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下毒小菜
朝廷內開始議論起來,季煥羅則是淡定無比的站在那裏,“怎麽,季大人不敢驗明正身麽?”石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季煥羅心中琢磨石崗是懷疑自己的女子身份還是已經肯定自己就是女子了。
“季愛卿,石愛卿說的可是真的。”南帝緩緩開口,依舊是威嚴的語氣看不出喜怒。
“啟稟聖上,微臣未曾做過有害南國之事。”季煥羅沒有正麵回答南帝的問題,她隻是告訴南帝一個事實,自己沒有做過危害南國的事兒,請南帝看在以往救過你和太後的麵子上,放過自己。
南帝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
石崗見此,上前一步說道:“季大人不肯回答聖上的問題,可是承認自己是女子了。”石崗咄咄逼人。
季煥羅心思百轉,不能在大殿上承認自己是女子,否則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隻是眼前這個石崗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我可以證明季風是女子。”大殿上一道女聲響起,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女子緩緩而入,眉眼清淺,不是多美的女子,但是帶著幾絲婉約的柔美。她好不膽怯大殿上的威嚴氣勢,一步步走向跟前。
季煥羅看見來人之後,心裏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稱病不出門的聽月,季煥羅心中暗笑,敵人在自己身邊埋下的棋子還真是不少,背後之人如此看重自己,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了。
隻見聽月緩緩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禮,開口說道:“民女聽月,叩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南帝說道,“你是怎麽進宮的?”
南帝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隻見石崗上前行禮說道:“啟稟聖上,聽月本是六位佳人之一,因見其他五位姐妹慘死,害怕季風加害於她,於是跑到我這裏尋求庇佑,微臣才知道季風原來是女子,她殺害了每個知道她是女子身份的人,其行為簡直是令人發指,又欺瞞聖上,這不是藐視皇室草菅人命嘛。”
季煥羅笑了笑,說道:“我府中的姨娘害怕,居然不去京兆尹狀告,而是跑到禦史府求救,還真是奇怪。”
眾人也是一愣,心想是啊,但凡官員家裏出了事情,都是去京兆尹解決的,沒有找禦史的啊,這個聽月和石崗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出了事情找的是石崗。
石崗麵色一白,心想季煥羅果然難纏,說道:“季大人是吏部侍郎,堂堂的三品大元,她一介弱女子求告無門,我也是在路上無意中遇見的,聽聞她的事情之後,憤慨之餘才擅自帶他來了大殿。”
季煥羅輕輕一笑,看著聽月說道:“我竟是不知季府的護衛這麽大意,居然如此就輕易的讓一個姨娘跑了出去。”
眾人心中有了想法,是啊,一個小小的姨娘,平時沒有當家主母的名牌,是不可以出入府的,大戶人間看重禮法,姨娘隨意進出府內是折麵子的事情。
石崗語氣一頓,聽月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柔弱,令人容易產生保護欲望:“聽月隻是一個弱女子,之前一直用裝病來躲避大人的毒手,如今見姐妹們相繼香消玉殞,心中害怕,一時偷跑了出來,幸虧遇見了石大人,才能得以將實情說出來,小女子實在是惶恐不已。”
眾人的心思頓時又偏向了聽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遇到這樣的事兒確實害怕,沒想到季風竟是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季煥羅心中冷笑,原來季府藏得最深的是聽月啊,自己之前還真是眼拙了,這個聽月當真是不好對付。
聽月從入府就一直稱病呆在寶月閣,想來是暗中監視著季府的一切吧,美玉聽雲之死和聽月絕對有關係,從美玉害的聽雨小產而死就開始給自己設局了,有可能更早,背後之人為了對付自己還真是下了耐心了,隻是最後誰能笑到最後,還是未可知啊。
季煥羅一向認為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既然敵人下了圈套讓自己鑽,季煥羅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想到這裏,季煥羅看著聽月笑了笑,隻是這笑容裏帶著冷意,聽月直感動一股寒意衝向自己,“聽月極少出寶月閣,還知道季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想來季府中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聽月的眼睛吧,當真是了不起。”
聽月剛要反駁,此時南初燁沉不住氣了,站了出來……
南初燁笑出聲來,看著季煥羅,眼中帶著勢在必行的得意說道:“季大人既是女子身份,想來剛開始說的什麽憐惜父皇賞賜的佳人,就做不得數了,就算季大人之前迫不得已的隱瞞了自己女子的身份,那麽剛才的欺瞞聖聽可是實打實的,,就不要狡辯裝什麽無辜了吧。”
季煥羅麵色不變,嘴角上挑,心中則是暗恨不已,南初燁這廝狡猾的很,上次白鵬之事雖說影響了他,但是沒有一舉除去這廝,被他滑不留手的溜了,再加上畢竟是黃子龍孫,讓南帝下手畢竟不像殺別人似的那麽痛快,才讓他逃過一劫,當真是可恨!
“二皇子也知道微臣是迫於無奈隱瞞身份的,剛才禦史大人拿此事來詰問下官,給微臣安插一個草菅人命的罪名,微臣雖死不敢領受,自然是要為自己解釋一二的。”季煥羅不卑不亢的說到,聲音平靜無波,她深諳輸人不輸陣之道,哪怕露出一毫膽怯,她今日就算栽了,但是,隻有哦她自己知道,在平靜的表麵下,她的褻衣已然濕透,緊貼在後背上,涼涼的感覺讓她時刻保持清醒。
現在大殿上基本上成了一場一邊倒的辯論賽,季煥羅一人對戰家中小妾聽月的聲淚俱下的控訴,禦史石崗的義正詞嚴的彈劾,二皇子南初燁見縫插針的添油加醋。慕容瑾不是不想幫季煥羅,但是若此時慕容瑾若是為季煥羅求情,先不說會驚動周國暗中的人,還會令南帝起疑,季煥羅一個女子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但若是南國的軍隊扯上關係,難保南帝不會秉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理去處理這件事,畢竟慕容瑾的身份太過敏感了些。
慕容瑾不能出手,不代表他不焦急不擔心。表麵上看似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其實心裏則是將南初燁石崗聽月等人劃上了殺字,竟敢如此逼迫自己的心愛之人,當真是活得膩歪了。被這個腹黑又手狠的敵人盯上,這幾個人真應該捏一把汗了。
這一番陳情下來,慕容瑾的目光移向了南帝,如今隻看南帝的態度了,若是南帝敢下令殺季煥羅,慕容瑾就算舍了所有的籌謀,拚了命也會救季煥羅出去。大不了兩人一起隱姓埋名遠遁天涯,此時什麽國仇家恨,複國大計,統統拋在了腦後,唯有不能季煥羅這個堅定地信念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
“季大人此言差矣……”石崗組織好了語言吞了吞吞口水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又要說話。
“夠了。”禦座上的南帝眉頭一皺,抬手揮了一下,開口道。這三個字成功打斷了石崗的口沫橫飛的長篇大論,石崗再不甘心也隻得退在一旁。南帝捏了捏眉間,上朝時間久了身體確實是頂不住了。
大殿上嗡嗡的討論聲瞬間停止,安靜下來,議論紛紛的臣子們皆垂眸站立,住口不言。石崗惡狠狠的看著季煥羅,似乎還在想著怎樣如何咬上致命的一口讓季煥羅從此與官場無緣,最好是丟了性命。這幾年這個以半瓶子醫術起家,半路做官的人的才思敏捷,官聲之強又頗得聖眷,壓的這些文官們喘不過氣來,讓人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還是個女子,牝雞司晨,更是讓他們這幫子以文人騷客自詡的士大夫們顏麵掃地。如今她出的風頭也是夠了,好容易抓住她的把柄,一定要將她掀翻在地才行。
且不說石崗在這裏苦苦思索如何在言辭上讓季煥羅啞口無言,單聽大殿上的南帝開口道:“這幾條人命的事朕已派人查過,季風並沒有親自動手,念在季風之前的功勞,罪不至死,這次欺瞞的事情就將功抵過了,但是以一個女子的身份混入官場,如此作為,當真是將朕,將南國百姓於何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暫且關入天牢聽候處置吧。退潮!”
石崗眉梢一挑,上前半步剛要進言,見南初燁細微的搖了搖頭,還是咽下了心裏的不甘,垂下了拿著笏板,咬牙切齒的看著季煥羅。
慕容瑾神色緩了緩,藏在官服袍袖下的捏緊的拳頭鬆開來,這才感覺到手掌心裏被濕淋淋的汗水浸的盛生疼,低頭一瞧,原來是手握得太緊,指甲嵌進肉裏,疼了才感覺出來。也顧不上別的急忙向季煥羅送上一個安撫的眼神:暫時忍耐,我會盡快救你出來!
季煥羅幾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眼神示意他:放心,不殺頭的就有希望,一定要冷靜。別誤了大事!
慕容瑾送了一口氣,關入天牢就說明南帝沒有殺害季煥羅之心,從天牢救人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