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提出條件
話其間,隨著腳步聲響,錦衣衛坐班王洪亮和東廠廠監馮世寶雙雙趕來,而隨著的就是一個老年太監,神情冷漠的拜見了毛文龍。
毛文龍就拉住了他的手:“魏監軍,來東江鎮多日,隻是在幾次會上接觸,卻沒有獨自親近,真的是不好意思啊,等這段忙完,我們好好的敘敘。”
對於毛文龍的親熱,這個魏是會依舊冷淡的回答:“咱家來的時候,魏公公特意關照,不得對東江鎮軍事,尤其是民政胡亂插手,隻要長個眼睛,長個耳朵,將毛帥軍事安排,作戰計劃匯報給皇上就成了,至於多親多近倒是不必了。”然後也不管毛文龍再什麽,直接找了一把靠角落的椅子坐下,籠著手閉上了眼睛,就是一副你吧,我就聽著記著呢的意思。
這樣的舉動讓毛文龍非常尷尬。當初自己向魏忠賢提議,以太監代替文官監軍軍隊的時候,嚴肅的和早就有心將手伸進軍隊裏的魏忠賢提出,太監監軍不過就是皇帝掌控武將動態的一個耳目,他們隻是上傳下達,不能參與軍隊的指揮,因為大明的每一場戰爭的失敗,都有那些根本不懂軍事的文官舉手畫腳的因素在裏麵,如果在軍事上連文官都不如的太監們,同樣對軍隊指手畫腳,那這個大明,就真的毀在了你魏忠賢的手中,你會背負千古罵名。
魏忠賢好權貪財,但卻非常愛惜名聲,其實他的所作所為,出發點全部是為了皇家,為了這個老朱家下。如果真因為自己派出的太監胡亂指揮軍隊,最終弄垮這個大明朝,他對於自己的主子,那真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在這一點上,他所派出的監軍太監,還是鎮守太監,還是各地的坐班太監,以及錦衣衛,東廠,都不再像前世那樣,到了個體作威作福,胡亂的插手指揮,最終弄的是怒人怨,他嚴格的按照毛文龍的提醒,讓這些人隻是負責監督,一旦他們管轄監督的官員有異心,隻要上報上來,立刻嚴懲不貸,這才是正道。
所以這個監軍太監雖然名聲顯赫,但卻沒有實權,好在距前麵兩個同行的介紹,在毛文龍這裏,隻要你亂亂動,你就會光榮的戰死。而隻要你完成你自己的職責,你不但生命有安全保證,而且榮華富貴和軍功,絕對少不了你一份,不但不會少,還會大大的出乎你的意料。
得到同行這樣的提點,這個魏是會就嚴守本分,就連和同僚之間,也盡量避免接觸,以免引起毛龍的不滿。即便毛文龍不在的時候,原則上是軍中的二把手的監軍,對許傑的軍事指揮與調度,絕不插上半嘴,就是默默的記下,然後傳回北京。
這樣的效果是明顯的,許傑對他態度恭敬,供給豐厚,短短的半年時間,就讓他還上了因為謀求這個東江鎮監軍的職務,孝敬給魏忠賢的銀錢。而毛文龍回來之後,兩個人不過是簡單的見了一麵,毛文龍就直接丟給他一份軍功,補發上蒙古之戰和豐潤之戰中,對將士們的那份犒賞,而且還是雙份,這成為剛剛執行起來太監監軍的太監們中,是獨一份兒,因疵到了魏忠賢的誇獎,並且賞給自己的一個過繼過來的侄兒,一個錦衣衛旗的職務。
既然省心有錢撈有軍功拿,還被上司欣賞,那還何必操心費力惹人嫌,最終弄得身死名裂呢?更何況在自己剛剛收留了一個流濫孩子做兒子的時候,毛文龍立刻給自己的兒子一份把總的錢糧,其實這份錢糧按照別的地方軍隊正規來,不過就是一句虛話,但東江鎮卻是實打實的每個月10兩銀子,已經相當不錯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於公於私,自己也沒有必要在和毛文龍較勁,做好自己的本分,聽聽就算了。
有時候貪婪遭災,正是這個道理。
魏是會冷淡了毛文龍,就是一副別和我套近乎,我就監視你的態度不同,錦衣衛的王洪亮和東廠馮世寶,早就和毛龍處成了熟人,熱切的和他打招呼:“大帥有事,招呼一聲就行了,何必讓兩個孩子聲請呢,我們是隨叫隨到。”然後看了一眼屋子裏這個陌生的範文傑,王洪亮就直言不諱的道:“我雖然隻是聽,不管大帥的意思,但是有敵國來臣,我還是要為毛帥做個證,這也是我職責所在。”
毛文龍就哈哈大笑:“隻要你給我做個證就行了,其他的倒也不求別的,我就是一個問心無愧,不管怎麽,以我東江鎮一鎮之軍,對抗一個國家,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非常時期我隻能行非常手段,還望你如實上報朝廷。”
王洪亮就依舊看著範文傑:“我的職責就是隻聽不判斷,將你們之間的談論上報給朝廷,最終怎樣評價?還是皇上了算,你毛帥現在就可以開始了。”然後和馮世寶並肩坐在那個太監監軍的旁邊,直接做了一個人形布景和記錄,再也不別的話。
看到三個人這樣的作為,毛文龍也不做作,對著範文傑道:“我們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一切都要在朝廷和皇上的眼皮底下做事,但你就當他們是一個人形布景,咱們就當他們為空氣,咱們自己的事情吧。”
結果對於毛文龍這樣的定論,王洪亮和馮世寶不但沒有惱怒,反倒衝著他點零頭,算是同意他的觀點。
讓所有人都談之色變的錦衣衛和東廠,竟然被毛文龍製的服服帖帖,這不得不讓範文傑佩服無比,也對他的各種手段提高了警惕,看來這一次的談判將艱難無比。
三個人對麵坐著,毛文龍鄭重的問道:“請範先生出您來的目的吧。”
範文傑就端正了身子,鄭重的道:“漢人不打漢人。”
毛文龍鄭重的反駁:“李永方等叛徒已經不是漢人了,他們已經是建奴的一條狗,遇狗則打,這是下的規矩。”
“李帥投降建奴,也是情不得已,還請在座的諸位理解。”
許傑就正義凜然的反駁:“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大是大非麵前,豈能什麽情不得已,真豪傑,真漢子,當殺身成仁,這才是我泱泱大漢民族曆經幾千年磨難而不倒的根本原因,若都是一個情不得已,便投降叛國,那這大漢氣數早已經亡了,這煌煌大漢精神,還怎麽能延續下去?”
範文傑爭辯道:“救亡之道,有多種辦法,當然要有義士站出來,拚死抵抗,但更應該有委曲求全,忍辱負重,曲線救國者。就比如我家李帥,若不是他在遼東建奴的統治下,爭取了一塊地方,哪能收那麽多被建奴壓迫的漢人百姓?想當年,就是你們的大明官員,拒絕幾十萬遼東百姓入山海關,最終被建奴男子全部屠戮,女子和孩子全部被貶為奴,一麵眼睜睜的看著不伸手救援,一麵忍辱負重收攏他們,誰是真國士,誰是真愛民豈不是一目了然?”
這事情發生不久,就在眼前,許傑也就理屈詞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