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天啟後悔了

  對於『毛』文龍的升賞已經決定了，但正式的手續卻遲遲沒有發出，因為不管是皇帝還是內閣，都開始猶豫起來。


  開衙建府，獨鎮一方，這是大事情，還是要謹慎些的好。


  啟回到後宮的木工房裏，在一群太監的幫助下，又開始了他本職工作，今，他要給老太妃打造一個逍遙椅，讓老太妃坐的舒坦一些。


  但打著打著，原先因為『毛』文龍給自己張了麵子的喜悅就慢慢的消退了，一些憂慮和煩心慢慢的襲上心頭。


  煩惱的事情上來了，打造木工的心思也就淡了，手腳也就慢下來，變得心不在焉了。


  在一旁侍候的魏忠賢看出了啟的煩惱，趕緊的遞上了手巾板：“為的萬歲爺，看你這汗啊，這可不成的，先擦擦汗，喝口水喘口氣，什麽事情都不能著急不是，都要慢慢來不是。”


  接過魏忠賢遞上的汗巾，啟心不在焉的擦拭了一下臉，然後喝了一空茶水，將汗巾丟下，坐在一張凳子上，不由得一陣陣的發呆，也不知道心中想著什麽。


  魏忠賢就給四周侍候的太監們使了一個眼『色』。那些太監就悄無聲息的魚貫而出，這木工房間裏就剩下裏啟和魏忠賢，這是魏忠賢獨寵的專利，別人是享受不到的。


  靜靜的坐了很久，啟輕輕的歎口氣，轉過頭對著魏忠賢聲的問道：“大伴，你我是不是因為高興過頭，決定『操』切了。”


  魏忠賢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是什麽，雖然莫名奇妙的得了『毛』文龍送給的軍功，但在幫助皇帝還是幫助『毛』文龍上麵，魏忠賢還是選擇了後者，這是忠心，這是根本。於是接口道：“『毛』帥平時為人也是跋扈武斷，做事也不顧後果，本來應該派個人監視一下的，但他又每次都明目張膽的拒絕，實在的，給他如此大的權力地盤，實在是有些讓人不放心。”


  這樣的話也就魏忠賢敢在啟的麵前，當然，現在的魏忠賢還隻敢在沒有外饒時候才，要不那些文臣知道了，一個內宦幹政，按照祖宗法度，立刻就能當著啟的麵，將他棒殺了，啟還不敢回一句的。


  當然，兩年後東林這種愚蠢的不將皇帝放在眼裏的做為，激起了還年輕的，有著巨大叛逆心理的啟的反感，於是，啟就開始不信任百官轉而信任家奴了。


  東林就這樣將優勢拱手送給了魏忠賢，那時候敢於當著啟麵棒殺的，就不是魏忠賢，而是那幫百官了。


  順著魏忠賢的話頭，啟也擔心的道：“『毛』文龍的家，寧可安置在苦寒戰『亂』的遼陽，也不放在京師安居，遼陽陷落，寧願送到千裏迢迢之外的蘇杭，也不願就近安置京師，看來這個『毛』文龍對朝廷還是有戒心啊。”


  感覺的多了，啟端起茶杯還想喝一口，卻看到茶已經冷了。


  魏忠賢立刻準備呼喚太監換茶水，但啟卻搖搖頭阻止了他的動作，放下茶杯，眼睛盯著棚悠悠的道：“我大明重文輕武也是不得不為的，經宴講經的大儒們每每給我讀史，都讓我發現，縱觀曆史各朝各代，無不因藩鎮割據而亡國。大明能享國祚幾近三百年，便是當初洪武爺高瞻遠矚，但也不知道為此多少人頭落地。”


  然後長歎一聲：“國祚傳到朕手，大明已經是風雨飄搖，如果再出藩鎮，那帝國傾覆也就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啊。”


  魏忠賢接口安慰道：“好在現在大明以文禦武，各地總兵官都被督撫控製，一時半會還出不了什麽『亂』子，到可以安穩一時。”


  啟卻歎口氣：“可是『毛』文龍卻是一個例外啊，這次開鎮江東，遠離核心之地，雖然劃歸燎萊巡撫處管轄，可是畢竟鞭長莫及，再加上他的『性』格，也不要我們監軍，一旦他利用無數遼東難民壯大了實力，到時候就難以製約了。”然後有些懊悔的埋怨自己：“都是朕一時高興混了頭，給出了這個大權力。將來『毛』文龍發展起來了，雖然會對複遼有大功，但也可能尾大不掉，會對大明有大患啊。”不知不覺間，啟稱呼『毛』文龍從『毛』帥再次回到了『毛』文龍了。


  對於啟皇帝這樣的判斷，魏忠賢在心裏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現在當務之急需要解決的是不斷壯大的後金，『毛』文龍有能力將鑲藍旗打敗，就有能力牽製後金，支援正麵戰場，而他成為藩鎮，那還是沒影子的事情呢，現在著急，是有些杞人憂為時過早，什麽事情先顧著眼前再才是應該。


  於是為了扭轉一下啟開始鑽牛角尖，可能要反悔從新安置『毛』文龍而壞了複遼滅金的大事，於是魏忠賢就將原先的立場轉變了一點，是一點。


  他慢條斯理的道：“原先『毛』文龍的確囂張跋扈，大嘴巴滿飛，但從這次他報功上來看，似乎他轉了『性』子的。”然後開始數落『毛』文龍這次的表現：“首先不再四處撕咬告狀，四處得罪人，就是就事論事這次戰鬥的經過，也沒埋怨王化貞的坐視不理，沒有指責熊廷弼的見死不救，不單如此，還將軍功四處送人，閣部九卿麵麵俱到，就連禦膳房都給了三個人頭軍功，這可謂是四處結緣，這和他四處樹敵已經是大不相同。”


  結果他不還好，這一反倒是適得其反了。啟就豁然起身，在地中間焦躁的踱步：“如果他依舊四麵樹敵倒是好了，可怕就可怕在他四麵結緣啊，如果他在外手握重兵，在內再有人響應幫助，那就是一個未來的安祿山啊。”


  魏忠賢現在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好心辦了壞事了嗎。


  啟不去看魏忠賢的表情，低著頭疾走一陣之後：“可是現在『毛』文龍的存在對複遼滅金有利，這真的是讓朕左右為難啊。”


  沒辦法，魏忠賢再次表示自己對皇帝的忠誠，於是建議道：“既然如此，那何不既扶持又限製呢。”


  啟皺眉：“怎麽個既扶持又限製？”


  魏忠賢心的建議：“老奴的意思是，現在『毛』文龍大戰虛弱，就要扶持他，讓他恢複元氣繼續給後金添堵，但等他實力漸長，我們就讓登萊掐斷他的糧草物資供應，讓他虛弱下去，隻要掌握好度，『毛』文龍就隻能乖乖的聽憑皇上您擺布了。”


  啟聞聽，當時雙手一拍，高心道：“大伴主意果然精妙，就按照這個辦法辦。”


  現在，現在的『毛』文龍若是在旁邊聽到這話，估計就明白了後世山東登萊為什麽總是不遺餘力的掐他脖子，滿朝文武全部和他做對的原因了，即便不是他的臭嘴得罪人，大家也要和他對著幹的。這就是政治。


  正在啟和魏忠賢計議的時候，門外一聲輕輕的稟報：“啟稟萬歲，順府府尹沈光祚求見。”


  啟和魏忠賢就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就一起納悶，『毛』文龍的舅舅沈光祚，他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