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周平之死
“我快樂的地方可不是驪山。”慕容瑾說道,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公主的答案是驪山,就算自己參選駙馬,結果也是落選,若不是參選了郡馬,郡主你周國也撈不到啊。
周平語氣一滯,坐了下來:“如今如何是好,沒有公主,怎麽牽製南初韶?”
慕容瑾心道周平也是個蠢貨,說道:“這就不是我考慮的了,你和諾國商議好了,告知我就行。”
“慕容瑾你不要太過分了。”周平氣急敗壞的說道。
慕容瑾邪魅的一笑說道:“周大人,南國的軍隊大部分在我的手裏,說話要注意分寸。”
周平一時語塞,當初白鵬死後,慕容瑾就接手了白鵬的部下,雖說姚城也有部分軍隊,可是和慕容瑾一比,相差甚遠,於是選擇了慕容瑾作為周國的合作對象,沒想到慕容瑾比白鵬還要難纏,純屬就是油鹽不進,當真是讓人頭疼。
周平離開後,慕容瑾啜了口茶,緩步移至窗前,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看著窗外紛紛灑灑飄下的那一片片晶瑩通透的、潔白無暇的雪花,不知怎的忽就想起之前在皇宮時,那個冬季飄雪的夜晚,彼時慕容瑾還是另一個身份,他如往常一樣批完小山般的奏折,伸了個懶腰照舊去季煥羅那裏了。
當時季煥羅撐著一把白底紅梅的油紙傘,垂散這頭發,就這樣站在宮門口等著自己,雪夜寒風輕揚起她的秀發,那麽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龐,給她如玉般晶瑩的臉頰刷上一層胭脂紅,然而她渾不在意,就這樣固執又堅定的等著他,似乎知道他會來,一如他心裏總裝著她,腳步總是不受控製的來到她的寢宮一樣。
他心頭湧起的憐惜與心疼促使他疾步走向那個瘦削的身影,從她手裏接過傘,攬著她的肩膀一起跨過院子,走進她溫暖的香閨,那裏有她的氣息。一明黃一素白,兩個背影搭配的如此相得益彰,當時就覺得兩情相悅真是好,經曆了生生死死,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她,就像一個妻子等待晚歸的丈夫一樣,當真是極美。想必那時她就把他當成唯一的丈夫來看待,隻是他不懂她的心,如今,兩人一起走過了風風雨雨,有這麽個人不離不棄的相隨,那種情義都融進了彼此的骨頭裏。
而那天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仿佛就鐫刻在他的心上,無比清晰。慕容瑾舉起手掌,似乎那上麵還留有撫上她肩膀的溫暖,紛紛揚揚的白色精靈在眼前飛舞,仿佛組成了季煥羅的臉,笑意盈盈的望著他,他報以一笑,這一刻,他無比想念這個人,真想馬上就去見她,看著她鮮靈的站在自己麵前才好,隻是……天色已經不早,季煥羅已經睡下了吧,想著今日季煥羅折騰了一天,也是累了,再分神起來迎接他,想想就舍不得她累,也隻好放棄去郡主府。
“今晚,又是個難眠夜。”慕容瑾以手扶額,歎道。院子裏一株老梅枝椏上的積雪太厚,撲簌簌掉落,仿佛在應和他的歎息。
雪花越下越大,最後竟是下起了鵝毛大雪,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一看,路上的積雪已經有半尺厚了。
此時在驛站,周純焦急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還沒找到周大人麽?”
“回稟王爺,還沒。”一個小廝說道。
周純氣極嗎,一腳落下,生生把這個小廝踹出了一口鮮血,“一群蠢才、廢物!找個人竟用這麽久!耽誤了本王大事你們誰的腦袋都別想要了!”說著衝到多寶閣的架子邊,就要砸東西。
“王爺……王爺……周大人找到了。”隨從氣喘籲籲神色慌張的跑回來回道,被踹的小廝看終於來了救場的,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晚了可就沒命了。
“哦?當真?人在哪裏?趕緊進來給本王回話。”周純一臉驚喜的問道,剛才還如怒目金剛一般,轉身就滿麵春風,當真是變臉堪比翻書。昨晚周平去慕容府他是知道的,隻是一晚上人沒回來未免讓人起疑。此時說找到了人,周純心裏一喜,得叫進來問個究竟,才得以放心。
“周大人他……他……”隨從吞吞吐吐,眼神閃爍,不敢抬頭看周純。
周平一巴掌呼了過去,“有什麽趕緊說!沒用的奴才!”那力道竟是將隨從打了一個踉蹌,可見他心裏有多焦急。
隨從連忙站直身體,“王爺,周大人死了。”
“什麽?”周純悚然一驚,“死了?誰敢對本王的人下手!屍體在哪兒?”周純一把揪住隨從的脖領,氣急敗壞的說到。周平去見了慕容瑾,一夜未歸卻莫名其妙的死了,要說這裏麵沒有陰謀周純打死都不信,這或許會威脅到他的性命,一定要盡快查清楚。
“小的們找了一夜,臨近寅時,從一個更夫嘴裏得知有一具無名屍體被人發現已經報到衙門裏了,他跟著去看熱鬧,聽形容似乎是周大人,小的們不敢確定,打聽到陳屍的地點一看,果真是周大人!”
“囉嗦,還不快帶本王去!”說完周純急忙隨人去了發現周平屍體的地方。
因為天氣寒冷,又下了一晚上的雪,周平的屍體凍的十分僵硬,還蓋上了厚厚的雪,據發現屍體的人說根本沒看出是個人,被絆倒了一頭撞上屍體的鼻子,還以為是個什麽值錢的物件兒,這熱你狠高興,趁著麵色未明沒準兒能發筆小財,結果拿手拂去上麵的雪才發現對方猙獰的腦袋,竟是個死人,當時就嚇得一聲尖叫,滾到老遠,叫聲將打更的更夫引了來,看屍體並不像是街頭乞討的乞丐或者流民,看衣飾又像是有身份的人,怕纏上人命官司,兩下一合計,就去衙門報了案。
周純到那兒的時候,圍觀的百姓們到了不少,衙門裏的捕快們正在將屍體周圍隔離出一個圈子,仵作正在那裏驗屍。查看了半天,仵作搖搖頭站了起來,屍體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似乎是得了某種疾病暴斃,且冬日天氣寒冷,竟也沒辦法讓仵作確定周平的死亡時間,
周純看著周平的屍體,臉色鐵青,這次前來本是讓迎娶南淩公主的,昨晚周平說去慕容府找慕容瑾,他可以設法搶到南淩公主,沒想到出去之後竟是死在了這裏。周純帶著屍體就去了南國皇宮。
季煥羅這一晚睡得有些不安,早起看見牡丹命令奴才打掃院內的積雪,處理的是井井有條,“牡丹,別忙了,吃飯吧。”季煥羅覺得自己越來越懶了,似乎自從慕容瑾到了南國,季煥羅就不在那麽逼著自己了。凡事不再是強迫自己麵對,而是習慣了和慕容瑾商量。
牡丹將手中的事兒交給大丫鬟杜鵑,吩咐丫鬟將備好的早膳端了上來,季煥羅一看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不僅又誇獎牡丹賢惠之類的,正當季煥羅和牡丹開玩笑的時候,蔣平山求見,季煥羅看了一眼牡丹說道:“蔣平山還真是木頭性子,都在府內,平時想見就見唄,還說什麽男女之別,每每等到用膳的時候有事稟告,還不是為了見你一麵?”
牡丹霎時臉一紅,“莫要取笑我,慕容公子還不是總是翻窗來見你。”
季煥羅還要說話,見蔣平山進來的樣子不似平山輕快,而是帶著一股沉重,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發生什麽事了?”
蔣平山行了一禮說道:“周平死了,據說是慕容公子殺的。”
“這不可能。”季煥羅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如今慕容瑾利用周平知曉周諾兩國的計劃,怎麽會殺死周平,退一萬步講,就算慕容瑾真的要殺周平,也不會留下什麽把柄,如今蔣平山向自己稟告此事,那就說明外麵已經在謠傳此事了。
“據說昨晚周平去了慕容府,一直沒有回驛站,後來被發現屍體已經凍僵了,聖上已經宣召慕容瑾入宮,街頭巷尾都在謠傳慕容公子殺了周平。”
季煥羅瞳孔一縮,看來此事早有預謀,背後之人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想到這裏,季煥羅起身拿起鬥篷說道:“我要進宮一趟。”
牡丹知道季煥羅此時心中牽掛慕容瑾,連忙將手爐塞到季煥羅的手裏。
季煥羅急匆匆往皇宮趕時,慕容瑾已經站在了大殿上,“昨晚周大人來到慕容府確實不假,隻是後來離開了,至於被人殺害,在下也是十分的痛心。”
周純冷哼一聲說道:“昨天周大人就懷疑擇選駙馬郡馬之事另有蹊蹺,去找你詢問,出來後就慘死街上,若是說和你沒關係,誰信。”
慕容瑾笑了笑說道:“王爺硬說此事和在下有關,那麽就請拿出證據。”
周純語氣一滯,他哪裏有什麽證據,難道說昨晚周平是找慕容瑾商議謀奪南國之事麽,但是周純懷疑慕容瑾就是凶手。
因為周平不止一次說過,慕容瑾此人並不是真心和周國合作,要提高警惕,隻是這話萬不能和南初韶說,“證據,本王自會找到,聖上,周大人在南國境內遇害,南國是不是應該給一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