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愛鶴說
低空中,一鶴一馬悠悠前行。
這一趟出門跑了好幾個州,以赤羽鶴的速度,葉蕭林和養顏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空中度過的。
赤羽鶴飛得還不如築基修士禦劍快,這是它作為飛行靈獸最受人詬病的一點,但卻是葉蕭林最喜歡的地方。
修真無歲月,在山上時間如流水一般的過,十幾年幾十年一轉眼就過去了,回頭一看幾年如一日的生活隻增加了一點點的修為。
無聊吧,凡人踏入修行路以後,生命層次就發生了變化,心態也會隨之改變。
比如幾十年壽命的凡人和四百多年壽命的金丹,十年時間對於凡人而言是非常漫長且珍貴的時間,但對於金丹真人而言,十年不過是一個閉關的事。
壽命兩千年以上的元嬰真人就更不在乎了,不到百年在他們眼中都不算是時間。
所以修真的時間快也快慢也慢。
葉蕭林來這個世界百年,最大的感受就是不夠精彩。
前世在裏看的草根崛起血雨腥風,都沒見到過。
這個世界的修真界權力階層穩定,偌大的神州大地,就孕育了九個超級宗門,魔宗被剿滅成了地下組織,什麽寶地資源都早被瓜分,九大宗掌管著修真界的穩定,很少出亂子。
要亂,也就底層比較亂,練氣修士像不要錢一樣的死,為了博取一點修行資源拚的頭破血流。
其實大部分都是靈根很差,宗門不收的一些散修。
真正到了築基期就比較穩定了,宗門不出,築基就是凡間最高戰力,幾個築基修士就可以穩定一方。
修真需要時間和資源,沒有修士喜歡一直混亂,再亂的地方隻要有一個強者脫穎而出,很快就會穩定下來。
所以這個修真界實在是無趣。
葉蕭林不是一個喜歡爭鬥的人,但看熱鬧還是很感興趣的,可惜修真界穩定和諧,煉氣築基之間的爭鬥就像是孩子過家家,到處都是。
到了金丹級別就很難看到爭鬥了,大家都有家有院,一旦起衝突就要鬧大,所以在修真界流傳的一些軼聞大部分都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前的事,無趣得緊。
葉蕭林就這樣在這個世界不知不覺待了百年,要問他這百年來幹了什麽,在外人看來,百年時間修煉到金丹巔峰,簡直是縱之才。
但在葉蕭林看來,他基本上就是在修行和煉丹,修士的生活太枯燥了,動不動就是幾年十幾年什麽事都沒有,隻管埋頭修煉。
所以葉蕭林不喜歡匆匆趕路,他喜歡坐在赤羽鶴背上安安靜靜的看風景。
修士活著的意義似乎就是修煉,修煉為了什麽呢?為了活得更久。
就是這樣一個死循環,讓無數修士趨之若鶩,很多宗門長老一生渾渾噩噩,除了修煉什麽也沒幹,最後晉級失敗,化為塵土一抷。
即便是這樣單調且無趣的修真路,卻仍是這個修真界的主流,修士講究道心,他們認為拋棄七情六欲,一心向道,把一生時間都用來修煉才是追求,沒有必要浪費一點時間。
就像坐在一隻赤羽鶴的背上趕路。
金丹真人的飛行速度很快,而飛行靈獸的飛行速度更快,相隔數萬裏的兩個宗派,一個日夜都不用就能飛到。但是換作赤羽鶴,它可能要飛上十幾才能到地方。
所以大部分養赤羽鶴的修士都是衝著赤羽鶴的顏值去的,隻有葉蕭林這樣的怪胎才會真的把赤羽鶴當做坐騎。
但葉蕭林很喜歡,坐在赤羽鶴背上感受時間緩慢的流逝,對於他而言就是一種放鬆。
金丹真人記憶這個世界的方法就是神州大地上遍布的一些點,每個點代表著一個宗門,他們的活動地點就在這些宗門裏,出行從萬丈高空飛過,對地麵上的一切都不在意。
但是葉蕭林在意,他不想一生都為修行而奔波,雖然他一直都在這麽做,但至少在旅途上做些抵抗,就像前世喝啤酒加枸杞一樣,讓赤羽鶴飛慢點,告訴自己自己是在享受旅程,安慰一下自己。
畢竟他也不是個年輕人了。
“師尊。”
身後傳來常秋的呼聲,葉蕭林睜開眼睛。
“怎麽了?”
“我們飛了兩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葉蕭林看了看在金睛馬背上憔悴如紙的養顏,心態有點亂,都忘了這個徒弟了。
“那就下去休息休息吧。”
赤羽鶴得令開始降落,金睛馬緊隨其後。
他們飛在荒郊野嶺,落地也是在一片叢林外。
“你去教養顏丹訣。”
談不上什麽紮營,葉蕭林往這兒一站,鬼神辟易。
“是,師傅。”
“等等。”
葉蕭林皺了皺眉,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紙符。
“為師有事要離開一趟,這裏離河煙州不遠,你帶養顏先行去清穀城,夜長老和餘長老都在那裏。”
“是,師尊。”
常秋點頭答應,她帶著養顏,隻要不是去抄別的宗門的家,都不會有什麽危險。
葉蕭林對常秋也很放心,一轉眼身影就消失了。
常秋回頭看向養顏。
養顏還有點沒回過神,隱約聽到常秋口中著什麽“養成”之類的難懂的話,然後就被常秋抱走了。
……
五行秘境。
火靈域。
師瑜麵對迷失修士大軍,已經無計可施,眼看著大長老峰五個弟子相繼掛彩,她知道自己再不打開師尊留的錦囊就沒機會了。
手中握著錦囊,師瑜有些動搖。
不知道師尊究竟給了自己什麽,能不能解決眼下的困境。
不遠處封喉還在勸降。
“葉蕭林弟子,我看你修為不錯,不如現在放棄抵抗,我留你一條命,讓你在這個世界成就金丹,不定以後還能見到你的師弟師妹。”
師瑜咬緊牙關,一劍逼退了三個迷失修士,打開了手中的錦囊。
錦囊裏是一張沒見過的黃色紙符,紙符上畫著奇怪的紋路,符不像符陣不像陣。。
來不及思考太多,師瑜向紙符中輸送靈元,紙符上的紋路亮了起來。
“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