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眾人還未來得及寒暄幾句。
一道緊張慌亂的聲音刺破了幾人的相聚的喜悅。
林凡、墨凝香、風清水和第五劍皇齊齊向主殿大門的方向看去。
風清水眉頭緊皺，看清了來人之後，臉色便立馬陰沉了下去。
來人是報信的小卒。
專門提供邊境最新的消息。
看著小卒的出現、神情、動作，風清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風清水立馬停止了寒暄，快步迎了上去。
厲喝一聲。
“怎麽回事？”
小卒撲通單膝跪地，神色驚慌失措，額頭上滿是豆兒大的汗珠。
“天族……天族……”
他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煞白。
“天族怎麽了？！”風清水急不可耐，怒吼一聲。
“天族大軍壓境了！”
“什麽……”
風清水一愣，一道電流從腳板底直通天靈蓋，讓他的身子麻痹不能動彈。
“這麽快……怎麽會這麽快……”
他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天族大軍突然的行動還是讓他震驚不已。
林凡、墨凝香和第五劍皇聽著，也緊緊皺起了眉頭，相互看了一眼，麵色也凝重了起來。
天族的反應實在太快了！
林凡和墨凝香才剛剛回到玄族，還未來得及坐下歇息。
邊境的天族大軍便已經得到了消息，發動了攻勢。
這是不給玄族喘息的機會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林凡想到東門不決會盡快動手，但是沒想到這麽快。
如此迅速的動作隻有一個解釋。
把玄族往死路上逼。
而且。
不給其他古族做出任何反應的機會。
也就是說。
不讓玄族有任何求助或者聯合的機會！
這個時候，恐怕沒有人想到東門不決會動手，都以為會暫時休整一番。
伊聖堂、蘇元坤、青鱗、軒轅定恐怕才剛剛回到各自的古族，甚至和他們一樣還沒有坐下休息或者才剛剛坐下休息。
他們絕對不可能得到天族進攻玄族的消息。
這一樣來。
玄族就陷入孤身應戰的局麵。
想到憑著玄族自己的實力，獨自擊敗天族大軍，實在太難了。
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凡眉頭緊鎖，呼吸也變得沉重了起來。他腦子在飛速的旋轉著，似乎在想辦法破解眼前的這道難題。
可是。
一個呼吸！
兩個呼吸！
三個呼吸！
……
整整一百個呼吸！
他一動沒動，卻沒有想出任何辦法。
風清水也懵逼了。
像是木頭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瞠目結舌。
良久。
報信的小卒才打破了沉默。
“風老……這……這該怎麽辦？”
風清水倒吸一口冷氣才回過神來。
“對方有多少人？”
“至少……千萬……”
說出這話的時候，小卒的聲音顫抖了一下。
“千萬……”風清水重複了一句，身子也不自覺地晃了晃。
整個邊境的玄族士兵，加在一起都不過千萬。
而對方卻輕易地突破了千萬。
甚至之後還有增加的可能。
玄族卻已經是彈盡糧絕。
百萬對抗千萬。
光是數字就已經沒辦法相比，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這不是一場戰爭。
這完全是一場裸的屠殺。
風清水深吸了幾口氣。
臉上的陰雲依舊密布，但是氣息卻穩定了下來。
眼睛裏怒火熊熊，閃著殺戮的寒芒，令人心驚膽戰。
一回身。
麵對墨凝香抱拳拱手。
“族長！邊境現在急需老夫，還請族長允許老夫親臨邊境，指揮作戰！”
風清水緊繃著身體。
眼神、口氣都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氣魄。
花白的頭發和長須，產生一種悲壯。
令人無限悲涼。
墨凝香的心顫動了一下，像是被撞擊了一下，沉悶得無法呼吸。
“風老……”
她想說些什麽，卻被風清水斷然打斷。
“還請族長允許！”
其實。
墨凝香也知道。
邊境需要風老，玄族也需要風老。
但。
風老這把年紀，倘若還親臨戰場，恐怕會有不測。
墨凝香在考慮的就是這一點。
她不能再失去風清水，不能讓玄族再失去一員大將。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風老，我覺得……”
“為玄族而死，我心甘情願！保護玄族、保護族長本就是我風清水的職責。如果這個時候我不站出來的話，我風清水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風清水眼角狠狠地抽搐著，義正辭嚴，言笑不苟。
眼睛裏始終冒著殺氣。
見墨凝香不說話，他長歎一聲，聲音驟然降低。
“凝香。”
這一次，他沒有喊族長。
眼神中的殺氣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父親般慈祥柔和的眼神。
“我已經對不起你的父親，不想再對不起你，對不起玄族。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心中的慚愧。這一次，我必須要去，無論怎樣都要去。”
墨凝香的心中五味雜陳，表情更是糾結和複雜。
她看著風清水一本正經的模樣。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寂靜。
永夜一般的寂靜。
無助、無奈、糾結、難受的情緒在墨凝香的心裏交織著。
風清水此番一去，不知還回不回得來。
良久。
她終於艱難地點了點頭，臉上血色盡失。
風清水眼睛頓時一亮，表情相當的興奮。
“多謝族長！”
他雙手抱拳，轉身就要離開。
“風老！”
墨凝香卻突然叫住了對方。
風清水疑惑地回過頭，不知道墨凝香還有什麽事情沒有交代。
“風老，父親的死不是您的錯，我也從來沒有責怪過您。我知道您對我父親的忠心，所以……剛才那句對不起還請您收回。我沒有辦法代替我父親接受。”
風清水一怔。
沒想到墨凝香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他喉嚨頓時哽咽，情不自禁地老淚縱橫。
下顎微微顫抖著。
“風老，平安回來。”
墨凝香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風清水，淡淡地說道。
風清水雙手再次抱拳，低下頭，將拳頭靠在額頭上。
雖然他不想讓旁人察覺。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
他的身子在顫抖。
下一秒。
風清水一個字都沒有說，重重地點了點頭之後，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背影決絕而悲壯。
林凡始終和墨凝香站在一起，他能夠感覺到墨凝香此時的無助和迷茫。
他伸出手，輕輕地將其擁入懷中。
雖然也沒有說話。
但是墨凝香能夠感受到林凡傳達出來的感情，也將頭輕輕地靠在了林凡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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