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夜闖閨房
季煥羅哭了,窩在慕容瑾的懷裏哭了,麵對被陷害時沒有哭,麵對被刺殺沒有哭,此時被慕容瑾抱著,季煥羅隻想好好的哭一場。
慕容瑾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抱著季煥羅,不久後,季煥羅睡著了,眼角還殘留著淚痕。慕容瑾低下頭,輕輕的吻了吻季煥羅的額頭。
季煥羅這晚沒有做噩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突然想起昨晚在慕容瑾的懷裏哭,季煥羅兩頰發熱,暗自罵了慕容瑾趁人之危,又鄙視了自己的脆弱。
用膳的時候,花管家站在一旁。
季煥羅胃口大開,連續喝了兩碗粥,“花管家,府中丫鬟不多,從牙婆子那裏買幾個丫鬟吧。”
“是”
“這件事交給聽雨吧。”
“是”
季煥羅想著慕容瑾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丫鬟,總得有個由頭弄進來,明目張膽的進府,難保有心之人不會懷疑什麽。
不多時,牙婆子就帶著二十個丫鬟進了季府的大門。
劉牙婆是京城口碑最好的教坊牙婆,從她手裏買下的丫鬟,多是清白人家人家的姑娘,手腳也麻利。
季煥羅這日未去太醫院,美其名曰陪著聽雨挑一挑丫鬟。
此時,院子內,站著二十個丫鬟,也就十四五歲。
“夫人啊,這些丫鬟可都是最新買來的,個個水靈著呢,您瞧瞧。”一個穿著紅花短襖,深綠長裙的老婦人諂媚的看著聽雨說道,臉上的脂粉在說話間不時的掉落,嘴角的一顆宛如黑豆的媒婆痣,讓聽雨不覺的用帕子掩了掩嘴。
但是聽見劉牙婆稱自己為夫人,聽雨抬眼看了一眼季煥羅的方向,見季煥羅翹著二郎腿喝著茶,絲毫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臉上帶著一絲失望之情。
“我自己瞧瞧就好了。”聽雨實在受不了劉牙婆張開滿口黃牙和自己說話。
二十人丫鬟分了四排,一排五人,“將手掌打開。”
不得不說,聽雨是個管家的好手,自從季府事宜交到聽雨的手裏,她是打理的井井有條。
手掌長著老繭的程度就可以看出一個人是否幹活勤快。
此時,聽雨注意到一個丫鬟右手纏著繃帶,“劉牙婆,怎的一個受傷的丫鬟也帶來了。”
劉牙婆心裏一驚,暗暗罵了一句,這個夜鶯是昨晚才買來的,得知今日會來季府,給劉牙婆手裏塞了一錠銀子,劉牙婆心想,季府現在沒有女主人,這個丫頭八成是想爬上季老爺的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沒想到這個丫頭早晨燙傷了手,不想帶著她,但又收了她的銀子,“夫人啊,這個丫頭幹活勤快,心思乖巧,不想今早燙傷了手掌,但是我敢保證,她是幹活的好手。”
劉牙婆心想,若是這個丫頭得了季老爺的眼,自己也會得些好處,畢竟是從自己教坊出去的不是麽?當丫鬟有什麽前途,最多將來嫁個小廝,要是成了季府的姨娘,那可真是燒高香了。
這纏著繃帶的人不是別人,真是夜鶯,昨日得到主公命令,入季府保護季煥羅,於是假裝右手燙傷,纏上繃帶,畢竟虎口的老繭是常年練劍的結果,不能被人發現她會武功。
聽雨微微蹙了蹙眉,從夜鶯身邊走開了。觀察了一番,聽雨挑了六個丫鬟。
“大人,你看這幾個丫鬟還好?”聽雨來到季煥羅身邊,語氣輕柔,今日季煥羅未去太醫院而是陪著自己挑丫鬟,聽雨有些欣喜。
季煥羅抬眼看了看,並不說話,而是起身來到剩下的丫鬟身邊,剛才夜鶯的表現和眼神都告訴季煥羅,此人就是慕容瑾安排過來的,隻是沒能入了聽雨的眼啊,還得自己出手。
“你,還有你,也留下吧。”季煥羅指著夜鶯和另一名丫鬟說道。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另一名丫鬟名叫黃蕊,心高氣傲,一心想著攀龍附鳳,得知季府買丫鬟,更是躍躍欲試,幻想自己成為季府的姨娘。
夜鶯盈盈一拜,未見多話。
聽雨臉色有些僵硬,黃蕊一看就不懷好意,季煥羅留下她,是想寵幸她麽?黃蕊姿色上乘,一雙桃花眼飄來飄去,再看看黃蕊和季煥羅說話樣子。
果然是狐媚子,聽雨指甲嵌入掌心,穩定自己的心緒,以後日子長的很,好好敲打敲打黃蕊,不怕她能翻出什麽浪花。
劉牙婆得了滿滿一包銀子,笑嘻嘻的帶著剩下的丫鬟走了。
“你們當中可有識字的?”季煥羅坐在黃花梨椅上淡淡的說道。
“奴婢識字。”異口同聲的有四人回答。包括夜鶯,黃蕊另外兩名女子。
“以後你們四個在書房伺候吧。”季煥羅看了看聽雨,“好好教教她們規矩。”
黃蕊聽聞可以在書房伺候,臉上得意之情掩不住,離著季煥羅這麽近,以後會有很多機會爬上床的,黃蕊似乎看見自己已經成了姨娘,看其他人的眼神帶著不屑和蔑視。
季煥羅沒有看夜鶯一眼就走了,想要成為自己的保鏢,那也得拿出幾分本事不是。季煥羅回到長春園補覺去了,不知道最近是怎麽了,總是嗜睡,也許是太勞累了吧。
聽雨安排嬤嬤教夜鶯等人季府的規矩,她則是在一旁看著。
“妹妹,聽說府裏新來了丫鬟,姐姐我過來瞧一瞧。”遠遠就見聽雪走來,一身翠綠的長裙,頭上綰著十字發髻,斜插著一支墨玉牡丹釵,雙耳帶著同色的牡丹耳墜。
那是季煥羅賞給聽雪的一套頭麵,聽雪自從小產後,很少出雪雨樓,今日到是出現了,怕是得知來了新人坐不住了吧,聽雨心中冷笑,麵上看不出什麽,“姐姐來的正巧,秦嬤嬤正要教他們規矩呢。”
聽雪走向前來,一把握住聽雨的手,輕輕拍了拍,“姐姐我左右無事,不如將這些人交給姐姐吧。”
“這……”聽雨麵色為難,心裏卻是想著聽雪這是要給她們一個下馬威,這個蠢貨在前麵,倒是省的自己動手了。
聽雪見聽雨不肯答應自己,臉色一沉,“難道姐姐沒有這個能力麽?還是需要姐姐和大人說上一聲?”雖說現在是聽雨當家,但是聽雪從心裏認為聽雨比自己矮一截,不為別的,聽雨到現在還是完璧就是她的硬傷,大人不肯寵幸的女人能囂張到哪裏去。
聽雨豈會不知道聽雪心中所想,一口銀牙恨不得咬碎,本想著驪山之行,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誰承想季煥羅一直沒空,還未承寵,季府之人就算表麵上對自己在尊重,那也不是真的尊重,聽雨塗著鮮紅豆蔻的指甲深深的攥著,麵色有有些青白。
“妹妹身子不適,那就勞煩姐姐了。”說完,聽雨就帶著蝴蝶走了。
“切”聽雪得意的一仰頭,就算掌家了又如何,還不是要看自己的臉色,“秦嬤嬤,將她們帶到清風亭。”
聽雪在雪雨樓聽聞季府來了丫鬟,馬上跑了出來,隻因季煥羅自聽琴死後,再不寵幸其他人,現在來了新人,還有被安排在書房的,聽雪不得不留個心眼,萬一被哪個狐媚子爬上季煥羅的床,成了姨娘,自己的對手就更多了,現在季府後院被寵幸過的隻有聽雪一人,她豈會容忍其他女人覬覦季煥羅。
聽雨回到雪雨樓,剛進門,一把將金絲楠木桌上的上好茶具掃向地麵:“賤人,蠢貨。”胸口上下起伏,修長的指甲斷了一截。
“夫人莫要生氣,現在大人讓夫人掌家,可想而知對夫人的重視。”蝴蝶小心翼翼的說道,別看聽雨在外麵溫柔嫻淑,可是蜻蜓知道聽雨心思狠辣,之前的那位不就是折在聽雨的手裏了麽?想到聽雨的手段,蝴蝶身子打了一個寒顫。、
按理說,聽雨隻是一個姨娘,不該稱作夫人,劉牙婆是個外人,稱一句夫人是敬意,蝴蝶在季府,不可能不知道聽雨隻是一個姨娘,可是蝴蝶不敢稱呼聽雨姨娘,私下裏一直叫夫人。
聽雨臉色緩了緩,隻是剛才的盛怒讓她的五官明顯扭曲,竟像是夜叉一般,“不就是被寵幸了一回麽,就如此得意,蠢貨是活不久的。”聽雨聲音緩慢,說出的話讓蝴蝶汗毛直立。
盛夏時分,清風亭微風吹拂,石桌上擺著冰鎮水晶葡萄,聽雪懶懶的躺在美人榻上,蜻蜓在身側打著團扇,聽雨微微睜開眼睛,“幾時了?”
“午時了。”蜻蜓小聲回答。
聽雪斜著眼睛看了看站在亭外的八人,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嘴唇幹裂,有的身子搖搖晃晃似乎就要暈倒,已經在外站了一個時辰,又是盛夏的正午,誰受了了啊。這裏麵唯有夜鶯身子好一些,但是麵色也是有些蒼白。
“雪姨娘,奴婢身子羸弱,實在受不了此地毒日。”黃蕊一手掩著陽光,生怕曬黑了她的嬌嫩肌膚,還怎麽勾引季煥羅。
聽雪眼睛一睜,看著黃蕊,笑了笑:“身子羸弱,咱們季府的丫鬟可是勤快著呢,病怏怏的身子怎麽幹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