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能堅持多久
()「chao聲，小穎剛回來，是不是讓她緩一緩！」梁慧茹心疼孩子，也有些埋怨丈夫太過著急。
張chao聲說道：「不急，不急，先確定想來方向，我去安排！」他看向女兒，「要是還沒準備好，就回頭再說！」
「我想好了！」張倩穎點頭道，「就按照以前給我安排的路走！」
「真的？」張chao聲對這個回答倒是有些詫異。
「嗯，我不想再過現在這樣的生活了！洋洋對從政沒興趣，我總要為張家出一份力！」張倩穎神情堅定。
「小穎，別委屈了自己……」梁慧茹嘆了一聲，她何嘗不知道女兒的心思，無非就是要為張家找回顏面。
「媽，我是自願走這條路的！」
回一趟京城，張倩穎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駿北那樣的生活了。
「你可想好了！」張chao聲也勸道，「這條路可是很苦的，雖然你現在也苦，可那卻是兩種不同的滋味。」
「想好了！」
「爸，你看……」張chao聲徵求父親的意見。
「就按穎子說的辦！」張鐵援也很支持孫女的想法，「先進國企，以穎子的年齡，再從基層幹起來有些來不及了。」
張chao聲說道：「最近京電在進行人事調動，要不我去活動一下？」他雖然是發改委主任，可電力系統想向來是國家垂直管理，他的權力還沒大到可以隨意安排人進去。
「我來！」張鐵援說道，「小郭不是在京電嗎？我這張老臉的面子，他還是要賣賣的。」
老爺子神態慈祥地看著孫女，也唯有家人才能讓他動用自己的關係，以他的地位，要麼不說話，說話就必然會成事。
「爺爺，不用了！」
張倩穎連聲阻止，她當然知道爺爺的面子有多大，可畢竟是退休領導，面子用一次少一次，最好還是能不用就不用。如果放在父親晉陞上，一定會起到大作用。
「放心，我這張老臉還能頂幾次用，你這算一次，chao聲算一次，至於再往後，我就不敢保證咯。」張鐵援開起了玩笑，說的卻也是事實。
林濤在心裡感慨，這就是親人，連老爺子這種大公無私的人都沒辦法免俗。
「小林，真的不需要我說話？」張鐵援問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和穎子一起進電力系統，也能從旁幫幫她。」
林濤連連擺手，說道：「爺爺，我真不是那快料！」他可不是謙虛，政途可不是誰都能走的。
不過他更加期待，想要看看真正的張倩穎是什麼樣的，跟在又有多大的區別。
「爺爺，就別為難林濤，他要是走這條路，肯定搞得到處雞飛狗跳，你還要跟在後面善後。」張倩穎笑道。
「為難？」張鐵援失笑道，「你可要知道，外面排隊想讓我賣老臉的人有都是，只要我開口，就能從門前排到**去！」
「知道知道，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林濤確實不是適合這條路，還是讓他自己闖，遇到困難了，咱們從旁搭把手就行！」張倩穎很隱晦地指出應該幫林濤把身上的麻煩解決。
張鐵援像是沒聽懂一樣，點了點頭，說道：「穎丫頭已經開始進入狀態了，考慮問題比較周到，很好！」說著他站了起來，「人老了，體力也跟不上了。」
張倩穎立刻說道：「爺爺，早點休息把，明天再過來看你！」
張鐵援說道：「早點過來，很久沒吃正宗的京城早點了！」
張倩穎說道：「今天吃了點，但是不正宗，明天一定早早過來。」
「小林啊，這幾天就拜託你照顧小穎了。」張鐵援對林濤說道。
「爺爺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林濤一口應承下來。
梁慧茹扶著老爺子進屋休息，張chao聲說道：「既然不肯在家住，那就早點走。」他遞給女兒一串鑰匙，「這是你當年離家出走時留下的，誰都沒動，現在算是完璧歸趙了。」
鑰匙鏈上有明顯的少女時代的痕迹，掛著龍貓的卡通裝飾，張倩穎用力握著鑰匙，內心很是感慨。
「這輛車平時你就開著，我每天都有部委的車接送，一時半會也用不上。」張chao聲又遞過去一把車鑰匙。
「爸，謝謝你！」張倩穎動情地說道。
張chao聲笑道：「傻丫頭，咱們可是一家人，說這些外道話幹什麼！」他忽然又嘆了口氣，「我知道洋洋的態度然給你很傷心，你不在家的這些年，我們把全部的愛都用在他身上，好像有些慣壞了。」
「我明白，時間長了，再熟悉熟悉就好了。」她反倒開解起父親來。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張chao聲催促道，「慢點開車，安全第一！」后一句話是對林濤說的。
「叔叔放心。」
張chao聲也進屋了，整個院子里就剩林濤和張倩穎。
「咱們回去！」張倩穎說道。
「好！」
林濤答的也痛快。
張chao聲留下的是一輛掛著國務院、發改委牌照的奧迪商務轎車，還有幾個部門的特別通行證，這車的價位不一定有多高，牛氣的卻是牌照，能嚇死一票人。
轎車駛出別墅的一剎那，張倩穎回頭望去，二樓的某扇窗戶有道一閃而過的影子。她輕輕嘆了口氣，那是弟弟居住的房間。
張倩穎一路都很沉默，回家的喜悅被張洋的冷漠打擊得所剩無幾。
林濤跟著沉默，他多少也能猜到張倩穎心情不好的原因，可有些話確實不適合他說。
轎車停在酒店門口，服務員連忙上前打開車門。身在京城這種魚龍混雜的地界，他們早就練就出了一副火眼，誰應該禮遇誰應該不理睬，心中非常有數。奧迪的車牌和車裡掛著的特別通行證，都說明了車主人的身份尊貴，受到此種有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姐，他是來找你的？」
林濤剛下車就看到酒店門前靠在軍車車門上果棟樑，他一手拿著吃的只剩一半的甘蔗，另一手拿著塑料單，裡面裝了半下的甘蔗渣。
「棟樑，你怎麼來了？」
張倩穎略感詫異，同時也在意料之中，自從見過果棟樑之後，就猜到他會通過果果問清楚自己的住址，也會單獨過來想見。
果棟樑沒穿軍裝，這會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只是身上那種軍人的氣質還是一眼就能區別出來。
他大口大口嚼著甘蔗，最後狠狠地吐在塑料袋裡，那力量之大，彷彿是在給自己鼓勁一般。
張倩穎和林濤走上前，果棟樑也迎了上來。
其實林濤對他的印象並不好，尤其是在駿北時的囂張與霸道，如果不是考慮到他尋妹妹心切，自己會認為他是仗勢欺人。
果棟樑其實也對林濤沒什麼好印象，當初以為他故意把妹妹藏起來不讓自己找到，還特意安排人找他的麻煩，雖然最後未果，但並不意味著他放棄了報復。
不過經過果果的一番講述下，他對林濤的印象倒是有了改觀，最起碼這股義氣還是很值得欣賞，所以他對待林濤的態度要比林濤對他好一些。
「林濤，讓我們單獨聊一會兒！」張倩穎對他說道。
「好，你們慢慢聊！」林濤頭也不會地進了酒店，不過他沒回房間，而是在大廳坐下來。
「你怎麼吃上甘蔗了？」張倩穎好奇地問道。
果棟樑面對張倩穎的時候，竟然好像個害羞的小男生，一下就把雙手藏在身後，憨憨一笑說道：「醫生叮囑我戒嚴，說要是想抽煙了就吃甘蔗，能起到緩解效果。我車裡常備兩個甘蔗，不過等你的時候都吃完了，這個也啃得不像樣，就不分給你了！」
張倩穎吃吃笑道：「你呀，還是那麼可愛呢！」被果棟樑這麼一逗，因弟弟而起的鬱悶心情也散了一大半。
「你累不累？」他問道。
「不累！」張倩穎搖頭。
「那我們沿馬路走走？」果棟樑提議。
張倩穎順從地點點頭。
街頭上車水馬龍、人chao涌動，對於京城來說，這個時間正是夜生活的開始。
果棟樑邊走邊咬甘蔗，嚼得嘎吱嘎吱直響。
兩人走了很遠都沒說話，最終還是張倩穎打破了沉悶。
「你就是專門過來陪我散步的？」
果棟樑連忙把口中的甘蔗渣吐掉，說道：「當然不是，我是想跟你聊聊！」
「那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張倩穎瞥了他一眼。
「嗯……」果棟樑沉默一下，「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只看張倩穎的樣子就知道過得不好，自己怎麼還會問這麼蠢的問題？
他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這麼多年了，還是改不了一見她就不會說話的習慣。
「笨蛋，幹嘛打自己？」張倩穎柔聲責備道，語氣里竟然有些心疼。
她伸手輕輕揉著果棟樑的臉頰，這樣平常的動作竟讓他僵在原地。
「倩穎，我……」
果棟樑第四個字都沒說出口，就被張倩穎用手指按住嘴。
她搖著頭，輕聲道：「棟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謝謝你這些年還沒忘了我！」
「我……忘不了！」果棟樑的聲音竟然在顫抖，他很激動。
「我知道，所以我不希望你說出後面的話！」張倩穎仰起頭，眼中流露出林濤都沒見過的溫柔，「這些年我經歷的太多，也曾經想著，如果當初選擇你，現在會是怎麼一種境況。可時間不能倒退，現實也無法更改，我們都不再是過去的我們了！」
果棟樑張著嘴，什麼都沒說，只感覺一片苦澀。
「我們現在的生活都不是為了自己，我要為了張家而努力，洋洋沒有從政的能力，張家的第三代只能靠我了！」張倩穎語氣沉重，神情堅定，「你是果家未來的頂樑柱，當初我們都是天作之合，而現在則只會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柄！」
她輕嘆一聲：「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其實自己就是衝動了，我也不能否認，自己對你還有感情……可是，如現在這樣，你能堅持多久？」
「我能堅持多久？」
果棟樑細細咀嚼這六個字，忽然仰頭一嘆，語氣中滿是遺憾。
「是啊，我能堅持多久呢！」他也沒有答案。
果棟樑驀然間低下頭，用堅定不移地語氣說道：「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的再說，如果你能堅持，我會認真考慮！」張倩穎一字一句地說道。