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顏長老
攝月長老府。
餘嘉月呆坐在正廳，平常這個時候她應該在自己的房間打坐修行，衝擊金丹初期的瓶頸。
但是初為人師的她今卻坐在正廳發呆，連七長老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餘長老，這是怎麽了？你的弟子呢？”剛在夜宵府上荒唐了一番，葉蕭林心情不錯。
餘嘉月回過神來，有些欣喜道：“七長老，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第一次就讓你帶兩個弟子，有沒有什麽難處？”
“唉……”提起兩個弟子，餘嘉月變得愁眉苦臉，“七長老，我覺得我不配做他們姐弟的師長。”
“怎麽？”
“他們二人的賦太好，比我強無數倍，除了《丹經》外我恐怕沒有什麽能教給他們的。”
“這不就夠了嘛，你還想教他們什麽？”葉蕭林提著胡子，笑眯眯的看著餘嘉月。
“七長老，如果是您親自教導他們姐弟的話，我相信不日宗門就可以新添兩位金丹長老。”餘嘉月認真道，“他們在丹道一途也極有賦，成為煉丹大師也不是不可能的。”
“餘長老，你多久沒有出過宗門了。”
葉蕭林突然轉移話題，餘嘉月一怔，思索片刻道：“自築基圓滿起，至今應有七十餘載。”
“一轉眼過去這麽久了。”葉蕭林點點頭道，“金溪州所在的大乾王朝改朝換代了，現在他們的國君姓齊。”
“不是周姓的下了？”
“沒錯，時代變了。”
餘嘉月似有所悟，“七長老，你的意思是……齊氏姐弟是王族？”
葉蕭林點點頭，齊氏姐弟又沒有隱瞞姓名，整個丹宗可能隻有餘嘉月不知道他們二人的身份了。
餘嘉月神色變幻，心裏想了很多。
兩人亮明身份，就是來丹宗學習的，不論能否成就金丹，都不可能留在丹宗效力……七長老出於情麵收下了二人，但沒必要向二人傾斜多少資源……就給自己這個沒有經驗的長老帶，不論能否培養好二人，都不是一件壞事。
“七長老英明。”
想通了內情，餘嘉月心悅誠服的讚歎了一聲，師尊當年將七長老之位傳於葉蕭林果然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葉蕭林笑了笑，“你不是要帶弟子嗎，我看他們賦不錯就挑給你了。”
“哦。”餘嘉月臉蛋微紅，“謝謝七長老。”
“嗯，不過既然查明了他們的身份，你就放心教他們吧，也算是交好大楚。”
餘嘉月點頭，有些感動於葉蕭林專程過來跟他講這些。
“唳——”
二人談話間，府外突然傳出尖銳的鶴唳聲。
七長老峰上騎鶴的隻有葉蕭林一人，外麵傳來的鶴唳很明顯是他的赤羽鶴發出的。
“發生何事？”餘嘉月站起身來往外望，兩個弟子去了主峰任務點，她的洞府連個支使的人都沒有。
敢在七長老峰動七長老的坐騎，葉蕭林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沒事，你坐，我先走了。”
餘嘉月不放心，還是跟著葉蕭林出府看了看。
隻見身長九尺、渾身赤白的赤羽鶴伏在地麵上，一個紅衣白發、身材惹火的女子在側輕撫它的頭頂。
“葉弟，你來啦。”女子看到葉蕭林，咯咯笑起來，“十年不見，你怎麽變得比姐姐還老。”
餘嘉月在後麵，看到女子語氣熟稔，想來是七長老的熟人，不是外敵就好。
“紅顏真君何出此言，老朽已是百歲老人，行將就木，時日無多，還請真君讓老朽安度晚年。”
餘嘉月聽到“真君”二字，臉色一變。
元嬰真君！丹宗太上長老級別的人物，也是修真界最強的一批人。
“哈哈哈，葉弟可真會笑，來，跟姐姐走吧。”紅顏真君顏如拍了拍赤羽鶴的背，示意葉蕭林過去坐。
葉蕭林搖了搖頭，無奈的走了過去。
“前輩要帶七長老去何處？”餘嘉月向前幾步問道。
顏如掃了餘嘉月一眼，一個金丹初期的輩，便懶得再看她第二眼。
葉蕭林衝餘嘉月搖了搖頭，“你回去吧，我跟顏長老敘敘舊，沒事的。”
“沒錯，葉弟，十年未見，姐姐想死你了，跟姐姐回念宗再續前緣吧。”顏如在後麵嬌笑著。
葉蕭林盤膝坐到鶴背上，“老朽年老體衰，怕是滿足不了顏長老了。”
顏如紅裙垂在鶴身兩側，坐到葉蕭林背後，環抱著他的腰，嬌軀緊貼在他後背。“鶴，走。”
“顏長老自重。”
赤羽鶴載著二人緩緩飛起，背上一紅一白宛如一對璧人。
餘嘉月看著鶴背上的二人，覺得心裏發堵，忍不住追了上去，“紅顏真君，這裏是丹宗，你不能帶走七長老。”
話音未落，一道強大神念將餘嘉月籠罩，攪得她靈元混亂，暈頭轉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赤羽鶴飛遠。
……
“葉弟，那個妹妹對你有意思？”
葉蕭林抓著顏如溫玉凝脂般的纖手，搖頭道，“她就是這個性格。”
赤羽鶴緩緩飛向峰頂。
顏如摸了摸葉蕭林的白胡子，忍不住笑道：“葉弟，你這胡子居然是真的。”
“那是自然，修仙之人，沒有白胡子怎麽行——顏長老自重，不要亂摸。”
“葉弟，姐姐難得找你幫次忙，老實你是不是想姐姐了才回那樣的信？”
“顏長老想多了，老朽年事已高，實在力有不逮，不得已才含淚拒絕。”
“貧嘴。”顏如笑罵一句，盯著葉蕭林的滿頭華發，“葉弟，你的頭發怎麽白了呢？”
“七長老峰事務繁忙，壓力山大。”
“壓力？嗬嗬嗬，姐姐可沒見過比葉弟更自在的人了。”顏如伏在葉蕭林背上，耳語道，“真不考慮跟姐姐去念宗？”
“敬謝不敏。”
……
兩個人聊著，赤羽鶴悠然落到了七長老府前。
“師尊，見過紅顏長老。”
七長老府外，葉蕭林的三個弟子站成一排，齊聲問好。
葉蕭林收起臉上的表情，和顏如一起飄落地麵，“怎麽了，都在門外站著？”
師瑜看到顏如，眼中隱隱有些敵意，“師尊，解長老在府內等您。”
葉蕭林點點頭，解樂正是丹宗前任掌門，突破元嬰後讓位，成為丹宗太上長老。作為丹宗最年輕的太上長老，宗門有什麽麻煩事一般都是他出麵解決。
顏如聞言絲毫不在意，挽著葉蕭林的手臂，向七長老府中走去。
師瑜回到後麵和向浩、柳文文站在一起，向浩和師瑜師從葉蕭林多年，對顏如有所了解，皆是敢怒不敢言。
柳文文則好奇的盯著顏如，她入師門時日尚短，對葉蕭林都了解不深，更不用顏如了。此時看到白發紅顏的顏如和師傅如此親密，便歪著腦袋猜測著二人的關係。
七長老府中，葉蕭林和顏如剛踏進門，解樂正就款步走了出來。
“顏長老，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