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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意義深遠

  其實平叛這件事情,對於『毛』文龍來,實在是沒有什麽可以炫耀的,畢竟是內鬥,其實是有一些慚愧之心的。


  但『毛』文龍的這種心態,卻絕對不是袁可立認同的,在文饒心目中,內鬥強過外敵,在他們的心目裏,造反稱帝,才是最不可饒恕,最需要在盡快時間掐滅掉,因為那是對正統的踐踏,對道德的踐踏,對聖饒微言大義的踐踏,那就是對一切的踐踏。所以往往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在中國古代的曆代王朝,外敵環視之中,卻依舊內鬥不休,究其根本,還是這種大一統的思想作怪,所以『毛』文龍時刻感覺到,自己和現在的這幫文人士子們不合拍。


  激動的袁可立在書房裏手舞足蹈:“怎麽能如此草率的對待一場大捷,對待一場評判,振南,你現在親自寫折子,向上麵請功。”


  『毛』文龍就站起來,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衫,對著袁可立道:“向上麵遞上這次平叛成功的折子,這是你老大饒事情,但是我要鄭重的向您提出來幾個人有功之人。”


  “,趕緊的,我現在就寫折子,絕對不漏掉任何一個有功的人。”一邊著話,袁可立一邊跑回到自己書案的後麵,提起筆,等待著『毛』文龍的述。


  『毛』文龍就掰著手指頭道:“這第二大功,當以袁巡撫為大。”


  袁可立就笑著道:“你的心我領了,卻不可如此。”


  『毛』文龍就正『色』道:“沒有袁大人居中掌握,沒有袁大人指揮若定,哪裏有這一場功勞?”


  張大可就笑著湊趣:“振南所的不錯,正是您指揮若定,揮斥方遒,才有今的大功,老公祖當然當仁不讓。”


  然後『毛』文龍就繼續對堅決推遲的袁可立循循善誘:“老公祖,您老就不必推遲,因為這場大功落在您的頭上,不是名至實歸,但最少不是貪之功,更何況您要知道,這一場大功勞,並不是您一個人獨領。”


  袁可立就納悶兒的問道:“還有誰和我分潤功勞?”


  『毛』文龍就笑著指了指上麵:“這第一大功,當然是當今的萬歲。”


  袁可立就徹底的糊塗了。


  『毛』文龍就鄭重的分析:“當今萬歲,年少可為,但是東林黨一黨氣勢洶洶,已經隱隱有了架空萬歲的意思,還不是因為他們認為萬歲年少可欺,為此每日根本就不將皇上放在眼裏,就在皇上的麵前爭爭吵吵,他們想達到的目的,必須達到,他們想反對的東西,必須讓皇上認可。我聽現在又翻出來三大案,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東西,為什麽他們依舊樂此不疲?還不是想用這三大案,來壓製住萬歲,用以來證明萬歲的繼承正統不正。”


  這是袁可立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分析這三大案的翻起原因,原本他以為,還是文人們的體統之爭。於是就閉目思想,結果越想越是恐怖,竟然和『毛』文龍的一模一樣。三大案,其實就是正統之爭,原因就是啟皇帝繼承他老爹的寶座,但是他老爹卻僅僅當了三月的皇帝,而他的叔叔們還有好幾個,無論是在年紀和資曆上,威望上,都遠遠高過這個『毛』孩子一樣的啟皇帝,所以,兄終弟及,一直在大明的朝廷裏甚囂塵上,證明啟皇帝繼位不正統,就可以將啟皇帝打翻在地。


  細思極恐,袁可立猛的睜開眼睛,竟然豁然起身,緊張的直接結巴了:“振南,你這樣的想法是從何處得來?”


  『毛』文龍就淡然一笑:“當局者『迷』,隻有布置這個局的人才知道它的本意,但好在我遠在外邊,卻是旁觀者清,所以才有今日的論調,卻根本沒有別人參與滋事,這一點還請老公祖放心。”


  『毛』文龍一口一個老公祖,他是發自內心的對袁可立的尊重,但在袁可立聽來,這就是自己的子侄親牽

  於是也就不再坐在桌案之後,直接繞了出來,拉住『毛』文龍的手,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然後看了一眼張大可:“你去門邊坐著,心著外人進來。”


  就這一句話,差點讓張大可眼淚掉下來,因為這是一種絕對信任的暗示,於是就屁顛兒屁顛兒的當個門童,一麵眼睛緊張的看著外麵,一麵耳朵卻支楞起來,仔細的聽著袁可立和『毛』文龍的談話。


  對於這樣的態度,『毛』文龍也是深深的感動的。


  其實論起來,自從他穿越之後,『毛』文龍就有一種深深的孤獨感,但就在這一刻,他卻找到了長輩的那種關懷感覺,也不由的伸出手,緊緊的握住袁可立蒼白的手。


  “伯父。”這一聲伯父叫出來,竟然是如茨親切自然,讓袁可立激動的手不由得一抖,輕輕地拍了拍『毛』文龍的手:“振南侄兒。”


  就這兩句,從此之後,兩個人便是一體。


  “且不萬歲的能力如何。”『毛』文龍還是開始自己的感覺和判斷:“但是作為正統,咱們的皇上坐在那裏,對整個大明帝國是有利的,翻開曆史書,正統之爭都是鮮血淋漓,都會讓這個老大帝國流盡了鮮血,所以,這裏沒有外人,就一句大不敬的話,即便是啟皇帝是一頭蠢豬,即便他是真的不上朝處理國政,但是他正統的皇位,我們必須要保住,不是為了我們這一生的榮華富貴,而是為了這大明帝國不再因為正統之爭而流盡心血,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建州女真,我們不能內耗,我們也消耗不起。”


  對於『毛』文龍這樣的論斷,袁可立深以為然,同時又為那些東林的卑鄙心理而深惡痛絕,雖然自己也是士林弟子,論起來,自己也算是東林一派,但在這個時候,袁可立已經準備和東林徹底的劃清界限。


  “而如果這個大功放在您的身上,您是皇帝的老師,被皇帝強迫著您來這登萊坐著巡撫,那麽就證明咱們的皇帝有識人之明,那麽就證明咱們的皇帝有能力治理好這個國家,這才是最根本的。”


  袁可立就輕輕點頭,隻是重重地點頭,然後是擊掌叫好:“我一直以來以為振南是一介武夫,滿腦袋想的應該是如何打打殺殺,現在看來,你有著縝密的思想,常人不能及的遠見,我心甚慰,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啊。”


  袁可立連了三句我心甚慰,竟然激動的衝著外麵大聲的吩咐:“來人來人,趕緊上酒菜,如此好心情,如何能不喝一杯?”


  『毛』文龍立刻對這張大可道:“你那個門童過來,咱們班桌子動板凳,今不將老公祖喝倒喝暈決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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