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湯圓胡鬧
季煥羅臨走時,給了上官敏藥方,並且告訴他該如何預防,等等,上官然是第一批感染鼠疫的人,並且已經康複,她的身體裏肯定有抗體,如今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城內有康複的患者,但是還需要觀察,而上官然屬於最早康複的,用上官然的鮮血說不定可以救下那些重症患者。
季煥羅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給上官敏回了一封信,信裏將南州郡的情況詳細的作了說明,也對上官然的血液做了解釋。
讓夜楓連夜給上官敏送去,夜裏南初韶高燒不退,季煥羅不放心讓別人照顧南初韶,實在是南初韶可是皇子,如今季煥羅的性命算是和南初韶綁在一起了,若是南初韶死了,南帝一定不會饒了自己。
季煥羅喝了一大碗湯藥,將毛巾浸濕了,放在南初韶的額頭上,此時南初韶因為發燒麵部通紅,狹長的眸子沒有睜開,細長微卷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上了一塊陰影,嘴唇稍薄,兩條濃密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季煥羅不僅想起第一次遇見南初韶時候的場景。
真是一個死妖孽,季煥羅腹議著,突然南初韶抓住了季煥羅的手,“不要走,不要走……”
季煥羅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在南初韶發燒說胡話,非得給他一巴掌不可,季煥羅試了試想要抽回手,無奈這廝抓的緊,季煥羅也就放棄了,自己和一個病人置什麽氣。
“母後,母後,不要丟下兒臣……”南初韶眉頭緊皺,渾身發顫,像是在忍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
季煥羅身子一滯,南初韶的母後是先皇後,皇宮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想著南初韶總是一副騷包的樣子,心裏也是有秘密的吧,季煥羅另一手輕輕拍了拍南初韶的肩膀。
南初韶眉頭漸漸舒展,隻是手還在抓著季煥羅的手。
第二天清晨,湯圓一進門,出現在眼前的是這樣一副場景:南初韶躺在床上,蓋著雲錦被,額頭上放著毛巾,季煥羅坐在床下,腦袋枕著床邊,南初韶的手抓著季煥羅的手。
湯圓頓時覺得晴天霹靂,自己的好兄弟怎麽和皇子是這種關係呢,斷袖之癖啊,難怪大皇子一直不納妃,南帝催促也無果,原來南初韶喜歡男子,想到這裏,湯圓摸了摸自己的臉,幸虧自己長得夠陽剛,沒有被南初韶看上,季煥羅長得俊俏,被南初韶看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呸呸呸,自己亂想什麽呢,不行,一定要組織季煥羅和南初韶,不能毀了自己的好兄弟。
正在湯圓思路跑偏並且亂想的厲害的時候,季煥羅慢慢睜開了眼睛,抬眼一看,南初韶還抓著自己的手,輕輕拍了一下,總算是抽出來了,季煥羅伸了一個懶腰,想要站起來,奈何坐了一晚上,腿都麻了,沒站起來反倒是跌在了南初韶的身上。
這一幕更是讓湯圓五雷轟頂,雷得是外焦裏嫩,湯圓一個健步衝到季煥羅的跟前:“他怎麽在你床上?”
這話問的有些奇怪,季煥羅覺得氛圍有些不對,“南初韶感染了鼠疫,發高燒,我照顧他。”
湯圓圓目一睜,“不是有丫鬟嗎,還需要你堂堂的吏部侍郎照顧?”
季煥羅一晚上也沒躺著睡,自然是沒有睡好,此時覺得十分困倦,想要去補補覺。“累了一晚上,我先去休息了,有啥事等我回來再說。”季煥羅饒過湯圓走了,得找個空房間休息一下,自己床被南初韶霸占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暫且放過他。
湯圓一愣,什麽叫累了一晚上?看著季煥羅行走間雙腿不正常,湯圓轟的一聲,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養的白菜被豬拱了。
其實季煥羅是因為腿麻,走路的姿勢才有些奇怪,換做其他人,坐著睡一晚上,也是腿麻好不好,但是湯圓顯然已經先入為主了,並且在跑偏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不肯後頭。
湯圓看著床上的南初韶,攥了攥拳頭,為自己的好兄弟打抱不平,心想季煥羅還有妻室呢,三年後就要迎娶牡丹姑娘了,如今竟成了南初韶的……哎……
季煥羅睡醒了,先是詢問了關於熬藥的事情,如今疫情情況好轉,所以季煥羅就都交給郡守陳啟亮了,得知百姓並無不妥,心裏稍微安了安。
用膳後,季煥羅去看望南初韶,但是湯圓跟在後麵,一步也不離開,“湯侍郎,你很閑麽?”
季煥羅對於自己身後的這個尾巴十分的不喜。
湯圓輕咳了一聲:“現在郡內形勢好轉,陳大人愛護自己的子民,不需要我幫忙了。”
季煥羅撇了一眼湯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感覺你怪怪的。”
湯圓連忙擺手加搖頭:“我能有什麽事兒瞞著你啊,咱們快去照顧大皇子吧。”
季煥羅腳步頓了一下:“南初韶還是交給我吧,咱們是欽差,都交給陳大人也不好,總得有個人跟著。”季煥羅想的是,萬一南初韶再說胡話,說出什麽秘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險,季煥羅不想湯圓陷入危險,再者說等到上官然來了之後,先給南初韶喂食血液,看看效果如何,這件事也是不讓湯圓知道為好。
這是季煥羅故意支開湯圓的這種行為,在湯圓看來,就是季煥羅想和南初韶單獨在一起。
湯圓沉了沉氣,說道:“季風,咱們是不是好兄弟?”
嚴肅的樣子讓季煥羅一愣,隨即一笑,“你又發什麽瘋?”說完就要離開。季煥羅以為湯圓又是閑得無聊和自己逗趣呢。
湯圓伸手攔住季煥羅的去路:“回答我的問題。”
季煥羅看著湯圓,沉默了片刻,噗嗤一笑,覺得如此嚴肅認真的湯圓實在是可愛。
“你嚴肅一些好不好,認真回答我的問題。”湯圓堅持。
季煥羅整理一個麵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嚴肅:“湯圓,我季風拿你當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湯圓麵色一緩。
季煥羅繼續說道:“我先去看南初韶了,你去找陳啟亮吧。”
湯圓麵色又暗了下來,看著季煥羅的背影,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把季煥羅從南初韶的魔掌中解救出來,就算南初韶是皇子,湯圓也不懼怕。
季煥羅不知道,湯圓的心思百轉,自是來到了南初韶的身前,此時南初韶嘴唇幹裂,顯然是缺水所致,季煥羅嘴角一抽,心想難道就沒人來照顧南初韶麽?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南初韶就成了這個樣子,看來這個死妖孽人緣不好啊。
其實季煥羅忘記了,這是她自己的房間,況且昨晚南初韶突然高燒,季煥羅也沒和其他人說,就算是湯圓,也隻是早晨看見而已,湯圓自然不會來照顧南初韶,所以隻剩下季煥羅了,而季煥羅則是認為就是這廝平時作惡慣了,才不會有人來照顧他。
季煥羅倒了一杯水,扶起南初韶,沒想到這廝喝不進水去,灑了一身。季煥羅暗罵這廝真是麻煩,找來一個筷子,蘸著水慢慢喂給南初韶。
此時南初韶已經燒得糊塗了,隱隱約約感覺到一個溫暖的身子離著自己很近,還有一絲的清香,南初韶知道是季煥羅,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眼前的女子,奈何眼睛沉的像是灌了鉛似的,根本睜不開,南初韶配合著總算是蘸完了水。
季煥羅累的胳膊酸,心想自己真是倒黴,遇見南初韶就沒好事。好好的感染什麽鼠疫,害的自己床鋪沒了,還要照顧這廝,真是自己的克星。
季煥羅將南初韶放平,南初韶麵色依舊通紅,像是煮熟的大蝦,沒了戲謔的樣子,此時的南初韶更像是一個嬰兒,需要大人的照顧,季煥羅用手試了試南初韶的額頭,又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比對了一下,還是燙的厲害,不知道上官然此時到了哪裏,希望上官然可以快一些到,而南初韶也要挺住啊,千萬不要掛了。
那邊湯圓找陳啟亮去了,和陳啟亮安置患病的百姓,陳啟亮對於南帝派來的欽差自然是恭敬無比,救了南州郡的百姓,這是天大的感激之情啊,若是城中的百姓沒了,自己這個郡守也不會長久了。
湯圓忙活著事情,額頭上冒出了汗水,心裏則是不忘季煥羅的事兒,琢摸著怎麽才能將季煥羅和南初韶分開,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季煥羅往火坑裏跳啊,隻希望季煥羅不要陷得太深,可以及時懸崖勒馬。湯圓為了季煥羅的事情,真是操碎了心啊。
到了晚上,南初韶的體溫明顯上升,季煥羅換了一塊又一塊的毛巾,焦急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望著窗外。
“季大人,來人到了城門口了。”夜楓在暗處說道。
季煥羅一直讓夜楓監督此事,見上官然等人到了城門口,馬上騎馬前去。
到了城門口,果然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上官敏騎著馬,臉上瘦了一圈,想來是連日趕路十分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