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惡毒之心
南初韶得知後下令以貴妃之禮安葬,朝臣們得知後無不讚賞南初韶仁義大度,對待罪臣之女也是如此,當真是仁慈仁君。隻有南初韶知道,自己隻是為了天下的悠悠眾口罷了,這就是帝王的無奈,有的時候為了名譽和國家不得不做出違心的事情。
就在姚宛如死去的晚上,月光並不明朗,半夜時分一道黑影躲過侍衛飛出了皇宮,他不知道的是,在暗中有一雙眼睛已經將他的動作看的真真切切……
第二日一上早朝,南初韶便下令禮部尚書給諾國皇帝送去了一封信,暫且將姚家全部相關的人關押在天牢裏。
早朝的時候,慕容瑾出列稟告道:“啟稟聖上,據前哨稟報,周國和諾國的軍隊已經到了離著邊城不足一百裏的地方。”
話音未落,隻聽朝堂上一片吸氣之聲,然後朝臣們開始議論紛紛,有的在探討練過發兵的原因:聯姻之事剛剛告一段落,兩國就派軍隊來我南國,看來是比試招親之事得罪了周國和諾國啊。與偶的在擰著眉苦苦思索對策,唯恐皇上聞問起來瞠目結舌;唯有兵部尚書及幾位首先得到消息的老臣神態自若,沒有張徨。
“啟稟聖上,周國和諾國實力不容小覷,想來是對於聯姻之事不為滿意,如今看來,不如舍了駙馬郡馬人選,將公主和郡主嫁往兩國,先退了這百萬雄兵,省得大戰一開,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啊皇上!”這番話讓眾臣紛紛側目,就連南初韶都掀起眼皮子特別抬頭看了一眼,原來說話的是戶部侍郎王偉達。
這一番慷慨陳詞說的擲地有聲,不知道的人很定會在心裏豎起大拇指,讚一聲“憂國憂民”,平素知道他為人的偷偷在心裏撇嘴:這廝又想著和平了,隻要能不打仗,把他親娘嫁過去都成,真難為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想出如此無恥的計策,這豈不是在打新帝的臉麵?轟轟烈烈的選拔舉行了,這人選也定了,就等著擇吉日完婚,卻因為大軍壓境,還未動一刀一槍,就乖乖的把人交出去聯姻,這……成何體統?!日後但凡有任何不順兩國之意之處,就來個大軍壓境示威一番,那南國豈不就成了其附屬小國?還有什麽尊嚴可言?
南國南初韶心中冷哼一聲,身為戶部一部侍郎,平素看著也還不錯,怎麽能提出如此反複無常的措施?這把國之體麵踩到腳下,這樣的人不殺之不為快。他是天子,講究個沉穩,固雖然心裏恨不得將此人拖出去斬了,但麵上仍未表態,經此一事也好,可以看看他的朝堂上的官員是良是莠。
“王大人此言差矣,慢說除非是兩國正常邦交,自古和親乃是下策;就是敵國來犯,南國豈會怕了他們?如今駙馬郡馬皆有人選,怎可停而和親?這樣南國豈不是不戰而敗?如此推脫責任、膽怯退縮之策,你如何說得出來?你置國家於何地?置聖上的臉麵於何地?”禮部典令廖大人憤而駁之,也就是廖美琪的父親。
王偉達斜了一眼說道:“廖大人所言才是誤國之言。如今是周國諾國兩國來襲,北疆與南國並不交好,難道憑著南國的一己之力可以對抗兩國之力麽?倘若北疆趁機來襲,企圖分一杯羹,南國三麵受敵,你讓聖上如何自處?讓黎民百姓遭受戰亂之苦?而今之計唯有先安撫了諾周兩國,再作打算。”
接著大殿上就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主戰派,主張和周國諾國開戰,揚我南國君威,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一派是主和派,主張和親,既然是因為聯姻之事鬧得不愉快,那麽就把公主和郡主嫁往兩國,永結秦晉之好。南國剛經過南初燁之亂,需要休養生息,如今實在是不適合再起戰亂。
南初韶看著吵鬧的兩方並不阻止,而是觀察每個人的態度神色,慕容瑾則是事不關已的樣子。
任這兩班大臣麵紅耳赤、口沫橫飛的吵了一個時辰後也沒得出什麽結果,南初韶該看的都看在了眼裏,別看這些國之棟梁們平常道貌岸然,一派斯文,這掐起家來也跟尋常百姓沒什麽兩樣,這會兒誰也顧不上有辱斯文了。看他們鬧得夠了,南初韶一拍龍椅說道:“好了。”君威不可犯,霎時兩喧鬧的朝堂一片寂靜,有的還意猶未盡的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角,有的則狠狠的瞪上對方幾眼,恨不得用眼神在對方身上捅幾個窟窿出來解解氣,一看就是在言語上沒討到便宜的主兒,此時吵得麵紅耳赤的兩方真是相看兩生厭。
“此事朕思量了許久,也自有主張。周諾兩國既然不顧臉麵,僅憑聯姻未成就掀起戰亂,侵犯我境,朕要是不戰而降,還去腆著臉提什麽結秦晉之好,朕百年之後真是無顏去見列祖列宗了!任命慕容瑾為元帥,率領二十萬大軍迎戰兩國。此事無須再議。”
“是,微臣領命。”慕容瑾恨的牙癢,心道在這兒等著呢,你可是給我找了個好活兒,煥羅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我了,你心有不甘是不是?不然這會兒我管你是不是大軍壓境,我自去跟煥羅結親,這可倒好,一開戰,小登科又遙遙無期了。不管心裏多不願意,此時人為君我為臣,慕容瑾還是給南初韶行了一禮,領了這道口諭。
沒人看到的角落,九門提督木剛臉上浮出的不明深意的笑容。
由於敵軍欺近,再加上慕容瑾和南初韶早已就此事做好準備,達成默契,很快就點兵完畢,定於隔日開拔。
出發前一晚,慕容瑾並沒有去見季煥羅,和她話別,怕見了她本就不堅定的心意再度動搖,難保不會丟下一切與她遠遁天涯。這樣的情緒可不利於行軍打仗,而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快結束戰爭,這樣就可以心無掛礙。
為了抑製這樣的情難自禁,慕容瑾隻是派人給心上人送了一封信,隻寫了“放心”兩字,季煥羅看著熟悉的字跡,緊緊貼在胸口,似乎這樣就能感受到慕容瑾出發前想見而不能見的猶豫心情和盡快凱旋的決心,不得不說季煥羅感受的非常精確,他們的確心意相通。雖然事情是按著計劃發展的,但是季煥羅還是擔心慕容瑾的安危,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不要出現什麽意外才好。
次日一早,慕容瑾帶領著大軍出發了,去邊城迎戰周諾兩國,還沒到邊城,就傳來消息,諾國退兵了,這對於南國來說是個好消息,南初韶在接到消息後,笑了笑,說道:“諾共那個老匹夫還算是識時務。”
原來南初韶給諾帝的那封信中將桃家之事和諾國說了,以及諾國試圖激化南周兩國的矛盾想要從中漁利,若是南初韶將證據給了周國,恐怕此時就是南周兩國共同打擊諾國了吧,諾共思考良久,最後決定退兵。
南初韶之所以勸說諾國退兵,也是因為季煥羅,她告訴南初韶任何的戰爭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季煥羅自問不是聖人,但是她不希望到處征戰,哀鴻遍野,她喜歡和平的生活,季煥羅一直針對的就是胡影月而已。
慕容瑾到了邊城之後,周國軍隊亦是到了邊城,令人沒想到的是,周國此次的元帥李鐸居然叛變了,如此就是難過不費一兵一卒就取得了勝利。
這一結果讓南國主張打戰派的官員們高興不已,季煥羅亦是放下心來。這一日,季煥羅換上男裝,帶著夜鶯離開了郡主府,趕往邊城方向。
在邊城和慕容瑾匯合後向著周國前進,之前季煥羅和慕容瑾計劃,若是周國的元帥是老臣子李鐸,那就亮明慕容瑾的真實身份,好在周國良將極少,肖眷將派了李鐸前來。
此時在周國皇宮內,肖眷將看著呈上來的奏折,一把扔在地上,兩鬢花白的頭發在夜晚當中顯得尤為明顯。
自從坐上周國的龍椅,肖眷將的衰老的厲害,不知道是朝中事務繁雜還是心累,此時,大殿上出現了一雙鑲著明珠的繡花鞋,正是胡影月,她撿起地上的奏折看了看說道:“給我的密報上說了,之前咱們定的計劃是慕容瑾叛變,和李鐸一並攻入南國,但是諾國突然退兵,南初韶手裏還有四十萬大軍,勝算不大,所以李鐸和慕容瑾先回周國,再作商議,這隻是將計就計罷了,你不必擔心。”
肖眷將臉色緩了緩,他自是知道胡影月的本事,這兩年胡影月有著自己的情報係統,很多事情他都要詢問胡影月的意見。
“眷將,怪我先前沒和你說清楚,來,這是我為你親自燉的雞湯,喝一些吧。”說著就遞到了肖眷將的麵前。
肖眷將本不想喝,但是想著若是不喝,胡影月又會開始嘮叨個不同,索性不如喝了。
胡影月看著肖眷將將整碗的雞湯都喝掉,說道:“兩年了,你還是沒忘了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