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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勤快辦事

  沈光祚聽到太監催促自己寫請恩折子如此緊急,當然明白內裏,可見皇上召見『毛』文龍急切之心,心中一陣酸楚一陣高興。


  酸楚是妹妹能得旌表,高興是外甥『毛』文龍在皇帝的心中是如茨簡在帝心,看來,自己的外甥以後將前程遠大,有皇帝如此嗬護,那些攻擊他的文官們不過是白日做夢跳梁醜,外甥無憂也。於是就告了一個罪,立刻坐在書房的書案之後,展開紙筆寫請恩折子。


  提起筆來,想起當初妹妹艱辛不由得淒然淚下,太監在這時候提醒道:“最好還是以『毛』帥的口吻寫為好。”


  沈光祚收住淚光,連連點頭:“這是當然,這是當然。”於是略一思考,就以『毛』文龍的口吻寫道:“職原係山西平陽人也,寄居浙江杭州。年九歲,父監士『毛』偉棄世。母沈氏,年二十六歲即守製,家事寥落,職伶仃孤苦,無以為生,幸母舅今順府尹沈光祚養育成長。職念母老家貧,因遊邊塞祿仕,以斬俘西虜功,升萬戶,旋蒙楊經略加銜都司。是時母年邁抱病在杭,曆書召職,私情烏鳥,罔極私衷,南望涕泣,腸為百斷,陳情院道,不俞給假。此時職亦念忠孝不能兩全,國家正當多事,不即南歸,而母因念子,輾轉床席,最終含恨病故,當時北望喚兒,遙囑臣殺敵報國,已成終之恨矣。雖比皋魚之痛,竟同吳越之仇,此職所以呼望雲,而每不禁涕淚也。然在遼建言上院,亦未蒙下擇芻蕘,遂致遼、廣連陷。職每念臣子當以身許國,故沙場掩骨,為將之榮。但慮一旦裹革,則職之為臣盡忠,廟堂必為職顯揚,而職不及為母氏陳其苦節,則失為子盡孝之道,職實有虧,而職母冰霜之節『操』,是以子不孝,蔽其善矣。


  今當聖明以孝治下,以節義風下,如職母者,應在旌節建坊,以彰風化。而本部院鼓舞將吏之法,必能達其萬分填結之心事,以得其寸心感奮之死力。職非真駿,亦怒蛙也,願居鼓舞之中,敢求心事之達。且職有戰無援,自身一死報國,職死而誰為職母鳴節乎?即職弱弟『毛』季龍肄業錢塘庠學,亦安得如職存日,有本院鼓舞將吏,憐職之海外孤危,為職題請旌節乎!庶職生彌奮銜結之心,誓當與賊不共戴,即或從事疆圉,而忠孝無虧,得含笑見母氏於地下矣。伏乞照詳,請建坊旌節施校”


  奏折有感而發一揮而就,真的是情真意切,讓觀者落淚,聞者涕泣。


  吹幹墨跡,含淚雙手遞給太監,那太監接過心入懷,這時候早就得到吩咐的沈光祚廝端了一盤銅錢過來,足足有五貫之多,對於這個太監來,已經是豐厚,連連謝賞。


  但沈光祚卻認為不妥,於是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腰帶上拽下一塊玉佩放到上麵,心的道:“那銅錢是給公公跑腿的鞋錢,這個玉佩是下官答謝魏公公惦記提攜之恩,還請公公代為轉交。”


  這個太監一見,卻是一個上好的美玉,在市麵上怎麽的也能值個百把兩銀子,若是將這個奉上給魏公公,那麽自己也一定落個辦事得力的好評,那麽以後出宮的機會就更多了,當時就是一番千恩萬謝。


  在沈光祚親自送出來的時候,沈光祚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我的奏折上去,禮部那裏要是推脫阻攔,浙江布政使王司馬(不是官爵是名字)若是阻撓,卻是堪憂。”


  結果這個太監就眉開眼笑的回答:“這個卻請大人放心,魏公公已經和禮部尚書王同和打過了招呼,王同和那個老倌現在估計正在大堂裏等著您的這份奏折呢,至於浙江布政使王司馬那裏更不是問題,魏公公就在剛剛已經快馬加急,傳信給他,同時估計這800裏加急,也就是五七日,王司馬那裏的回複公文就會傳到京城,隻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千恩萬謝的沈光祚一麵送這個太監到了書房門口,一麵不由得心驚,感情在不知不覺之中,魏忠賢的勢力已經擴展到六部和地方,看來自己的外甥的對,魏忠賢早晚會位極人臣,權傾下,可惜自己一個堂堂的順府尹,之腳下,竟然忽略了這個重大的問題,真正的是該死至極。


  看來自己需要緊鑼密鼓的布置一番選邊站隊。


  沈光祚代言『毛』文龍請為母求旌表的折子遞到了魏忠賢的手中,當時上麵還有一塊美玉。


  把玩了一下這塊美玉,當時魏忠賢很是喜歡,畢竟這時候還沒有人能如此大手筆的給自己送禮,這沈光祚的先河開的讓魏忠賢歡喜,於是將這塊玉珍惜的帶在了腰帶上,然後對著這個太監道:“銅子你就留著吧,一會你去禦馬監報個道,做個行走吧。”然後也不去看趴在地上一步登的太監,直接拿著沈光祚的折子急匆匆趕本了木工房麵見啟。


  啟正在揮汗如雨的大幹,原先陰魂不散的那個起居注秉筆也不知道躲到哪裏睡覺去了,今日他一定眼不見為淨,然後寫上一筆:“帝批閱不墮”而萬事大吉。


  但啟一邊幹著木匠活,耳朵卻一邊聽著門外,還好不大一會門外就傳來了魏忠賢那特有的貓步,剛剛在門外站住想要請示,啟就迫不及待的對著門外道:“趕緊滾進來,事情做的怎麽樣。”


  魏忠賢就笑嘻嘻的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回稟:“沈大人怎麽能拒絕這樣的恩賞?當時就感激涕零的代筆『毛』文龍寫了請恩折子,在這裏呢。”


  接過這個折子,啟邊看邊道:“禮部那裏怎麽樣啦?”


  魏忠賢立刻笑著道:“禮部王同和大裙是先一步將同意的折子上來了,同時還附帶著一個請罪的折子,言道讓如此旌烈慈母遺於野,真的是罪過,所以請扣三月俸祿,以讚助牌坊修建。”


  對這個禮部尚書如茨轉變懂事,啟很是欣慰:“三個月的俸祿,不過是三瓜倆棗,根本就起不到作用,不過卻是一份心思,收下吧,嗯,下個月是他老娘大壽,就從內帑裏拿一百壇子酒錢。”


  魏忠賢就笑了:“倒是讓那老子賺了。”


  啟就笑著道:“這不是賺不賺的事情,他表了心思,朕回了情義,君臣相得嗎。”


  “是是是,萬歲的是。”


  “浙江那邊不會有什麽反對吧。”


  “浙江布政使王司馬那裏絕無問題,他在京的兒子已經代替父親上了折子了,上麵看得『毛』文龍之母沈氏,青年守節,臣宦浙多年,業聞其概。文龍剔曆邊疆,伊母依閭屢盼。涯遊子,念華發之垂堂;海外孤臣,感白雲之在牖。幽貞成其素誌,鹹彰伊母之賢;淑德本自名門,玉成厥嗣乎武。文龍為國忘家,為君忘親,當體必至之情,而朝廷教臣以忠,教子以孝,須為錫類之典,即其立功名於異域,亦宜標懿哲於所生,旌表之恩,似應覃及。浙人之大幸也。”


  魏忠賢雖然大字不識,但記『性』奇佳,這般文縐縐的竟然記得一直不差。


  當時啟感慨:“難得下還有幾個忠心侍奉我這個皇上的,很好。”然後掉頭道:“既然如此,這個朕就批了,撥付白銀十萬兩,在『毛』帥故居樹立牌坊,嗯,你現在就派人去『毛』帥那裏,讓他請求進京謝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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