是陳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