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暗夜急行
前麵戰況緊急,安費揚古打破了夜間不行軍的慣例,抓緊一切時間,整頓隊伍出發。
為了不讓漢軍拖慢自己的腳步,他將留下的那兩個牛錄的600匹戰馬,全部交給了漢軍,讓他們騎著馬,跟著隊伍前行,成為騎馬的步兵。帶上了不多的幹糧,大軍立刻整軍出動,連夜向阿敏的前線前進。
2000匹戰馬的馬蹄,踐踏著冰冷凍結的大地,悶雷一樣的馬蹄聲充斥著地之間,有一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雖然這一次並不是上前線去收獲勝利,隻是去收拾爛攤子,但安費揚古已經嚴密的封鎖了消息,前麵戰敗的消息隻有自己和佟養『性』知道,至於那個信使,為了絕對的保密,安費揚古已經將他殺了。
所以現在所有的女真騎兵,都認為自己趕奔前線,是去獲取更大的勝利,就包括那些漢軍,一個個都躍躍欲試,準備在未來的一場戰鬥裏,大家狠狠的撈些戰利品。
出了鎮江,越過了那冰封的鴨綠江,就跨入了朝鮮的境地,在這個年代,國境線的意識很模糊,兩邊的老百姓也可以隨便的往來,但這種大軍過境,卻是少之又少,沿著鴨綠江那些朝鮮的哨所,竟然依舊保持著沉默,原本還有燈光的哨所,在巨大的馬蹄聲傳過來的時候,立刻變得漆黑起來,一個個都做成了縮頭烏龜。
也是,這是兩個強者之間的爭鬥,自己這些國寡民根本就『插』不上嘴,上麵已經發下話了,對這一次戰爭,大家必須嚴守中立。當然,後金燒殺搶掠了朝鮮的村莊,殺了朝鮮的百姓,大家也隻能幹瞪眼,因為上麵了,不要因為這點事而惹惱了後金,誰要敢胡言『亂』語,或者『亂『亂』動,其嚴重的後果將由他自己負責。
安費揚古騎在戰馬上,心裏焦急如火,能讓英勇好戰的阿敏回信求援,戰場的情況絕對比預想的還要糟糕,自己必須全力以赴趕到前線,扭轉這種對自己無論是在軍事上,還是政治上的糟糕局麵。所以他不斷的催促著部隊加快行軍速度,。
黑了,應該到了部隊停下來吃飯休息的時間,但是安費揚古沒有下令停下來,命令他的手下,就在顛簸的戰馬上,『摸』出攜帶的幹糧就食。
八旗兵都是在馬上長大的,馬背就是他們的家,在這馬上吃飯睡覺很正常,當然也就沒人叫苦,但是那些漢軍卻不行了,雖然遼東地區的漢人對戰馬也不陌生,但從到大,畢竟是以農耕為主,讓他們在戰馬上吃飯睡覺,以馬背為家那簡直就是坑了他們,連續的急行軍趕路,讓他們叫苦不迭。
但是主子沒有下令讓他們下馬休息,他們就隻能死死地坐在馬背上,跟隨著大軍繼續前行,但即便是這樣,漢軍的隊伍依舊拖慢了整個大軍前進的速度,這讓安費揚古大為光火,最終他不得不命令每兩個八旗勇士,夾持一個漢軍,強令他們跟上隊伍。
半夜了,依舊不許休息,今的月『色』不錯,趁著夜『色』打起火把繼續趕路。
安費揚古不擔心自己打起火把行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現在一切的一切都以趕路為最重要。
下半夜了,在馬背上顛簸了大半夜,也的確讓人難受,不過戰馬還沒有徹底疲憊,趕路就還必須進校
隊伍再跑一陣,前麵就進入了山區,那標誌『性』的鷹嘴崖就撲麵迎在了前麵。那是一段非常危險的道路,一麵是懸崖峭壁,一麵是深山峽穀,道路狹窄而崎嶇,整個大軍更要打疊起精神,否則在夜間趕路,一個不慎就會跌入到深穀中去,摔一個粉身碎骨。
大軍正在前行,安費揚古的右眼突然間猛烈的跳動起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難道會有什麽不祥的事情發生嗎?”安費揚古在心裏嘀咕了一下,但是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的,這一條路,就在前幾日,阿敏的大軍從此通過,沿途之上,所有的村莊因為需要軍需,已經被掃『蕩』一空,一路之上,隻看到皚皚白雪裏倒閉僵硬的敵人屍體,連一隻活著的兔子都看不到。
會有明軍來伏擊自己嗎?安費揚古突然間腦海裏冒出了這樣古怪的念頭,但仔細想了想,現在這裏已經成了絕對的後方,明軍已經被自己的隊伍打得如驚弓之鳥,哪裏還有膽子來伏擊自己?看來自己是多心了。
而就在這心神不安的時候,他的耳邊猛的聽到一陣異樣的響聲,就在那黑沉沉的鷹嘴崖的暗影裏傳來。
安費揚古的心就猛的一跳,“不好,有情況。”猛的勒住了戰馬,神駿的馬匹正在高速的奔馳,被主人猛的勒住,稀溜溜長嘯一聲,前蹄高高的揚起,然後在地上打了幾個轉,才消除了高速奔馳的衝力。
隨著安費揚古的突然停住,整個隊伍立刻停止了前進。八旗勇士的騎術絕對不是誇耀出來的,如此遽然之間停止前進,隊形竟然保持不變,並沒造成什麽混『亂』。
但是那些漢軍卻遭了秧倒了黴,猛然的停止,讓他們猝不及防,沒有辦法收住自己的戰馬,好在左右有八旗的勇士夾持著,戰馬倒是收住了,上麵的人卻抵擋不住慣『性』,紛紛驚叫著跌下馬來,一時間驚叫哀嚎不斷,有的掉下來撞破了腦袋,有的摔得是灰頭土臉,還有的倒黴蛋直接摔斷了胳膊腿,混『亂』慘叫就在後麵發生了。
“都給我閉嘴,安靜。”安費揚古厲聲斷喝,八旗兵丁令行禁止,就連急促的呼吸聲也盡量忍住。
但那些漢軍被摔的七葷八素,尤其那些摔贍,為了向主子顯示自己的可憐,還故意的大聲慘劍
安費揚古大怒,立刻傳令道:“讓那些混蛋給我閉嘴。”
閉嘴的辦法很簡單,那些八旗勇士立刻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大刀揮去,一陣慘叫聲起,整個隊伍立刻就安靜了。
整個大地立刻安靜了,安靜的就似乎沒有這一支隊伍,風也不大,就在隊伍裏穿行而去,給遠處陰沉沉的群山裏的森林,帶起低沉的鬆濤聲,除此以外,這地間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怎麽了將軍?”一個甲勒額真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問道。
安費揚古歪著脖子,凝神仔細的傾聽者,除了遠處那低沉的鬆濤聲,什麽聲音都沒有,好一陣之後,安費揚古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不確定的扭頭問身邊的這個甲勒額真:“你沒聽到什麽聲音嗎?”
這個甲勒額真就伸長了脖子,支楞起耳朵努力的聽了一陣,疑『惑』的對著自己的將主回答道:“沒有什麽聲音啊,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安費揚古就皺著眉頭道:“就在剛剛,就在這隆隆的馬蹄聲裏,我似乎是聽到了一陣敲打的聲音,現在怎麽沒有了呢?”
這時候什麽聲音也沒有,隻有偶爾一兩下戰馬呼呼的喘氣聲,地間竟然靜得有些可怕。
整個隊伍就靜靜的站在這黑夜裏,火把劈啪的響著,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等了一陣之後,那個甲勒額真最終還是沉不住氣,心的問道:“我們還走不走?”
安費揚古就盯著那黑壓壓的鷹嘴崖,皺著眉頭,依舊不話。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嗎?明明剛剛在轟隆隆的馬蹄聲裏,自己聽到了在前麵傳來的一片混『亂』的敲打東西的聲音,怎麽會就在自己馬蹄突然停止的時候,那個聲音就消失了呢,那絕對不是鬆濤聲。
在馬上努力的伸直了身子,想透過那用鷹嘴崖陰森森的陰影,看清楚裏麵的狀況。
可惜,巨大的影子也擋住了月亮的光芒,什麽也看不到。
正在這時,一串夜梟的驚叫,那如地獄惡鬼般的叫聲,刺破了這死寂死寂的地,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栗。
安費揚古不由得渾身一哆嗦,努力的安定自己的心神,繼續測耳傾聽,然而,除了那一聲突兀的夜梟鳴叫,地還是那樣的安靜,安靜的有些讓權戰心驚。
停了一會兒之後,安費揚古叫過來心情忐忑的那個漢軍頭領:“你現在帶著你的手下,先行通過鷹嘴崖,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立刻派人回來通報我。”
這個漢軍頭領就膽戰心驚的看了看鷹嘴崖那黑深深的陰影,再看了一下在黑夜裏如狼一樣的安費揚古的眼睛,最終還是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聚集了自己的手下,亦步亦趨的向那陰森的黑影中試探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