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姑姑的秘密
“看來,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姑姑眼神空靈,似乎在想些什麽。
“姑姑,你怎麽了。”季煥羅晃了晃姑姑,此時的姑姑若有所思,若不是季煥羅用力的晃動,恐怕一時半會難以回過神來。
“娘娘,老奴失禮了。”姑姑抱歉的行了一個禮,自知自己是失了規矩了,心中一陣惶恐。
“姑姑,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聽到棋貴人小產,您這麽大的反應。”季煥羅並不把姑姑當成外人,所以才這麽率真的問了出來。
“娘娘恕罪,老奴隻是為棋貴人感到不值當,早些時日被人當成棋子,現在又被人禍害,真是薄命啊,可憐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姑姑歎著氣,故意閃躲著季煥羅的目光。
季煥羅見姑姑提及孩子的時候眼角溢出幾滴淚水,心中甚是驚訝,不過姑姑這般隱藏,必定是有苦衷,季煥羅沒有點破,但是心中一驚想好了策略。
“婷兒,皇上痛失龍子,可有大發雷霆?”
“啟稟娘娘,奴婢聽說,皇上隻是到了凝華殿安危了棋貴人,棋貴人雖然一直說自己被人毒害,但是皇上並沒有要找凶手的意思,隻是吩咐皇後,好生的照顧棋貴人。”婷兒說完自己打聽來的消息,頓時也覺得不對勁。皇上曆來是脾氣暴躁,這是六宮皆知的,就像當時皇後小產,皇上一怒便把文妃圈禁,如今又失去了孩子,竟然還能這般的鎮定,看來事情有些蹊蹺。
季煥羅輕蔑的一笑,“看來,我該從這裏出去了。”
姑姑表情古怪的看著季煥羅,這種古怪季煥羅已經注意到了,但是季煥羅笑了笑,對著姑姑說道,“姑姑,您先回房休息吧,以後就不用講學了,我要好好整理一下行裝,到時候便可以一鳴驚人。”
姑姑眼角閃爍的淚花被姑姑隨手擦去,這個動作盡管姑姑表現的很不經意,但是季煥羅這麽久的功課不是白做的,這些微妙的變化,季煥羅看在了心裏。
“娘娘如今宏圖開展,老奴甚是欣慰,既然娘娘已經不再需要老奴,老奴明日便會收拾東西,離開文清宮。”姑姑說這話不卑不亢,沒有剛才唯唯諾諾的神情。
季煥羅看在眼裏,心中估摸到了三分,便笑著說道,“既然姑姑這般說了,煥羅若是再挽留,倒顯得煥羅虛偽,你我本是師徒之情,煥羅本該親自送您,奈何皇命圈禁,難以脫身,隻好讓婷兒送您回去。”
“娘娘真是多慮了,老奴不會為娘娘惹來麻煩,娘娘放心便可,至於婷兒,還是留下來照顧娘娘吧,說起來,婷兒進宮這麽久,老奴還曾經為她教習,她也算是老奴的半個徒弟了,希望娘娘以後可以善待她。”姑姑說完這句話,跪在了地上,對著季煥羅扣了一個頭。
季煥羅大驚失色,慌忙攙起姑姑,“姑姑何故行如此的禮,煥羅受不起啊。”
“娘娘受得起,娘娘這般看得起老奴,已經是對老奴的恩惠,老奴無以為報,老奴這個禮就權當報答娘娘的知遇之恩了。”姑姑轉過身對著婷兒說道,“你家主子性情柔弱,你要多幫襯著。”
“是,姑姑。”婷兒施了一個半禮,表情稍帶一些凝重,但是她心中在想些什麽,季煥羅竟然瞧不出。
“好了,婷兒,我是戴罪之身,你就代我送送姑姑吧。”季煥羅說完轉過身坐在了自己的貴妃椅上,斜靠著閉上了眼睛。
姑姑見季煥羅這般,也不多說什麽,對著季煥羅說了句,“奴婢告退。”便帶著婷兒走了出去。
“娘娘,您為什麽這麽做?”露兒從內室裏走出來,跪在季煥羅麵前。
“露兒,你剛來投奔我之時,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嗎?”季煥羅也不睜眼,隻是緩緩的說道。
“奴婢自然記得,惠妃雖然現在得勢,不過已經是強弩之末,成不了大器,奴婢願意投奔文妃娘娘,不論將來有什麽變故,奴婢至死不悔。”露兒說完這些,眼中不解的神色又加了幾分。
“很好,其他的你就不要問了,你去惠妃那裏,好生的看著,順便,打聽一下這個姑姑的來曆,記住,這件事很重要,惠妃是個聰明人,你要小心的說話。”
“是,奴婢記住了,奴婢告退。”露兒站起身來,走回內室,至於是走出文清宮的,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看見。
季煥羅慵懶的動了動身子,打起了哈欠,一股倦意頓時襲來,讓季煥羅不得不進入夢鄉。
“娘娘,吳公公求見。”婷兒打開房門,見季煥羅正在睡著,心中雖然猶豫著叫不叫醒她之時,想到吳公公一般無事不登三寶殿,因此,大膽的喊醒了季煥羅。
季煥羅睜開惺忪的睡眼,“讓他去偏廳等我。”
季煥羅整理好裝束,便往偏廳走去,偏廳雖然不如正廳麵積大,但是裝潢絲毫不差與正廳,晶瑩的玉柱當仁不讓的站在四周,中間擺著一個較大的幾案,上麵擺放著文房四寶,正對著門口的牆上掛著顏真卿的真跡,可見這個偏廳文妃是不用來招待客人的。
“吳公公,稀客啊。”季煥羅見吳公公正對著顏真卿的墨跡出神,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便笑著先開了口。
吳公公見文妃已經到了,不敢怠慢,慌忙跪下說道,“娘娘,您吩咐的事情,老奴已經查清楚了。”
季煥羅並不慌著了解,隻是走過去,坐在了幾案前麵,說道,“公公請起。”
吳公公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娘娘猜得不錯,這姑姑卻是身世迷離。”
婷兒端著茶水進來的時候,吳公公已經在旁邊的位置坐定,“娘娘,這可是好茶啊。”
“這本是本宮得寵之時,皇上賞的,不過本宮素來不愛研究這些,所以茶葉的好壞對本宮來說,沒有什麽影響,婷兒,把皇上賞的茶葉都包好,送給吳公公吧。”季煥羅對著婷兒笑了笑,婷兒自然會意,便答了一聲“是”,便走出了偏廳。
“說吧,姑姑到底是誰?”
“回娘娘,昨日奴才按照娘娘所說的地址找到了姑姑的住所,一看便知,她是先皇的沈良儀,隻是後來因為小產一蹶不振,把自己關在了那裏,後來先皇辭世,她便向太後請旨做了教習姑姑。”吳公公抿了一口茶之後,便說出了這麽的一通話。
“既然這樣,這個姑姑,不,這個沈良儀皇上應該認識才對。”季煥羅望著前邊,喃喃的說道。
“娘娘有所不知,這良儀雖說是先皇的人,但是為人謙和,從來不參與後宮爭鬥,所以在她小產後,除了太後,沒有人見過她老年的樣子。大多數人記得的,隻是她年輕的樣子。”
“怪不得婷兒說這個姑姑深藏不露,才特地找來為我傳授詩詞文章。”
“娘娘,說道詩詞文章,這沈良儀本是一絕,素有女秀才之稱,這也是先皇寵愛她的原因。”
“那,沈良儀既然是聖寵不衰,先皇為何在她小產之後厭棄她?”季煥羅不能了解君王的用心,隻能問了出來。
吳公公淺淺的一笑,說道,“娘娘,老奴伺候先皇時聽聞,先皇因為太後的緣故,才不去看望沈良儀,但是究竟是怎麽回事,老奴也不敢說,隻是當初宮廷發生了政亂,先皇每日處理國事,去後宮的次數也漸漸少了,不過老奴鬥膽猜測,先皇應該是忌諱太後。”
“你如何能看的出來,先皇時忌諱太後?”季煥羅挑了挑眉毛,頭也沒抬,隻是端起了茶杯,至於喝沒喝茶,恐怕隻有季煥羅自己知道。
“娘娘,奴才也說不準,隻是根據多年的經驗得知,先皇的心中是很忌諱太後的。”吳公公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你可知道,這沈良儀為何小產?”季煥羅一下便找出了問題的關鍵,也難怪當時棋貴人小產時,她有那般古怪的神情。
“娘娘,這是一宗懸案,奴才也不敢妄加揣測,但是娘娘應該清楚,後宮爭鬥最忌諱的就是皇子,所以,她遭人毒害不無道理。”吳公公說完,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又接著說道,“娘娘本是聰明人,奴才話到這裏,娘娘應該明白。”
季煥羅當然明白,之前也是頗多的懷疑,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本來,沈良儀的容貌沒有幾個人認識,但是吳公公例外,吳公公本是宮中的老人了,當年服侍先皇的時候,就見過沈良儀,所以,總是年華老去,吳公公看到年老的沈良儀,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當年,沈良儀的美貌,是獨一無二的,因此,見過沈良儀的人,也是一眼就記住了這個美女,不過,沈良儀素來深居簡出,不大跟宮外的人打交道,因此,很多人,都不記得沈良儀的樣子,除了這個經常跟隨先皇,去看望沈良儀的吳公公。
季煥羅早就懷疑,這個姑姑的來曆絕對不簡單,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姑姑,竟然是當年先皇最寵愛的良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